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林据点迎来了难得的宁静时光。外围窥探的目光几乎绝迹,族人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松,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生产和修炼之中。
中央石屋内,沈渊召见了沈青山和几位主要负责族务的长老。
“眼下危机暂缓,但绝非高枕无忧。”沈渊开门见山,“影杀楼不会善罢甘休,毒狼帮亦怀恨在心。我等必须利用这宝贵时间,尽快提升整体实力。青山,族中子弟修炼情况如何?”
沈青山恭敬回道:“回老祖宗,遵照您的吩咐,已择优传授了优化后的《引气诀》和《基础炼体术》。目前共有三十二名年轻子弟开始尝试感应灵气,其中有七人已初步产生气感,进展最快的是沈小丫,似乎已隐隐触摸到炼气一层的门槛。只是…此地灵气实在过于稀薄污浊,大家修炼速度极为缓慢,且时有心烦气躁、经脉隐痛之感。”
沈渊点点头,这种情况在他预料之中。黑沼环境的恶劣,对初学者而言是极大的考验。
“修炼之事,急不得,根基尤为重要。叮嘱他们宁缓勿躁,务必夯实基础。若有不适,立刻停止,服用‘清心散’(优化版凡俗丹药,能宁神静气)。”沈渊吩咐道,随即话锋一转,“然而,坐等灵气滋养并非长久之计。开源,方为根本。”
他目光扫过众人:“我沈家立足之基,除修行之外,首重‘食’与‘药’。此地虽险,亦有其资源。青山,我交予你的那些灵草、毒草处理之法,可曾熟练?”
沈青山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老祖宗所授的优化处理手法,精妙绝伦,远超凡俗技艺。族人已初步掌握了几种常见毒草的提纯和淬毒技术,炼制出的‘蚀灵散’、‘锁灵散’效果卓着。伤药‘凝血膏’、驱虫避瘴的‘清瘴丸’也已能小规模制作。只是…原材料采集不易,且大多品阶较低。”
“嗯。”沈渊沉吟片刻,“低阶有低阶的用法。优化之术,重在化腐朽为神奇。继续钻研,扩大生产,这些将成为我族对外交易、积累资本的重要物资。”
就在这时,沈渊心中微动,取出一枚正微微发烫的传讯符。这是沈红玉离去前留下的高阶传讯符,能在一定距离内传递简短信息。
神识沉入,沈红玉略显激动却又克制的声音在他脑海响起:“老祖宗安好!红玉已通过考核,蒙灵植院孙长老看重,收为记名弟子!青木宗内灵气充沛,弟子和睦,孙长老待我极好,传授了许多灵植培植之法。弟子在此一切安好,请老祖宗和家族放心!另,弟子发现宗内任务堂长期高价收购一种名为‘净水莲’的灵植,用于净化水质,此莲似乎可在污浊环境中生长,或许黑沼之地也能尝试?弟子正尝试学习培育之法,若有所成,定第一时间送回家族!”
信息到此为止。
沈渊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笑意。红玉果然不负所望,不仅成功站稳脚跟,还能心系家族,主动寻找适合家族发展的路径。这“净水莲”的信息,或许真是一条路子。
他将红玉传讯的内容简要告知了沈青山等人。众人闻听红玉在青木宗一切顺利,甚至还被长老收为弟子,无不欢欣鼓舞,与有荣焉。这无疑是近期最好的消息了!
