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的风有些冷,吹得大伙凉飕飕的。
霜璃盘腿坐在火堆旁,手里还握着根树枝。
她专心地翻烤着一条不知道哪头狼叼来的野鱼。
那扇子此刻正静静地待在一旁。
“你这家伙真是能吃。”霜璃无语地戳了戳扇面,“一座矿脉都被你吸干了,回头要是有人来查,都没法交代。”
扇子嗡地轻鸣了一声,像是在回应她。
“行,知道你功劳大。”霜璃咬了口烤鱼,嘴里含糊道,“吃饱了就好好干活。”
旁边的黑狼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守着狼群。
三十几头腐木狼围成好几个小圈。
有的在舔毛,有的在警戒。
整个山谷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黑狼忽然走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
它轻轻放到霜璃的脚边,低声道:“这是刚刚那水妖的妖核。”
“爆装备了?”霜璃眼睛一亮,伸手捡起来。
珠子半透明,里面有水波在流转。
霜璃左右看了看,摸着下巴:“这玩意......看着像个高配版珍珠。”
黑狼没听懂她的比喻,只是道:
“这珠子里灵气纯净,妖兽吞服可助修为,人族若炼化也可以增加与水元素的亲和度。”
“那正好。”霜璃笑眯眯地转动珠子。
她忽然在心中唤道:“小烬。”
契约阵一亮。
几息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奶气:“啾!”
“你还好吧?”霜璃笑着问。
“啾。”小烬的声音里透着骄傲,“啾啾。”
“那就出来透透气。”
随着霜璃心念一动,一道灵光闪过。
一个巴掌大的小隼从契约空间里钻了出来,翅膀一张,扑扇两下。
“啾啾!”小烬一落地身上的毛都炸开,尾羽还闪着金光。
可下一刻,它看见了不远处一圈冷冷注视着它的狼群。
空气骤然安静。
“……”小烬愣住了,脑袋一点点转向霜璃,眼神复杂,“啾?啾啾啾?”
“不是,”霜璃咳了声,指了指黑狼,“这是黑狼,它是我的临时合作伙伴。”
黑狼也看着小烬,眼神警惕,却没有敌意。
两只灵兽互相打量着,似乎都在评估对方的实力。
下一瞬,小烬发出一声极低的“啾”。
那声音不是普通鸟鸣,而是一种带着灵波的共鸣。
黑狼耳朵一动,随即低吼回应。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空气里传出一阵阵奇怪的波动。
原来那是妖兽间的精神交流。
霜璃看不懂,只能摸着下巴凑近看热闹。
“这俩不会在吵架吧?”她小声嘀咕。
小烬回头,骄傲地竖了竖羽毛,像在炫耀。
黑狼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尾巴,转过头,似乎懒得理它。
“……感觉气氛不太和谐。”霜璃咬了咬烤鱼,“不会刚认识就打起来吧。”
不过下一刻,小烬忽然跳上霜璃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黑狼走近几步低声问:“那小隼是你的契约兽吗?”
霜璃点头,笑了笑:“他算是我第一只正式签契约的灵兽,也是我亲自孵出来的。”
黑狼听完沉默了几息,语气有点复杂:
“契约兽……听说人族能通过血液相连,若一方死去另一方也会受损?”
“差不多吧。”霜璃点头,“不过我跟小烬的比较特别,我们签的是灵魂平等契约。”
“平等契约?”黑狼皱了下眉,似乎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
“简单来说,”霜璃摊手,“特定时候共享部分感知,平时互不干涉。”
小烬在旁边挺起胸,骄傲地“啾”了一声。
黑狼看着他们,神情有点松动。
它低声说:“你真是一个特殊的人,既给灵兽自由,还愿意冒险救我们,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霜璃愣了愣,轻笑道:“人情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换点实在的。”
这时候小烬又发出一声“啾”。
看来只有到筑基以后才能像黑狼这样可以直接说话交流。
霜璃掏出之前的那颗啸雷虎的内丹,丢给小烬。
“这是黑狼叔叔送给你的见面礼。”
小烬高兴地拿爪子接住,发出“啾啾啾”的叫声,似乎在表达很开心。
接着又在原地跳了一小段舞。
黑狼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夜色渐深,山谷里恢复安静。
霜璃靠在岩壁上看着火堆快要熄灭的余烬,轻声道:“明天要去哪?”
黑狼沉吟片刻:“黑雾岭我们不能久留,沧澜宗肯定不会罢休。咱们要不要先去中央城。”
“中央城?”霜璃想了想,“那里不是他们人更多?”
“可那里也更安全。”黑狼解释道。
“城中宗门众多,沧澜宗不敢随意动手。而且听说那里有宗门的驿馆能打听各地妖兽分布。”
霜璃点点头,眯起眼:“那就这么定了,先去中央城。正好我也该找小伙伴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轻描淡写,但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小烬在她肩上歪头:“啾啾?”
霜璃让小烬先回空间内消化那颗内丹。
她摸了摸小烬的羽毛,“乖,吃了这个才能更好长大。”
霜璃笑了笑:“真是妈妈的好大儿。”
她心念一动,又问了下小烬:“还能不能感应到沈岚音和小空的踪迹?”
小烬摇摇头,但是可以确定对方是安全的。
霜璃知道岚音姐肯定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小烬跳去黑狼面前,二人又叽里咕噜地交流了一番。
火光映在霜璃的脸上,柔光下的神情平静,却透着一股淡淡的锋芒。
霜璃伸手轻点,小烬回到了戒指空间内。
黑狼静静看着她,忽然开口打破了这一瞬间的平静。
“我想和你一起去。”
“行啊。”霜璃伸个懒腰,笑得有些随意,“你不嫌弃的话就带着狼群跟着我。”
黑狼愣了下,竟有些想笑。
夜风轻拂,火堆里最后一簇火星缓缓熄灭。
霜璃抬头望天,只见星光洒落在大地上。
远处的黑雾岭此时已经被夜色吞没。
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
像是命运的棋盘,悄悄翻开了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