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你轻功卓越,立刻赶往最近的京兆府。救下杜如海后,一切行动由你自行决断。”
他咬牙寒声道:“总之一句话——这群该死的**逆贼,一个都不许放过!”
袁雄话音未落,眼中已透出凛冽杀意。
萧武道拱手领命:“遵命!”
随即披风一扬,转身大步离去。
……
夜色吞没金陵,往日安宁繁华的城池,此刻陷入一片混乱。
萧武道将电光神行步催到极致,一路奔向京兆府。只见城中火光四起,街道上**肆虐,见人便杀;地痞流氓也趁乱劫掠,伤人夺财。
锦衣卫、六扇门、护城军及各衙门捕快尽数出动,全城搜捕**,救护百姓。
电光刺破长街,一闪已是百步之外。
一队锦衣卫正遭两名**围攻,电光掠过,两颗人头倏然飞起。
萧武道顺路出手,转眼只剩两具无头尸身。
赶到的锦衣卫认出电光来历,精神大振:“是萧千户!”
“有萧千户在,何惧这些**!”
众人斗志高涨,杀声震天。
电光骤停,萧武道现身于一栋阁楼顶端。
脚下正是京兆府衙门——此刻却已陷入火海。
仆役四下逃窜,惨叫不绝;有人浑身是火,挣扎奔逃;捕快衙役奋力泼水,却难压熊熊火势。
后院之中,尚有**未退,正与捕快厮杀。
来袭者绝非寻常匪类,为首更有一名先天高手。京兆府众人抵挡不住,伤亡渐增。
“保护大人!”
捕快们护着一名白发官员且战且退。老者满面惊惶,步履踉跄,几乎跌倒。
此人正是京兆府府尹杜如海。
眼见贼人横行,他气得浑身发抖,连声怒斥:“恶贼!你们这些恶贼,竟敢杀进京兆府衙门,简直无法无天!”
杜如海本是个文官,骂来骂去也只会“恶贼”二字,急得直跺脚,却拿那群凶徒毫无办法。
就在衙役们节节败退之际,一道电光自屋顶掠下——萧武道出手了。
只见光影疾闪,穿梭于贼人之间,随即一转一收,萧武道已还刀入鞘。
身后那群贼人齐齐倒地,无一活口。
“是锦衣卫!”
“锦衣卫大人来了!”
幸存的衙役纷纷欢呼。
杜如海认出对方身着副千户飞鱼服,赶忙整理衣冠,上前颤巍巍行礼:“多谢千户大人相救,本官感激不尽。”
萧武道还礼道:“杜大人客气了,护卫京畿本是锦衣卫职责。眼下还请大人尽快召集人手,维持金陵秩序,救助百姓。”
他顿了顿,又道:“下官尚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
“千户请留步!”杜如海急忙叫住他,“今夜究竟发生何事?为何贼人敢如此猖獗,连京兆府衙都敢闯?”
萧武道神色一凝:“此事复杂,不及细说。大人只需知道——此番**,皆是逆党阴谋。”
言罢,他身形如电,倏然远去。
杜如海望着那道消失的光影,耳边回荡着“逆党阴谋”四字,不由咬牙恨道:“这群祸国逆贼,实在罪该万死!”
杜如海猛地回过神来,顿时怒容满面,整张脸涨得通红。“刘捕头,传我命令——除了救火的人手,其余捕快衙役全都随本官前去救人!”
刘捕头赶忙走到他身后,抱拳劝道:“大人,眼下外面乱成一片,您还是留在府衙中比较稳妥。万一大人有什么闪失,属下实在担待不起啊。”
“这叫什么话!”杜如海一听更气了,“我身为京兆府尹,护佑百姓本就是职责所在。如今逆贼作乱,百姓受苦,我怎能躲在里面不管不顾?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百姓遭难,自己当个缩头乌龟不成?”