“净水莲…”沈渊沉吟着,“若能成功引种,不仅可净化据点水源,更能成为一项稳定财源。红玉有心了。”
他看向沈青山:“家族迁移之事,需尽早提上日程。青木宗周边,应是相对安全的选择。青山,你负责整理从毒狼帮据点缴获的那些书籍玉简,重点梳理关于青木宗势力范围、地形、资源分布以及迁移路线的信息,制定一个详尽的计划。”
“是!老祖宗!”沈青山精神一振,立刻领命。有了明确的目标和方向,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
会后,沈渊独自一人来到据点边缘开垦出的一小片试验田。田中种植的不是灵草,而是沈家从凡俗界带来的、经过数代优选的稻种。但在黑沼之地,这些凡稻长势萎靡,叶片枯黄,眼看就要绝收。
粮食,是凡俗家族的根基。尤其是家族中还有大量未能辟谷的妇孺和低阶武者。灵谷暂时不敢想,但若连凡稻都无法种植,长期依赖干粮和狩猎,绝非良策。
沈渊蹲下身,抓起一把黝黑、粘稠、散发着淡淡腥气的沼泽土,又看了看那些奄奄一息的稻苗。
【洞察之眼】开启,仔细分析着土壤成分和稻苗状态。
【土壤:蕴含微弱灵气,但混杂大量腐殖毒素、阴煞之气,普通凡稻根系无法有效吸收养分,反受毒素侵蚀。】
【稻苗:生命力流逝,根系萎缩,濒临死亡。】
【优化方向:改良稻种,使其根系具备初步过滤、转化毒素能力,并能适应此地水土;或改良土壤,大规模净化成本过高,不现实。】
沈渊目光微凝。改良稻种,正是系统【优化】功能所能及之处,虽然直接优化生灵消耗的气运值远高于优化死物。
“系统,扫描此稻种,推演优化方案,使其能适应黑沼环境,正常生长。”沈渊心中默念。
【指令收到。扫描目标:凡俗稻种(青岚域变种)。】
【推演适应黑沼环境优化方案…推演中…】
【优化方案生成:需融入‘黑泥蕨’(黑沼常见耐毒植物)的耐毒基因片段、‘吸煞草’(低阶灵草)的汲取阴煞之气特性,调整其根系结构…优化后效果:可在黑沼土壤正常生长,产量约为原凡俗界七成,稻米蕴含极微量灵气,长期食用可轻微强化体质,对低阶修士亦略有裨益。】
【优化此稻种需消耗气运值:200点。是否优化?】
200点气运!沈渊微微吸气,这几乎是他目前能动用的气运值的一半。但看着这片濒死的稻田,想到族人们未来可能面临的食物危机,他不再犹豫。
“优化!”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磅礴力量自沈渊体内涌出,注入到他手中的几粒稻种之中。稻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乌黑发亮,表面浮现出些许奇异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坚韧的生命力。
沈渊小心翼翼地将这几粒优化后的稻种,播种在试验田中最贫瘠的一角。
接下来的几天,他每天都会来观察。
第一天,毫无动静。
第二天,依旧沉寂。
沈青山等人来看过,虽然心中期待,但也知此事艰难,不敢过多打扰老祖。
直到第三天清晨,沈川急匆匆跑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老祖宗!活了!活了!那稻种发芽了!”
沈渊瞬间来到试验田边。只见那黝黑的泥地上,果然钻出了几株嫩绿的、异常强健的幼苗!它们不仅冲破了粘稠的土壤,而且叶片舒展,绿意盎然,与旁边那些奄奄一息的普通稻苗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令人惊奇的是,幼苗周围的土壤颜色似乎都变浅了一些,仿佛其中的污秽之气被吸收了不少。
成功了!
沈渊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周围闻讯赶来的族人们,看到这奇迹般的一幕,无不激动万分,甚至有人喜极而泣!
有了这能在黑沼生长的稻种,家族最大的生存危机之一,终于得到了解决!这意味着,他们真正在这片恶劣的土地上,扎下了根!
“此稻,便命名为‘黑沼青禾’。”沈渊沉声道,“青山,立刻组织人手,扩大培育‘黑沼青禾’稻种!优先开辟安全区域的田地,进行种植!此乃我族延续之根基!”
“是!老祖宗!”沈青山激动地大声应命,看向那几株幼苗的眼神,如同看着稀世珍宝。
所有族人都干劲十足,充满了希望。老祖宗又一次创造了奇迹!
是夜,沈渊盘坐静室,感受着因为优化稻种而消耗大半、正缓缓恢复的气运值,目光沉静。
解决粮食问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利用好这段和平时期,进一步提升家族实力。丹药、符箓、法器…还有,那枚得自狼毒的【虚空石碎片】…
他取出那枚暗紫色的晶石,在指尖摩挲。空间之力,玄奥异常。若能善加利用,或许能为家族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他的神识,缓缓沉入晶石内部那一片混沌而微小的空间之力中,尝试着去理解和感悟。
家族的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险,但希望之火,已然点燃,并且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