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铁炼精钢的技术刚成,黑狼帮便闻风而至。
沈青山以假矿脉图设局,铁匠学徒死守熔炉重伤垂危。
黑狼帮主血狼爪撕裂精钢样品,狂笑掠夺。
垂死学徒的血溅在矿石上,沈渊暗中发动【优化】——
赤晶石遇血沸腾,地火失控喷涌,黑狼帮死伤狼藉!
黑石城西,沈家铁匠坊。
炉火昼夜不息,将冬日的寒气撕得粉碎。沈青山站在最大的熔炉前,掌心托着一块巴掌大的铁锭。铁锭通体乌黑,边缘却泛着一层流水般的冷冽青芒,入手沉甸甸如握金石。
“成了!”旁边头发花白的老铁匠沈三锤声音发颤,布满厚茧的手指死死抠进炉壁的夯土里,浑浊老眼死死盯着那块铁,“百锻精钢...真是百锻精钢啊!用黑石矿坑里最下等的‘狗牙铁’炼出来的!”
周围的学徒、铁匠们早已围得水泄不通,个个脸上涨得通红,呼吸粗重。狗牙铁,矿渣里的矿渣,向来只能打些锄头镰刀,连把像样的柴刀都嫌脆。可眼前这块东西,触手生寒,棱角分明,丢在地上铿锵作响,分明是能铸神兵利器的百炼精钢!
沈青山脸上不见多少喜色,反而眉头紧锁。他小心地将那块沉甸甸的“百炼精钢”样品放回铺着厚绒的托盘上,指尖在铁锭边缘那道青芒上缓缓划过。冷硬、锐利,带着一种刺穿皮肉的锋芒。“三锤叔,耗损如何?”
沈三锤脸上的激动瞬间被浇灭大半,重重叹了口气:“十斤狗牙铁,只出了二两七钱精钢!火耗、炭耗、人手耗…折算下来,成本抵得上同等重量的雪花纹镔铁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雪花纹镔铁,那是真正的宝材,只有州府大城的官造坊才能少量流出,价值千金!用狗牙铁炼精钢,竟比直接买镔铁还贵?
“账不能这么算。” 沈青山的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所有嘈杂。他拿起托盘旁一块黯淡无光的黑石矿石,粗糙丑陋,正是提炼狗牙铁的原料。“黑石矿坑在我们手里,狗牙铁要多少有多少,近乎无本!镔铁呢?要银子,要门路,还要看那些大城豪商和背后仙门的脸色!” 他猛地攥紧矿石,指节发白,“只要解决了耗损问题,这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沈家翻身,在此一举!”
“少家主说得对!” 一个满脸黑灰的年轻学徒激动地喊道,打破了短暂的沉寂,“矿是我们的!只要法子成了,精钢要多少有多少!”
“对!耗损总能降下去!” 更多学徒附和起来,眼中重新燃起火焰。沈家太穷了,被黑石城其他几家压得喘不过气。这精钢,就是撕开黑暗的火光!
沈青山点点头,眼神锐利如刀:“从今日起,铁匠坊划为族中重地!所有参与精钢冶炼者,贡献点翻倍!沈三锤!”
“老奴在!”
“你亲自挑选可靠人手,分三班轮值,日夜不停!给我试!用不同的炉温、不同的淬火剂、不同的锻打手法去试!记录下每一次的耗损数据!我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成本最低、效率最高的法子!”
“是!少家主!” 沈三锤挺直佝偻的腰背,一股狠劲从老迈的身躯里迸发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矿洞值守的旁支子弟沈石,连滚带爬地冲进工坊大门,脸上毫无血色:“少…少家主!不好了!矿…矿洞那边…黑狼帮!黑狼帮的人把三号矿洞围了!二狗哥他们…被扣下了!那帮畜生说要…要‘请’少家主过去说话!”
工坊内瞬间死寂。方才燃起的希望之火,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只剩刺骨的寒意和压抑的恐惧。
黑狼帮!盘踞在黑石城西南黑风山,凶名赫赫的巨匪!帮主“血爪”陈奎,先天巅峰高手,一双浸染人血的铁爪不知撕碎了多少好手的喉咙。沈家这些年没少被他们敲骨吸髓,奈何实力不济,只能忍气吞声。
沈青山眼中寒光暴涨,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随即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和杀意。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工坊里回荡:“慌什么!他们想要什么?”
“他…他们说…” 沈石牙齿打颤,“说知道我们沈家得了天大的好处…要…要分一杯羹…让少家主带着…带着炼精钢的法子…还有…还有矿脉图…去赎人…”
“分一杯羹?赎人?” 沈青山冷笑一声,笑声里淬着冰渣,“这是要连锅端!”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工坊内一张张或愤怒、或恐惧、或绝望的脸,“听着!精钢秘法,是我沈家翻身立命的根基!矿脉图,更是沈家命脉所系!给了他们,沈家就真成了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今日若退,明日便是灭族之祸!”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锤砸在众人心头。沈三锤老脸扭曲,猛地抓起一把沉重的铁锤,嘶声道:“少家主!跟他们拼了!老奴这条命,豁出去了!”
