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流言终于传到谢家人耳中,是在一画舫。
谢家一庶子与人争夺一幅名画,画上的柱隐喻君子之风。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对方当时气的口不择言:
“啐,此画落入他人之后,我冯鸣无话可说。
你们谢家的家风,呵,当真玷污了此画!”
那谢家庶子被气的差点打人。
最后,竟逼得那幅画的主人现了身,最后把画卖给了冯鸣。
谢家那庶子这才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谢家庶子谢铎立马察觉出不对,给小厮使了银子,一打听羞愤的想要撞墙。
“怎么敢?这些人怎么敢!!祖父也是他们能污蔑的?
走!回家,我要去见父亲!”
谢铎入了府,朝着谢家家主书房走去,走到半道又觉不妥..
不论此事真假,日后嫡母都会怪罪于他..
思及此处,谢铎招手让贴身小厮附耳过来:
“你悄悄将此事说给父亲的小厮,让他透露给父亲,不可传于第三人之口。”
那小厮满口答应,一拐弯便遇着了往日喜欢的丫鬟柳儿。
“嘿,小柳儿,来哥哥这,咱这有一桩事,保叫你听了惊掉下巴。”
那小厮一边说,一边感叹,小柳这胸脯又大了不少..
也不知他能不能求少爷,日后把柳儿指给他...
柳儿听的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嫩白的小手掩住了红唇:
“这,这...老太爷和夫人..这..”
那小厮赶忙提醒她:
“这事我可就说给你了,万万不能说出去,被主子知道了,可不轻打!”
柳儿满口答应,一回神就拽了她老娘柳婆子:
“不得了了,我的亲娘哎...”
柳婆子听得发出啧啧的声音:
“当年我就瞧着二人不对劲,呸,骚狐狸!
平日一副端庄主母的模样,背地里跟公公哼!
还不如俺这洒扫的婆子知廉耻!”
画是晌午抢的,府上的下人是下午疯的。
不过是两个多时辰,便连府上倒夜香的徐大聋都听说了。
甚至有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怪道,老爷子在世的时候对谢安少爷格外的偏爱..”
“不止呢,咱们夫人每次见到老爷子那眼神..现在想来...”
“啪!!”
书房内,谢家家主把那本《言射韵事》拍在了桌上。
“简直一派胡言!”
一向稳重的谢家家主此时简直暴跳如雷。
他才翻开一眼,便看上面写着:
“二人多日不见,一见面自是红浪翻飞。
女子那的红痣在月下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几日后的半夜,谢家家主难得歇在谢夫人房内..
谢家家主忽的抓了妻子想要灭掉蜡烛的手。
“灭它做什么?你我老夫老妻,你还羞一羞不成?”
谢夫人脸上似是起了红霞,低头时掩去眼底的嫌弃..
二人夫妻多年,虽不恩爱倒也相敬如宾,往日都是吹蜡烛的.
只是不知今日又在哪个浪蹄子那学来的,哼!
谢家家主今夜格外不同,把人翻来覆去看了个遍..
只能暗暗纳闷,那处究竟是哪处?
他不禁开始走神,回忆父亲生前,夫人每次请安时的模样..
越想,他越是觉得那传言并非捕风捉影..
几日后的谢家家宴之上,一位族老的妻子似笑非笑的看向谢安母亲:
“当家主母,更要谨言慎行,我们这种门楣,容不得半点沙子!”
谢家又一婶娘起了身:
“是啊,妇人最重名声,你呀定要爱惜自己才是...”
谢夫人乃当家主母,被人如此说,自是不容的:
“二位婶母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些!
我入谢家二十几年,倒不知做了什么叫你等说嘴?”
那两位婶母脸色变了变,却只是喃喃道:
“何必说的那么明白,外面怕是三岁小儿都知道!”
谢夫人立时就变了脸:
“好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倒是要看看,我究竟如何不爱惜自己了!”
一回到自己院子,谢夫人先是斥责了端茶的丫鬟。
又让人掌嘴了梳妆的婢女,还是觉得气不顺。
谢夫人突然看向桌上一道翻滚的热汤,又看了一眼那双颊红肿的婢女云雀。
“跪近些!”
那婢女哪里敢有半个不字,只能爬着向前。
其他婢女全都低下了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那婢女跪伏在谢夫人脚边,还不等求情。
只觉头上一热。
“啊啊啊啊”
那婢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汤汁溅上了谢夫人的锦缎百绣鞋。
谢夫人狠狠的一脚把人踹远:
“什么东西,也敢说我的嘴!仗着自己辈分大便敢质疑当家主母!!
真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去!把那两房的账给我找出来,我必要紧一紧他们的皮子!”
伺候谢夫人的婆子急匆匆从外面赶进来,厉声道:
“一个个都杵着做什么?还不把这洒了汤汁,伤了夫人的下贱东西打死!
如此莽撞,她爹娘定也不是好的,赶出府去!”
那婆子赶忙跪下用自己的袖子给谢夫人擦鞋:
“哎呦我的夫人啊,怎的这么大的气,伤了身子可怎么办才好?
等安哥回来,怕是要怪您不爱惜自己身子呢!”
一听到爱惜二字,谢夫人刚下去的火气又饶上心头。
对着那婆子便是狠狠一脚:
“如今,连你也敢编排我?”
那婆子吓了一跳,立马跪下扇自己耳光。
“是老奴说错了话,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半晌,谢夫人才让她停了手。
“你去走一趟,我倒是要看看这外头究竟有什么风言风语..”
原本,谢夫人只以为是说些她容不得人,狠毒处置了府上几个妖娆贱货的。
哪知...
这一打听下,谢夫人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整张脸狰狞的好似要吃人一般。
“去查!给我速速去查,若找到造谣之人,立时给我打死!”
谢安母亲又立马抓了婆子的手:
“让你小儿媳和她几个妯娌在府上听听。
凡有眼神不对,私下说嘴的,不管说的是什么,一并打杀!”
那婆子着实是被 夫人的狠劲吓到了。
“夫人,这,这,没个说法就打杀了,怕是会有人闹..”
谢夫人眼神阴寒:
“死几个人是什么大事?闹事的一并处置!人不够就买来补上!”
越州是什么地界?富的富死,穷的穷死。
城外吃不上饭,卖儿卖女的多了去了。
谢夫人又喊了自己得力的管事:
“立马让人出去查,究竟是何人造谣生事,此事是冲着老爷还是安少爷?
对方是图财还是死缠到底!”
那管事得了命,立马领银子出了府。
再一想到那日谢家家主与她安置,非要留着烛火,谢家主母立时便摔了个古董花瓶:
“老贱皮,老娘真有什么难道还轮的到他休妻不成?如此辱我,真真是该死!”
言罢,谢夫人再喊贴身丫鬟上前:
“给我父亲兄长取信,凡往日给谢家的方便,都停一停,好叫人知道本夫人也是有娘家的人!”
就在谢家主母想大动干戈之时,却不知那些最开始散布谣言之人,已经开始准备离开。
且他们离开前,还打算送给谢家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