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出口。”黑狼的嗓音沙哑。
他走在最前面领头。
浑身的毛都湿透了，仍保持着警觉性。
霜璃跟在他身后，回头看了一眼狼群。
三十多头腐木狼依次紧跟，神情凶悍，眼底却透着一点点疲惫。
“快点。”霜璃压低声音，灵骨扇握在手中。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忽然传来轰隆隆的震动声。
空气里的瘴气被冲散，一阵刺耳的灵力铺天盖地压来。
“追兵来了。”黑狼低吼。
霜璃回头望去，只见远处裂缝口亮起一连串光团。
几道白色的人影破阵而入，正是沧澜宗的修士。
“他们追得挺快啊。”霜璃嘴角一抽，冷笑一声，手指连续掐诀。
她猛地一抖灵骨扇，绿色灵光如浪卷起，扇面发出“嗡”的一声脆鸣。
“蔓生。”
瞬间，整片洞壁炸裂出无数青藤。
那些藤蔓像活了一样缠上洞顶，交织成一道天然的屏障。
“这阵能撑多久？”黑狼问。
“看我运气。”霜璃回了一句，转身就跑。
“但愿今天不是霉神附体那天。”
黑狼懒得多问，低吼一声示意狼群前进。
腐木狼群重新列阵，脚掌在湿滑的石地上飞掠，动作轻盈。
他们一路狂奔。
狭窄的矿洞里回荡着奔跑声。
霜璃边跑边扇，一道道绿色风刃划出，在她身后留下乱石与倒塌的坑洞。
每一次她都能听见后方修士爆发出的怒喝。
“该死，那狼居然在矿脉里设陷！”
“别追太快，这里灵气不稳。”
话音还没落下，一声爆响传来。
他们脚下的矿石突然碎裂，一股狂暴的灵力袭去。
霜璃嘴角一勾：“这下不用我收拾了。”
黑狼听见那声闷响，忍不住回头：“你啥时候埋的？”
“顺手的事。”霜璃理直气壮，“我们做事要讲究效率。”
前方的洞道越来越低，顶上垂落的矿石闪着残光，像是夜色中的小星星。
霜璃喘着气，心头一紧：“再往前就是出口？”
黑狼点头：
“我记得这里有一条暗河，通向岭外。可那河里……有东西。”
霜璃眉梢一挑：“有东西？多大？”
“我见过它的影子，像一座小山。”
“……”霜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运气，真是拿命在开挂。”
他们还没靠近暗河，身后的石壁忽然震动。
霜璃立刻回头。
几道蓝光射出，几名沧澜宗弟子冲破封印。
“站住！”
“在前面！”
一道灵符飞来，爆成烈焰。
霜璃反手一挥，灵骨扇呼啸而出，翠光一闪那火焰被切成两半。
“来得正好。”霜璃抬起扇子，轻声念咒。
“灵风化刃。”
那一刻，整个矿洞的风都炸开了。
无数细小的风刃化作光雨，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扑向追兵。
“挡住！”有人怒喝。
可他们没料到，前方那个小狼仔的威力这么强。
那金绿交织的光中带着矿脉灵气的力量，连防身的护盾都被撕得粉碎。
尖叫声和爆裂声混成一团。
黑狼趁机低吼一声：“走！”
狼群再次行动，朝着地底的暗河狂奔。
霜璃抬手一劈，灵光再次封死洞口。
这一连串动作，干脆利落。
“这……是谁？”后方追兵愣住，脸上满是惊惧。
“那法器不是普通灵器。”
“快回宗门禀报！”
但此时的霜璃已经随黑狼冲入暗河通道。
暗河的水是黑色的。
霜璃谨慎地探了探，咬牙：“好冷，这地方都能冻死鱼。”
黑狼回头对她道：“抓紧，我们要潜过去。”
“潜？”霜璃一愣，“你确定？”
“水下有通道，能通到岭外山谷。”
霜璃看了眼那一望无底的暗水，心里发怵。
可背后追兵越来越近，她也没别的选择。
“行吧。”霜璃一跺脚，灵骨扇往腰后一插，“下水就下水。”
话音刚落，黑狼纵身一跃，带着霜璃直接潜入暗河。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住她全身，刺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闭气下潜，灵气护体，身边的狼群也纷纷入水。
还好之前在比碧云湖海神陨落之地收获了避水珠，这样在水下就不用担心呼吸问题。
水底的光很暗，只有灵骨扇在腰间透出微光。
霜璃借着那光，看见水底似乎有什么在动。
一道庞大的阴影缓缓游来。
“……你该不会说的小山就是它吧？”霜璃在心里吐槽。
那影子忽然睁眼，两道赤光在黑暗中亮起。
一股凶煞气息弥漫整个水域，水浪翻滚，气泡连连上升。
“水妖。”黑狼咬牙，声音被水泡模糊。
霜璃握紧扇子，心跳加快。
“别吵，让我来。”
她体内灵力运转，双眼微眯。
灵骨扇在水中展开，扇面泛着柔光。
“引潮。”
翠绿色的水纹在她掌中旋转。
无数细藤顺水流卷出，将那巨大的影子缠住。
可对方力量太强，藤条被一根根震断。
“这货的力气比拖拉机还大。”霜璃心头一惊。
黑狼趁机潜向另一边。
水妖挣扎间，暗河底部的灵矿被震碎。
霜璃脑中一闪，忽然想到一个疯狂的主意。
她抬手指着灵骨扇：“吸！”
扇面瞬间亮起强光。
整条暗河的灵气都被卷入扇子中，水流随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那水妖被卷入其中，狂吼着却逃不脱。
片刻后，它的身躯被碾碎成灵雾，被扇子彻底吞噬。
“咕噜。”霜璃破水而出，狼狈地爬上对岸，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
“还好没淹死。”她喘着气，“修仙真是个高危职业。”
黑狼从水里跃出，抖抖自己的毛。
狼群一只只跟着爬上岸，全身都在滴水。
霜璃抬眼看向灵骨扇。
那柄扇子正发出低鸣，光芒愈发明亮。
扇面上第十三根扇骨，越来越亮。
“吃饱了？”霜璃嘴角一挑，“你这胃口是真好。”
黑狼走到她身旁，深吸一口气道：
“那水妖是这片暗河的守灵。你毁了它，以后这条通道算彻底安全。”
霜璃揉了揉眉心：
“那算好消息吧。坏消息是我现在饿了。”
黑狼看了看她，嘴角难得露出一点笑意：“你这人类还真不怕死。”
“怕啊。”霜璃叹气，“可怕也没用，反正现在跑不掉。”
她看着远处的天光，天色微亮。
“出了黑雾岭，就该找地方歇一歇了。”
黑狼点头，回头望向身后的山岭。
那片黑雾此刻已彻底沉寂，只剩断裂的矿洞与被抽干的灵气。
另一头，沧澜宗的追兵终于赶到。
他们看着那一地枯死的灵矿，神情阴沉。
“魂环碎了……头狼失踪……”
“宗主要是知道，怕是要暴怒。”
有人咬牙：“什么人居然吸干了整座矿脉，到底是什么人？”
领头的修士脸色铁青。
而远在岭外，霜璃坐在石头上烤火，湿发随风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