“可是外面确实危险……”
“危险又如何?越是这种生死关头,本官越要站出来安定人心!”杜如海挥手打断他,挺直腰背,字字斩钉截铁,“只要百姓能平安,就算我这条命赔上,又有什么可惜!”
他背着手昂首而立,话音铿锵,听得周围一众捕快衙役心潮澎湃。背后火光冲天,将杜如海的身影映照得格外高大。
刘捕头与众人齐齐跪倒,高声应道:“愿听大人差遣!”
杜如海向来是朝中有名的清官、好官,名声远播,深得百姓爱戴。袁雄之所以让萧武道第一个赶来救他,除了京兆府离北镇抚司最近,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这样的好官若有不测,便是朝廷莫大的损失。
至于那些**污吏,尤其是李文博一派的官员,袁雄接到求救后却故意按兵不动,把他们排在了最后。指挥使夏云轩和他早就对这帮人深恶痛绝,平日苦无机会整治,今夜反倒借着逆贼之手,除掉了这些祸害。
……
萧武道疾行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之间,凡是朝百姓下手的逆贼同党、趁乱抢劫的地痞流氓,或是形迹可疑之徒,皆被他毫不留情地斩杀。
剑光一闪,四五名流氓应声倒地。
几名正在追捕这群人的锦衣卫愣在原地。萧武道从屋顶现出身形,朝下方凛然喝道:
“所有锦衣卫听令!今夜——残害百姓者,杀!趁乱掠夺、欺辱妇孺者,杀!行迹诡秘、无法自证清白者,杀!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绝不姑息!”
萧武道雄浑的真元将他的声音远远送进夜空。
不知多少锦衣卫听见了这道命令。
六扇门的捕快、四象军团的兵士,也都听到了萧武道的话。
原本对那些趁乱抢劫、形迹可疑的歹人,他们多是打算活捉的——毕竟其中有些人未必该死。
但此刻萧武道一声令下,所有人心中杀意骤起。
他说得对。
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
今夜金陵大乱,不能再留情。
唯有以杀止杀,才能最快平息这场祸乱。
“遵萧千户令!所有歹人格杀勿论!”
一名百户率先响应,刀光一闪,已将面前几名流氓拦腰斩断。
“那位锦衣卫大人说得是,这些恶徒都该杀!”
六扇门一位银衣捕头长剑出鞘,将两名正在欺辱妇女的歹人当场刺死。他虽不认识萧武道,却觉其气势如山,令人不由自主心生遵从。
四象军团的士兵也纷纷开杀,将所遇歹人尽数剿灭。
如此雷霆手段,效果远比之前显着。
…………
朱雀大街已乱成一片。
火光四起,惨叫不绝。
街上横着不少**,个个肤黑溃烂、七窍流血,显是中毒而亡。
更多百姓惊慌奔逃,四散躲避。
一道黑袍身影如鬼魅般从暗巷中飘出。
袍帽下,露出一双血红而阴冷的眼睛。
望着奔逃的人群与满地死尸,那眼中凶光闪烁。
但忽然,血色褪去,换上了痛苦与挣扎。
“杀……杀了他们……不……我不能……我不能这么做……”
黑袍下传出嘶哑低吼,似野兽哀鸣,微不可闻。
“恶贼!找到你了!”
一声怒喝陡然炸响,紧接着枪影破空而至,直刺黑袍人后心!
这一枪若中,必贯胸毙命。
吼——!
黑袍人低吼转身,一掌拍散枪影,借势向后疾退。
一杆赤血长枪从天而降,重重**地面,裂石分土。
一个中年大汉飞身赶到,稳稳落在长枪旁,正是名列地榜第八的枪宗高手——公孙傲。
他翻身下地,拔起长枪,直指对面的黑袍人,冷声喝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残害无辜百姓?”
