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足够远的距离,确保谈话不会被窃听后,乌克娜娜才轻声开口:“他刚才,是在试探你。”
奕欣点了点头,回想起古拉克那看似凶狠实则留有余地的攻击,雷声大雨点小的。
“嗯,刚一交手我就感觉到了。那一下看着吓人,其实根本没用什么力气。”
“大概是想借着动手的机会,多套出点消息吧。”奕欣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让他知道我们手上有筹码,反而更能让他安分些。只要他别在背后捣乱,透露点无关紧要的信息也没什么。”
至于无间蛋?当然是还没找到的。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让古拉克给无间蛋找出来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于是两人演了这么一场戏,先把古拉克给控制住,省的他在学校里乱翻。
正说着,乌克娜娜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奕欣疑惑地回头,还未开口,就感觉脸颊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捏住。
乌克娜娜微微歪着头,打量着她的眼神里有着一丝新奇,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刚刚对着古拉克老师的时候,怎么那么冷酷呀?”
在过往所有的记忆里,奕欣呈现给她的,无一不是乖巧与阳光的样子。起初多少总带着点的讨好,随着两人情意渐浓,也逐渐化作了自然的依赖和亲昵。
像这般赤裸、这般明目张胆的阴暗面,确确实实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展露在她面前。
不过,无论是讨好的、亲近的、还是有些阴暗的,总归都是可爱的。
奕欣闻言,立刻鼓起脸颊,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装傻:“我一直都是这么冷酷的呀。”
随即,她表情一变,换上一种幽远的忧郁神色,抬手抚额,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说道:“唉——!我向来就是一匹孤独而高傲的狼,独自徘徊在命运的荒原上……”
她偷瞄了一眼乌克娜娜的反应,见对方正挑眉看着自己,便更加来劲地凑近,声音瞬间变得深情,“……直到遇见了你,我的娜娜,我才心甘情愿,收敛起所有利爪与锋芒,做一条只对你摇尾巴的、温顺的小狗~”
这突如其来的、混合着中二与油腻的告白,成功让乌克娜娜打了个哆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没好气地伸手,稍稍用力,扯住了奕欣软乎乎的脸颊,向两边拉扯:“叫你贫,好的不学,尽和坚尼、蓝宝他们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奕欣被扯得口齿不清,却还是吐了吐舌头,含混不清地继续她的宏论:“唔……娜娜再多拉拉,用力点也没关系!这样把我的脸皮扯得足够长、足够韧,以后就算我睡在自己的床上,也能像橡皮糖一样,把脸伸过去贴着你了!”
奕欣无比认真的胡说八道着,终于彻底逗笑了乌克娜娜。
她松开手,看着奕欣脸上淡淡的红印,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忍不住屈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啊……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奕欣嘿嘿笑着,顺势抱住乌克娜娜的手臂,像只真正的小狗一样蹭了蹭,刚才那匹孤傲的狼早已不见踪影。
教室里暖意融融,同学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芭比站在人群中央,正展示着一枚造型古朴精致的戒指。戒面上雕刻着繁复的纹样,正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
“这个,可是我们白袅家族传承了好几代,最引以为傲的家徽。”芭比解释着,指尖轻轻抚过戒面,眼底不免漾开骄傲的笑意。
“哇!好漂亮哦!”
“对啊,而且工艺也好精致啊!”
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喵喵凯蒂踩着猫步翩然而至。她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那枚戒指,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这么穷酸的戒指,也值得拿出来显摆吗?”
“芭比才不是在显摆!”
蕊蕊忍不住出声反驳,却被芭比轻轻按住手臂。芭比对她摇了摇头,示意不必计较。
喵喵凯蒂才懒得搭理她们,她从缀满珍珠的手包里取出一面玲珑剔透的水晶镜。镜框上镶嵌着七彩流光的神秘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这个啊,才叫珍品呢。”她优雅地转动手腕,让镜面捕捉每一缕光线,“这可是星际拍卖会的压轴宝物,我最近新买的,全宇宙只此一件哦!”
同学们顿时被这华美的器物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在七嘴八舌的称赞声中,喵喵凯蒂正要露出得意的笑,却突然僵在原地——她的嘴角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她又不信邪地试了几次,就算勉强扬起了唇角,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发出笑声。
“怎么回事……”
她慌乱地抬手抚摸脸颊,脑海中闪过那颗在花园里捡到的黑白纹路的蛋,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头。
“难道,它说要夺走我的快乐,指的就是我的笑声吗?”
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她猛地推开人群,拎着裙摆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