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自己对此毫无办法,只能无奈地轻轻叹息一声。
她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荒川肆身上,轻声说道
“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荒川肆显然没有料到蝴蝶忍会突然提出要离开,不禁稍稍一怔。
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轻声回应道
“好的,路上小心,明天见。”
蝴蝶忍凝视着荒川肆那副始终如一的淡漠神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她忍不住撅起小嘴,转过身去,嘴里还低声嘟囔着
“哼,真是个榆木脑袋!”
荒川肆虽然听不清蝴蝶忍的低语,但他敏锐的目光还是捕捉到了她微微鼓起的脸颊和那抹转瞬即逝的不悦。
他微微一愣,随即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忍。”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
蝴蝶忍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荒川肆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下次再来不用敲门的,只要我在家,便随时欢迎你。”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莫名让蝴蝶忍耳根一热。
她猛地转身,瞪大眼睛看他
“你、你在说什么啊!谁要再来啊!”
荒川肆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嘴角极轻地弯了一下,像是终于被逗乐了。
可下一秒,他又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
“嗯,那么……晚安。”
蝴蝶忍气鼓鼓地跺了跺脚,抓起外套就往外走,却在拉开门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几乎微不可闻的补充
“……路上小心,别摔跤。”
她的动作顿时僵住,脸烧得通红,最终“砰”地一声甩上门,逃也似的跑远了。
荒川肆望着紧闭的门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自言自语般低声道
“……真是麻烦的性格。”
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来了。
……
蝴蝶忍一路小跑着冲出屋子,来到蝶屋门口,在确认荒川肆不会再看到自己,才终于停下脚步。
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脸颊却依旧滚烫,像被火烤过一样。
“真是的……那个笨蛋,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低声抱怨着,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摆,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放着刚才的对话和荒川肆温柔的样子
她的耳根又烧了起来,忍不住跺了跺脚,小声嘟囔
“谁、谁会因为这种话害羞啊!而且……他干嘛突然说这种话啊!”
可尽管嘴上抱怨着,蝴蝶忍心里却莫名涌起一股暖意。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夜空如墨,星星稀疏地闪烁着,像是被谁随手撒在黑绸上的碎钻。
微风拂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温柔气息,轻轻撩起她的发丝。
“真是的……”
她又低声嘀咕了一句,但这次的语气里,却少了刚才的烦躁,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蝴蝶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抬起头,挺直腰板,像是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都甩掉一样。
“不过……”
她轻声自语
“下次……还是会去的。”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她赶紧捂住发烫的脸颊,懊恼地转身走向还亮着灯光的蝶屋。
一进蝶屋他就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就连看见蝴蝶香奈惠也只是匆忙的打了个招呼。
蝴蝶香奈惠轻轻应了一声,然后看见她的样子后,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话 ,任由她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蝴蝶忍一进房间就扑到床上,双手搂着枕头,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真是个榆木脑袋!”
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否认,那一句“下次再来不用敲门”的轻声承诺
以及那句几乎微不可闻的“路上小心,别摔跤”,就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她的心底荡起了层层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真是的,那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她头埋进枕头,又在心里又气又恼地重复了一遍
可这一次,连她自己都听得出,那语气里的怒意,早已被某种柔软的情绪悄悄包裹。
就在这时,蝴蝶香奈惠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温柔的笑意。
“忍,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刚刚出去干嘛了?”
香奈惠站在门口,目光柔和地落在妹妹身上。
蝴蝶忍猛地坐起身,慌乱地把脸埋进枕头里,试图掩盖自己通红的脸颊。
她结结巴巴地回应
“没、没什么!我、我一会儿就休息了!我只是……只是有点热!”
香奈惠挑了挑眉,显然对妹妹这副慌张的模样心知肚明,但她并没有拆穿,只是缓步走进房间,把热牛奶放在床头的小柜上。
“是吗?那这杯热牛奶……”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
“就放着凉掉好了?”
“等等!”
蝴蝶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抓过牛奶杯,动作慌乱得差点打翻
“我、我喝就是了!”
香奈惠看着妹妹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温柔,像初夏夜风拂过风铃,让蝴蝶忍的脸更红了。
“姐姐!”
蝴蝶忍鼓起脸颊,像只炸毛的小猫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
香奈惠温柔地眨了眨眼
“只是没想到小忍也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才、才不可爱!”