公孙傲因伤暂居萧武道在朱雀大街的小院,这些日子一直在养伤。如今伤势虽未全好,但也恢复了七八成,功力已回八成。
今夜他如常在房中运功,忽见窗外火光冲天、惨叫不绝。公孙傲冲出房门,便见有人当街肆意杀戮百姓。
他一眼看出,这并非针对特定目标,而是漫无差别的**。
公孙傲嘴上不说,心中却自有侠义,见此情景怎能袖手旁观?当即出手将那些行凶者尽数击毙。
可这救不了百姓——因为除了明处的**,暗处还有人继续**手。中毒者死状凄惨,生前饱受折磨,看得公孙傲怒火中烧、杀意翻腾。
于是他顺着杀气一路追寻,终于在这小巷中堵住了这名黑袍人。
“你们是玄冥教的人吧?”
公孙傲长枪遥指,厉声质问:“玄冥教虽属邪道,好歹也是大周第一教派,竟不顾颜面对无辜百姓下手,你们还要不要脸?”
黑袍人沉默不语,对他的喝问毫无反应。
公孙傲冷哼:“玄冥教行事如此卑劣,简直令天下英雄齿冷!”
“新仇旧恨,今夜便一并了结!”
想起好友白俊臣被玄冥教掳走,再加上今夜这番杀戮,公孙傲胸中怒火彻底爆发。
赤血长枪挥动间发出龙吟虎啸之音,一枪直刺,取向黑袍人咽喉!
(黑袍人不闪不避,反而迎身上前,一掌拍向枪尖,硬生生接下了公孙傲这夺命一击。
枪掌相抵,真元罡气激荡,两人一时僵持,转而比拼起内力。
公孙傲低吼一声,将全身真元罡气尽数灌入赤血长枪,枪头龙形气劲大盛,怒吼连连。
轰隆巨响,对撞之处猛然炸开!
真元四散,公孙傲与黑袍人双双震退。
公孙傲后翻落地,稳住身形,抬头正好看见黑袍被震落,露出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
一见此人面容,公孙傲双眼圆睁,面色骤变,满脸尽是难以置信。
“白兄?怎么会是你?”
声音里满是惊愕与震动,透出他此刻内心的滔天波澜。
那黑袍人正是公孙傲的至交好友,白俊臣。
“白……兄?”
白俊臣喃喃重复,眼神似乎清明了一瞬,掠过一丝挣扎。
他望向公孙傲,脱口而出:“公孙……兄。”
“是我,公孙傲。”
见白俊臣认出自己,公孙傲心头大喜。
可这喜悦转瞬即逝——下一刻,白俊臣双眼骤然血红,嘶声道:“杀……杀……杀!”
阴冷的话音从他喉中挤出,裹挟着漫天杀意。
白俊臣身形陡然消失,瞬移至公孙傲身侧,一掌直拍其胸膛。
公孙傲横枪抵挡,被震得连退数步。
还未站稳,白俊臣又已杀到眼前。
招招刚猛,真元雄浑,每一式皆直取公孙傲要害,分明毫无留情之意。
“白兄,你究竟怎么了?”
公孙傲不忍伤及好友,只守不攻,节节败退。
借一次交锋,他勉强与白俊臣拉开距离。
“杀!!!杀了你!!!”
白俊臣仰头低吼,声如恶鬼呜咽。
他双掌一合,黑色真元破体而出,化作巨掌凌空拍下。
白俊臣所学本是正道绝学,施展时本该气象恢弘,此刻却邪气森森,恍如幽冥鬼手。
“该死的贼人,我公孙傲与你们不共戴天!”
公孙傲怒喝声响彻街巷。
到了这时,他怎会不明白——白俊臣已被贼人操控。
否则,他绝不会对平民下手,更不会与自己以死相拼。
见挚友身不由己,公孙傲心如刀割。
他生性高傲急躁,平生树敌众多,能交心的朋友寥寥无几。
可托生死的,唯白俊臣一人。
如今白俊臣被贼人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教公孙傲如何不怒?
吼!
长枪贯空,真元化为血色巨龙,与那黑色巨掌轰然相撞。
巨响震天,黑掌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