“拼?拿什么拼?” 沈青山厉声反问,目光如电,“陈奎是先天巅峰!他手下四大狼头,个个都是先天好手!我们这里,最强的不过后天七八重!冲上去送死吗?”
工坊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
沈青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沉凝如水的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沈石!”
“在…在!”
“去库房,取‘黑石矿脉图’的副本!要最旧的那份!上面标注着废弃的‘赤火矿坑’的!”
沈石一愣:“少家主,那废坑…”
“快去!” 沈青山不容置疑地低喝。
沈石不敢再问,连滚爬爬地跑了出去。沈青山又看向沈三锤,声音压得极低,语速飞快:“三锤叔,立刻把真正的精钢样品和所有实验记录,藏进‘地火炉’的夹层!外面,只留一块次品!把炉火烧到最旺!告诉所有学徒,无论如何,守住炉子!人在炉在!”
沈三锤浑浊的老眼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沈青山的意图。这是要行险!用假图、次品和一座烧得通红的熔炉做饵!他重重点头,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透出决死的狠厉:“老奴明白!少家主放心!”
他立刻转身,压低声音对着几个心腹铁匠和学徒急促吩咐起来。很快,工坊内响起一片压抑却坚决的回应。真正的希望被迅速转移隐藏,而一块同样泛着青芒,但细看之下纹理略显粗糙、光泽稍逊的精钢次品,被郑重地摆放在了最显眼的锻造台上。巨大的熔炉被投入了远超寻常的燃料,鼓风机疯狂嘶吼,炉膛内金红色的火焰猛烈升腾,热浪滚滚,烤得人皮肉生疼,整个工坊如同巨大的蒸笼。
不到一炷香时间,沉重的脚步声、肆意的狂笑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便如潮水般涌来,粗暴地撞碎了工坊的紧张与死寂。
“砰!” 沉重的坊门被一脚踹开,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涌了进来,个个身材魁梧,气息彪悍,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暴戾。他们清一色穿着粗糙的黑色皮甲,胸口绣着狰狞的狼头。浓重的汗味、血腥味混合着山野的土腥气瞬间充斥了空间,压过了炭火和铁锈的味道。
为首一人,身高近九尺,如同一座移动的铁塔。面容粗犷,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从左额角斜劈至右下颌,如同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脸上,更添几分凶狞。他披着一件猩红如血的大氅,双臂赤裸,虬结的肌肉如同钢浇铁铸,十指指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仿佛常年浸在血里——正是黑狼帮帮主,“血爪”陈奎!
他身后半步,跟着四个气息同样凶悍的汉子,正是黑狼帮四大狼头。
陈奎那双鹰隼般的三角眼,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肆无忌惮地在工坊内扫视一圈。目光掠过一张张强作镇定却难掩恐惧的脸,最后死死钉在锻造台上那块泛着青芒的“百炼精钢”次品上,贪婪之色几乎要溢出来。
“啧啧啧,”陈奎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好一块精钢!沈家小子,看来传言不虚,你们沈家祖坟冒青烟,真得了点化,搞出了不得的东西啊!” 他目光转向站在锻造台前,身形挺拔如枪的沈青山,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怎么样,沈少家主?老子的人,还有那份‘心意’,该拿出来了吧?老子的耐心,可不太好。”
沈青山面无表情,将手中那份泛黄的陈旧皮卷向前一递:“陈帮主,你要的矿脉图副本。”
一个狼头上前,一把夺过皮卷,展开扫了两眼,眉头立刻皱起,凑到陈奎耳边低语:“帮主,这图…标的是赤火矿坑那边,可那破地方十几年前就塌了,废了!”
陈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凶光毕露,如同被激怒的野兽。“小子,耍我?”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刺骨的杀意,“拿个废坑图糊弄老子?当老子是傻子?”
“陈帮主息怒。”沈青山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沈家立足黑石城百年,矿脉图乃根基,岂能轻易示人?此副本虽旧,却是真图无疑。至于赤火矿坑…旧图标注,或有偏差,但矿脉走向总不会错。陈帮主若不信,可派人探查。另外…”他指了指锻造台上那块精钢次品,“这便是用新法所炼之物,请陈帮主过目。”
陈奎的目光再次被那青芒流转的铁锭吸引。他狞笑一声,大步上前,看也不看沈青山,伸出那只布满暗红血痂的巨手,直接抓向那块精钢!
“嗤——!”
刺耳的金铁摩擦声骤然响起!