蝴蝶忍把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而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香奈惠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梳理着妹妹散乱的发丝。
“小忍。”
她轻声唤道
“如果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哦。”
蝴蝶忍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小声嘟囔
“……才不是烦恼呢。”
蝴蝶香奈惠挑了挑眉
“哦?是吗?”
蝴蝶忍蝴蝶忍把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闷闷的声音从布料间透出来
“……只是觉得那个笨蛋太迟钝了。
香奈惠的手指轻轻停在妹妹发间,感受着那细微的颤抖。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两人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边。
是说肆吗?
蝴蝶忍没有回答,但耳尖愈发鲜艳的红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香奈惠看着妹妹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却依旧维持着温柔而克制的神色,没有点破。
她轻轻叹了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宠溺
“小忍,”
她的声音仿佛夜空中的一丝轻云,悠悠地飘进了蝴蝶忍的耳朵里,轻柔而又婉转。
蝴蝶忍的身体微微一僵,像是被这声音惊扰了一般。
但她并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下文。
“你的心思姐姐也看出来了,”
那声音继续说道
“感情这种事,本就没有什么‘迟钝’或‘聪明’之分。”
听到这句话,蝴蝶忍的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她的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有些慌乱,却又有些期待。
“忍。”
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嗯?”
蝴蝶忍终于抬起头,月光如水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那双美丽而略带迷茫的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蝴蝶喜欢停留在花上吗?”
姐姐的问题让蝴蝶忍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姐姐微微一笑,月光下,她的眼睛如同盛着碎星的湖面,闪闪发光
“因为花朵不会追着蝴蝶跑啊,蝴蝶展示着她最美的姿态,但花朵并不知道蝴蝶的心意,就像肆一样,他或许只是暂时不知道你的心意而已。”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蝴蝶忍猛地愣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的那丝慌乱和期待瞬间被放大了数倍。
她看着姐姐温柔的侧脸,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坐起身,结果不小心碰倒了床头的牛奶杯。
白色的液体在床单上晕开一片污渍,两人同时发出了惊呼。
啊啊啊!烫!姐姐快拿抹布来!
在衣柜旁边啦,小笨蛋!
慌乱中蝴蝶忍打翻了放着抹布的木盆,水渍溅在香奈惠的裙摆上。
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残局,刚才那微妙的气氛顿时消散。
……
而二人不知道的是,门外就有两个偷感极重的人正蹲在门口偷听着对话,正是富冈义勇和锖兔
富冈义勇拉了拉锖兔的衣服,小心翼翼的问道
“锖兔,我们这样偷听对话不好吧,被发现怎么办?”
锖兔捂住他的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将耳朵贴近门框,在确认没被发现后,松了口气,他小声的回道
“这可是关于肆的大事啊……”
结果还没等他说完,门内传来一声,两人同时僵住
锖兔的瞳孔骤然收缩
“……该不会是我们碰到了什么东西?”
富冈义勇一脸平静
“我认为是她们发现我们了”
门突然被拉开
月光下,蝴蝶忍举着半湿的抹布僵在原地,蝴蝶香奈惠脸上带着笑,两人脸上还挂着未干的奶渍。
她们注意到了锖兔和富冈义勇,四人八目相对,相顾无言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过了一会儿,锖兔吞了一下口水,战战兢兢的说
“那个……我说我们是起来上厕所的,你们信吗?”
蝴蝶香奈惠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笑容,她轻轻歪了歪头,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却仿佛能洞穿一切。
“哎呀,是吗?可是我怎么记得?楼下有厕所呢,而且,你们上厕所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呢?”
锖兔尴尬的挠着脸,富冈义勇还是一脸平静,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然后,富冈义勇缓缓地、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嗯,我们确实是出来上厕所的。两个人一起,是因为路上比较黑,锖兔怕黑,才拉着我一起的。”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锖兔猛地转头看向富冈义勇,眼神里写满了“你在说什么鬼话”,而蝴蝶忍已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尽管她努力憋着,但肩膀还是止不住地抖动。
香奈惠掩嘴轻笑,语气充满调侃
“锖兔先生,想不到啊!你竟然怕黑,那你要怎么杀鬼呢。”
富冈义勇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我说的是事实啊,他在夜里闭着眼睛杀鬼。”
锖兔深吸一口气,突然猛的捂住富冈义勇的嘴
“闭嘴!你给我适可而止啊!”
