而山顶的道场内……
鳞泷左近次正盘坐在道场中央的蒲团上,手上端着一杯茶,他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看向门的方向,淡淡说道
“肆,进来吧。”
道场纸门被无声拉开,荒川肆踏入室内,白色羽织下摆扫过地面,将祢豆子被轻放在角落的蒲团上。
祢豆子乖巧的坐在蒲团上,她像小猫般警惕地向四周观察着,鼻尖微微抽动,
而荒川肆来到鳞泷左近次面前跪坐下来
“鳞泷师傅,我回来了。”
鳞泷左近次看了看荒川肆,放下茶杯,拿起茶壶为他倒上一杯茶,茶汤在月光映照下泛着淡绿色的光晕
他将茶递给荒川肆,目光不着痕迹的瞟了眼角落的祢豆子,淡淡开口道
“看样子,锖兔他们也和你说了,你回来应该也是为了那少年吧,不过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你既然没杀掉她,看样子那少年的表现应该不错。”
荒川肆接过茶,轻抿一口,淡淡点头道
“还不错,至少没让我失望。”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衣角被了拉,他低头一看,看见祢豆子不知何时已悄悄挪到自己身旁,正仰着小脸,眼睛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她的小手攥着他的羽织下摆,指尖微微发颤,却又固执地不肯松开。
“……”
鳞泷师傅的目光从茶杯上方移来,面具下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荒川肆沉默片刻,目光柔和下来,他叹了口气,指尖轻轻拂过祢豆子的发顶,动作比平时柔和许多
“怎么,不怕我了?”
祢豆子咬着竹筒摇了摇头,她又拉了拉荒川肆的衣角,同时看向门外,眼神中透露着担忧
荒川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垂眸,茶杯中的淡绿色茶汤微微晃动。
他轻声问道
“你是在担心你哥哥吗?”
祢豆子轻轻点了点头,眼睛里盛满担忧,却依然努力保持着乖巧的模样。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像是怕被人听去。
她又抬头看了眼荒川肆,目光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随后又飞快地瞥向道场门口。
尽管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但那紧攥着羽织下摆的小手、微微前倾的身体,以及不断偷瞄门外的眼神,都无声地表达着她内心的牵挂
——她很担心灶门炭治郎。
荒川肆看着她这副模样,想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比刚才更柔和了几分
“你放心吧,只要你哥哥能通过这个考验,我不会太为难你们的,而且你们也会得到我的担保……”
就在这时,鳞泷左近次的声音传来
“这丫头倒挺像璃那丫头的,不过说起来,你和璃还没和好吗?”
荒川肆的手指微微一顿,他收回手,转回身,低头望着茶汤里摇晃的月影,釉色在眼底投下细碎波纹,无奈的苦笑一下
“璃她现在还生着气呢,不肯见我……我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祢豆子突然仰起脸,瞳孔里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她无意识地往他袖口又蹭了蹭,荒川肆轻轻用指尖点了点祢豆子的额头
“别乱蹭。”
荒川肆垂眸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却藏不住几分无奈。
可那只本该推开的手,最终只是轻轻落在祢豆子发顶,揉了揉。
鳞泷左近次轻笑一声
看来这小姑娘倒是比想象中勇敢啊。
荒川肆微微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着祢豆子小心翼翼拉着自己衣角的娇小的身影,眼神复杂,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妥协了一般,将祢豆子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轻轻调整姿势让祢豆子坐得更舒服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发尾,而祢豆子也乖巧的坐在他腿上
鳞泷左近次看到他的这个动作,有些惊讶,
“没想到啊,肆。平日里总是一副冷淡模样,抱着小姑娘倒挺熟练。你就不怕璃那丫头看到了又生你气?”
荒川肆面色平静,只是淡淡看了看鳞泷左近次一眼,嗓音低沉而平稳
“鳞泷师傅,璃不会因为这种事生气,她……很懂事……”
顿了顿,他垂眸看向怀中安安静静坐着、小手仍攥着他衣襟的祢豆子,语调微缓
“况且,她只是个孩子……虽然是鬼,但至少目前……我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鳞泷左近次挑眉,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没再接话,只是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仿佛在等什么。
祢豆子感受到荒川肆的视线,微微抬眼,小脸上还残留着未散的担忧,但并未开口。
荒川肆的指尖在她发尾停顿了一瞬,随后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那里依旧安静,没有半点人影晃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十五分钟越来越近……
而山下正在爬山的炭治郎此时仍在向着山顶狂奔,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却咬着牙,不敢停下脚步
——“十五分钟内去往山顶的道场……如果你能做到,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这句话像是黑暗中升起的亮光,给了炭治郎一丝希望的光芒
因此,就算炭治郎的双腿已经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肺部仿佛要炸裂开来,每迈出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抗争——
但他不能停下。
十五分钟,这是荒川肆给他的考验,也是他唯一能证明自己、保护妹妹的机会。
【不行!绝对……要赶上……】
……
在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时,终于,山顶上那一间道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咬紧牙关,奋力一冲,踉跄着撞开道场木门,额角的汗滴砸在地板上,胸口剧烈起伏得像要炸开。
“十...十五分钟...?”
炭治郎扶着门框勉强抬头,视线里映出廊下的荒川肆——对方仍抱着祢豆子,黑发少女蜷在他怀里,指尖无意识揪着他的衣角,漆黑瞳仁正盯着自己。
炭治郎瞳孔微微一缩,似是被眼前一幕所震惊,
荒川肆也看向他,面色虽还是冷漠,但眼里带上了些欣慰,他淡淡说道
“恭喜”
声音不高,却像细针扎进炭治郎发懵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