只见陈奎五指如钩,暗红色的指甲暴涨寸许,宛如五把淬血的锋利匕首,狠狠地抓在那块精钢次品之上!火光迸溅!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坚硬无比、能轻易斩断普通刀剑的精钢次品表面,竟被硬生生犁出了五道深深的凹痕!边缘处甚至被抠下几片细小的金属碎屑!
“哈哈哈!”陈奎看着自己指甲上沾染的金属粉末,狂笑出声,声震屋瓦,“好!够硬!比那些大城流出来的所谓镔铁强多了!老子喜欢!” 他猛地收住笑声,猩红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盯住沈青山,“矿图,老子要最新的!这炼钢的法子,老子也要了!现在!立刻!交出来!”
他的气势轰然爆发,先天巅峰的狂暴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狠狠压向沈青山和整个工坊!空气仿佛凝固,沉重的压力让不少修为低下的学徒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稳。
沈青山首当其冲,只觉得胸口如遭重锤,气血翻涌,喉头一甜,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他脚下生根,半步不退,脸色却已变得苍白。“陈帮主,法门乃我族秘传,岂能…”
“少他妈废话!”陈奎粗暴地打断,眼中戾气大盛,“不给?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辣!” 他猛地一挥手,狞声道:“给老子搜!所有能喘气的都抓起来!熔炉也给我砸开!老子就不信,挖不出那点破铜烂铁的法子!”
“吼!” 早已按捺不住的黑狼帮众如同出闸的饿狼,挥舞着刀剑棍棒,咆哮着扑向工坊各处!翻箱倒柜,踢打恐吓。几个学徒试图阻拦,立刻被凶悍的匪徒踹翻在地,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住手!” 一个守在巨大熔炉旁,名叫沈铁柱的年轻学徒目眦欲裂,看着朝夕相处的伙伴被打,热血瞬间冲上头顶。他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张开双臂,死死挡在炉火熊熊的熔炉前,“秘法在炉里!有本事冲我来!别动炉子!”
“铁柱哥!” 其他几个守在炉边的学徒见状,也红着眼睛扑了上来,组成一道单薄却倔强的人墙,护住身后散发着恐怖高温的炉膛。
“秘法在炉里?” 一个负责搜查的狼头闻言,眼中凶光一闪,狞笑着大步走向熔炉,“滚开!小崽子们!”
“休想!” 沈铁柱双眼赤红,抓起手边一根烧火棍,毫无章法地朝着那狼头捅去。
“找死!” 那狼头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根本不闪不避,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呼啸的劲风,后发先至,狠狠拍在沈铁柱的胸膛!
“噗——!”
骨骼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沈铁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线!他重重地撞在滚烫的炉壁上!
“嗤啦——!” 皮肉焦糊的恶臭瞬间弥漫!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工坊!沈铁柱的后背死死贴在烧得通红的炉壁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大片的皮肉瞬间焦黑碳化!剧痛让他身体剧烈抽搐,却因骨骼碎裂和炉壁的吸附力无法挣脱,如同被钉在火刑架上的囚徒!
“铁柱!” 工坊内所有沈家人发出悲愤怒吼,睚眦欲裂!
“柱子哥!” 一个叫二牛的学徒彻底疯了,不管不顾地扑向那个狼头,被对方随手一刀柄砸在太阳穴上,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生死不知。
“给老子开炉!” 那狼头看都不看倒地的两人,朝着熔炉旁剩下几个被吓呆的学徒厉吼。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被沈铁柱喷溅的鲜血染红的几块堆放在熔炉旁的赤红色矿石(正是沈青山先前特意让人从赤火矿坑运来掩饰的废矿),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猛地亮起妖异的红光!一股灼热、狂暴、极不稳定的气息瞬间从中爆发出来!
几乎同时,熔炉下方深入地底、连接着微弱地火脉的通风口,猛地一震!
轰隆隆——!
沉闷如地龙翻身般的巨响从地底传来!整个工坊剧烈摇晃!
炉膛内原本稳定燃烧的金红色火焰,骤然变得狂暴无比!颜色瞬间转为刺目的炽白!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高温轰然扩散!
“不好!” 一直隐在工坊角落阴影里,如同枯木朽石般的沈渊,浑浊的老眼中精光爆射!【洞察之眼】瞬间开启!无形的意念如同闪电般锁定那几块被沈铁柱热血浸染、变得妖异通红的赤晶废矿!
【优化目标:赤晶石(劣等,含微量地火炎髓,状态:受热血激化,极不稳定)】
【优化方向:稳定其内部暴走的地火炎髓!(需消耗族运值:300点)】
【是\/否?】
沈渊没有丝毫犹豫,意念狠狠点下【是】!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跨越空间,瞬间降临在那几块赤晶石上!
然而,就在那股力量试图强行梳理、压制矿石内部狂暴炎髓的刹那——
“吼——!”