锖兔咬牙切齿地低吼,脸颊涨得通红,显然已经被富冈义勇这番“神助攻”气得七窍生烟。
蝴蝶忍终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她一边擦着眼角,一边摇头叹气
“富冈先生,你真是……太会说了。”
香奈惠捂着嘴,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却依旧保持着温柔的语调
“原来如此,两个人一起上厕所,还因为怕黑?这理由真是……别具一格呢。”
锖兔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身旁一脸无辜的富冈义勇,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火
“富冈义勇,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我自己和她们说。”
富冈义勇顺从的点了点头。
锖兔深吸一口气,松开手,然后强装镇定地朝两位前辈微微鞠躬
“不好意思,忍小姐,香奈惠小姐,那个...其实我们确实是在偷听...”
“诶?!”
蝴蝶忍瞪圆眼睛,手中的抹布差点掉在地上。
蝴蝶香奈惠的笑容突然凝固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温柔
“哎呀,这可真是……”
锖兔接着说道
“毕竟这是关于我们师弟的事,所以自然比较在意,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这话,蝴蝶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羞恼的粉色。她猛地跺了跺脚,
“谁、谁要你们偷听啊!我们刚才说的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快说!你们都听到啥了?”
锖兔闻言,悄悄瞥了一眼身旁依旧闭口不言的富冈义勇,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开口道
“其实……我们刚才在门外,听到了你们在讨论忍小姐对肆似乎有不同的情感,我想,我们身为肆的师兄,其实可以给些建议……”
“谁、谁让你们多管闲事啊?”
蝴蝶忍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尖都红得快要滴血。
她攥紧拳头,眼角甚至微微泛起了泪光,显然被戳中了最羞耻的痛点。
香奈惠捂嘴轻笑,眼中满是无奈
“小忍,看来是被说中了呢。”
“才没有被说中!你们在胡说什么啊!”
蝴蝶忍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像只炸毛的猫
“我和肆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绝对没有那种奇怪的感情!”
锖兔故作遗憾的叹了口气
“哎,看来是我多想了,本来还想跟你说说肆的喜好啥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蝴蝶忍听见这话,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谁、谁要你说啊!谁、谁想知道他的喜好啊!”
但声音又渐渐小了下来,脸上更加的红。
“但你要是想说……也不是不可以……”
蝴蝶香奈惠笑了笑,但注意力也不由自主的被锖兔所提的“肆的喜好”吸引了过去。
她轻轻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狡黠的光芒,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锖兔君,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如就告诉我们,‘肆’他平时都喜欢些什么?说不定,我们也能帮上忙呢。”
锖兔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嘴角那抹几乎要溢出来的得意笑容,故作沉稳地点头,缓缓开口
“其实,‘肆’他……”
于是锖兔为了帮蝴蝶忍追荒川肆把荒川肆的喜好基本都告诉她了。
而蝴蝶忍喜欢荒川肆的事也终于得到验证,而蝴蝶香奈惠对此却表现出一股落寞的神色,被蝴蝶忍看在眼里……
第二天清晨
荒川肆从床上醒来,经过昨天夜晚,他已经彻底熟悉这个新家了。
他伸了个懒腰,换好衣服,就走下楼去准备吃早餐。
就在这时,门口的铃声响起,同时传来了『隐』的队员的声音
“冰柱大人,新的羽织做好了。”
荒川肆应了一声,便快步走向玄关,拉开门。
站在门外的正是负责裁制羽织的『隐』队员,手里捧着一件崭新的白色羽织,上面系着金色的纽扣,袖口和下摆还点缀着银线勾勒的寒冰图案
“让您久等了,冰柱大人。”
队员恭敬地将羽织递上
“这是根据您的身形特别调整的,试穿一下看看是否合身?”
荒川肆过羽织,指尖轻轻抚过那细腻的布料和精致的纹路,眼神微微一凝。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略显陈旧的旧羽织,又抬头看向眼前这位『隐』的队员,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辛苦你们了,做得很快也很好”
“能为冰柱大人服务,是我们的荣幸。”
队员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却不卑微。
荒川肆点点头,侧身让开门口
“进来吧,我试给你看。”
队员小心翼翼地捧着羽织走进屋内,将羽织递到荒川肆手中。
荒川肆接过,将羽织套在身上,试了一下,十分合适,他看着那位队员笑着道
“确实很合身,谢谢你们。”
荒川肆将羽织的袖子轻轻整理了一下,金色纽扣在晨光中闪烁着温润的光泽,袖口的银线寒冰纹路仿佛真的凝结着霜雪气息,与他自身的气质相得益彰。
就在这时,“雪”透过窗户飞了进来
“荒川大人,有新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