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的快乐刚过去。
胡大柱依旧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首要任务就是去放羊和割草。
家里的羊群又添了羔子,草料消耗更大,他需要去更远、草势更好的地方。
这天,他赶着羊群,来到了一个离家较远的偏僻山坳,当地人叫它“高坡凹”。
这里地势隐蔽,凹地里草木丰茂,是个放羊的好去处,但平时很少有人来。
羊群散开,低头啃食着青草。
胡大柱找了个背阴的土坎坐下,拿出烟袋,想抽口烟歇歇脚。
就在他刚点着烟,目光随意扫过凹地深处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时,却隐约听到了些不寻常的动静——像是压抑的喘息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警惕起来。
这荒山野岭的,别是有什么野兽?
他悄悄掐灭了烟,握紧了身边的柴刀,屏住呼吸,仔细倾听。
声音断断续续,不像是野兽,反而……像是人的声音,还是一男一女!
而且那女人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胡大柱的心跳加快了。
他猫着腰,借助灌木和土包的掩护,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靠近。
拨开一丛荆棘,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血往头上涌。
只见在灌木丛后一块相对平坦的草地上,两具白花花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
那女的仰面躺着,头发散乱,脸上是扭曲的神情,胡大柱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村东头张老六家刚过门不到两年的媳妇,叫王彩凤!
而那在她身上的男人,鬓角花白,皮肤松弛,竟然是村里平时道貌岸然的老光棍——胡有福!
胡大柱像被雷劈中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会撞见如此不堪入目的场景!
张老六是个老实人,本分人,但是人无能了点,性格有些懦弱,这王彩凤竟然……竟然和胡有福这个老鳏夫搞在了一起!
他下意识地想冲出去呵斥,但脚步刚动,又硬生生停住了。
他冲出去能怎样?捉奸在床?
然后呢?
这事传开,王彩凤在村里就彻底没法做人了,张老六家非得闹出人命不可!
胡有福这老脸也得丢尽!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那边的动静停了。
胡有福气喘吁吁地爬起来,开始慌慌张张地穿衣服。
王彩凤也坐起来,低声啜泣着,满是悔恨和恐惧。
“哭啥!快穿上!别让人看见!”胡有福压低声音,语气烦躁。
胡大柱猛地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后退,迅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心却怦怦跳得像要炸开。
胡大柱那个恨啊,这胡有福和自己是表兄弟关系,这胡家坡,所有姓胡的都是同一个宗门同一个亲戚。
这事,真是说也不行,不说也不行。
这个年代,这种偷男人的行为属于通奸,一旦被人发现,是要交道德款的,罚款的,严重的,还要被游行。
但是随着改革开放,这种事,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胡大柱自己也在偷,但是他本来就是单身汉,又没偷良家妇女。
“希望张老六不要知道。”胡大柱对这种闲事,也不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