被强行压制的炎髓如同被彻底激怒的远古火兽,发出了无声的咆哮!妖异的红光骤然炽盛到极致!紧接着——
嘭!嘭!嘭!
数声震耳欲聋的爆鸣几乎同时炸响!
那几块赤晶石,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轰然炸裂!
刺目的红光伴随着狂暴到极点的火焰冲击波,如同挣脱囚笼的岩浆巨蟒,朝着四面八方疯狂席卷!首当其冲的,便是距离最近的巨大熔炉和那几名黑狼帮众!
“啊——!”
“不——!”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被淹没在爆炸的轰鸣和火焰的咆哮声中!
炽白的地火如同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顺着炸开的炉壁裂隙和地底通风口,如同火山喷发般猛烈喷涌而出!狂暴的火舌舔舐着一切!距离最近的那名狼头和他身边几个帮众,连反应都来不及,瞬间就被那炽白的地火吞噬!护体罡气如同纸糊般破碎,身体在千分之一秒内碳化、扭曲、崩解!只留下几缕青烟和刺鼻的焦臭!
狂暴的火焰冲击波夹杂着无数滚烫的碎石、熔融的铁汁,如同死亡的飓风横扫整个工坊!
“噗啊!”
“呃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靠得稍近的黑狼帮众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筋断骨折,口喷鲜血倒飞出去!炽热的碎石和铁汁如同暴雨般泼洒,打在皮甲上嗤嗤作响,瞬间烧穿,烫出一个个焦黑的窟窿!整个工坊瞬间化作一片炼狱火海!
陈奎在爆炸发生的瞬间,瞳孔骤缩如针!一股前所未有的死亡危机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他狂吼一声,体内先天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双臂交叉护在身前,暗红色的血爪瞬间覆盖上一层粘稠如血的真气护盾!
轰——!
恐怖的冲击力狠狠撞在他的护盾上!护盾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奎闷哼一声,双脚死死钉入地面,犁出两道深沟,整个人被硬生生向后推了数丈!护盾虽未破,但那恐怖的高温却穿透进来,将他双臂的毛发瞬间燎光,皮肤一片焦红!
他身后的另外三个狼头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一个被一块脸盆大的滚烫矿石砸中后背,脊椎瞬间断裂,惨叫着扑倒在地,被随后涌来的火焰吞噬。另一个被一道熔融的铁汁泼在脸上,整张脸瞬间融化,发出不似人声的哀嚎。还有一个被冲击波震得七窍流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整个黑狼帮,除了陈奎和几个离得较远的喽啰,冲进工坊的核心精锐,几乎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地火爆燃中全军覆没!
“撤!快撤!” 陈奎目眦欲裂,看着瞬间化为修罗场的工坊和自己损失惨重的手下,心都在滴血!他猛地一爪挥出,一道血色爪芒撕裂了挡路的火焰和杂物,对着几个吓傻的喽啰狂吼。
残余的匪徒如梦初醒,连滚爬爬,哭爹喊娘地跟着陈奎朝坊门外亡命奔逃,再不敢回头看一眼那吞噬同伴的恐怖火海。
工坊内,火焰还在肆虐。沈家众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惊呆了,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看着仇敌遭报应的快意。
“救火!快救火!” 沈青山最先反应过来,强忍着爆炸冲击带来的眩晕感,嘶声大喊。他踉跄着冲向熔炉旁,那里,沈铁柱已经从滚烫的炉壁上滑落在地,后背一片焦糊炭黑,血肉模糊,气息微弱如游丝。
“铁柱!撑住!” 沈青山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止血伤药,手都在抖。
“少…少家主…” 沈铁柱气若游丝,焦黑的脸上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炉…炉子…保住了…没…没丢沈家的脸…” 说完,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沈青山死死咬住牙关,眼中血丝密布。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疲惫却带着无上威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惊魂未定的沈家子弟耳中:
“一群跳梁小丑,也敢觊觎我沈家基业?”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角落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拄着蟠龙乌木杖的佝偻身影。正是沈家老祖,沈渊!
他缓缓踱步而出,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倒下,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鬓角的白霜似乎又浓重了几分。然而,那双浑浊的眼睛深处,却仿佛有万载寒冰在缓缓转动,冰冷地扫过工坊内狼藉的火焰、匪徒的焦尸,以及陈奎等人狼狈逃窜的方向。
一股无形的、源自血脉深处的威压,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苏醒,带着碾碎一切的沉重,悄然弥漫开来。明明没有丝毫真气波动,却让所有沈家子弟心头狂震,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仿佛面对着一尊来自远古的神只!
“今日之血,当百倍偿还。” 沈渊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冷的铁律,烙印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沈家,不可欺!”
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指,指向黑狼帮逃窜的方向,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
“陈奎…你的命,沈家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