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灵堂烛火还未燃尽,何进已身着大将军朝服立在德阳殿外。皇帝刘宏的丧仪刚毕,他腰间的佩剑便从未入鞘 —— 十常侍昨夜已在宫门贴出匿名榜文,暗指他 “挟丧专权,欲废立幼主”,矛盾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府内议事厅,袁绍按剑立于案前,声音激昂:“大将军,张让、段珪把持禁军,太后又被他们蒙蔽。不如召集四方兵马入京,胁迫太后下旨,到时候诛杀阉贼便易如反掌!”
“不可!” 曹操猛地拍案起身,他盯着袁绍冷笑,“解决几个阉宦,何须兴师动众?选一名精干狱吏,带两百勇士入宫,直接拿下张、段二人,这才是干净利落的斩首之计。”
他上前一步,语气凝重:“召外兵入京,消息必然走漏。十常侍一旦察觉,定会先动手。况且外兵入城后,岂会听你调遣?这是引狼入室!”
何进皱起眉头,看向曹操的眼神满是不耐:“汝小辈安知朝廷大事!” 他转向袁绍,神色缓和许多,“袁绍之言,合吾意。刘裕还在回冀州的路上,且他手握重兵,召来恐反客为主。董卓是我举荐的西凉刺史,手握三万铁骑,召他来最稳妥。”
曹操望着何进决绝的背影,无奈摇头离去。他刚踏出府门,便见何进的信使已翻身上马,手中捧着盖有大将军印的檄文,朝着西凉方向疾驰而去 —— 洛阳的祸根,就此埋下。
信使离城的当晚,张让的密探便将消息传回宫中。密室里,段珪攥着密报咬牙:“何进想借董卓的刀杀我们?先让他死!” 张让阴笑一声,取出早已伪造好的太后手谕:“就说商议后宫丧仪,召他入宫,嘉德殿已埋伏好刀斧手。”
次日清晨,宫女捧着假手谕送到大将军府。幕僚劝何进多加防备,他却嗤笑道:“一群阉贼而已,能奈我何?” 只带十余名护卫,便策马入宫。
刚踏入嘉德殿,殿门 “哐当” 一声关闭。两侧屏风后突然冲出数十名刀斧手,钢刀寒光刺眼。“何进!你勾结外兵谋反,今日伏诛!” 张让的声音从殿梁传来。
何进大惊,拔剑欲战,可护卫瞬间被冲散。一名刀斧手趁他转身,一刀劈在他后背,鲜血喷溅在盘龙柱上。他挣扎着怒吼,刚要呼救,第二刀已斩断他的脖颈,头颅滚落尘埃。
“挂在宫门外,让董卓看看谁是洛阳之主!” 段珪下令,血淋淋的头颅很快被挑在宫墙的矛尖上,引得路人尖叫四散。
消息传到大将军府,袁绍气得双目赤红,抓起长剑便要冲:“撞开宫门,杀了十常侍为大将军报仇!” 曹操急忙拉住他:“先召京畿卫戍和城防军,封锁宫门再动手!”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半个时辰后,洛阳守卫军与皇宫禁军在宫门处激战起来。袁绍身先士卒,长枪挑飞三名禁军士兵;曹操指挥弓箭手压制宫墙守军,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城头。
宫墙内的十常侍见大势已去,带着少数亲信裹挟着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从后门出逃。混乱中,张让被追兵砍死在御河边,段珪则被禁军乱刀分尸,可等袁绍冲入宫中时,少帝与刘协早已没了踪影。
此时的洛阳城外,西凉军的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董卓身披玄甲,骑着汗血宝马,远远望见宫墙上何进的头颅,嘴角勾起阴笑。大军行至邙山脚下,突然发现路边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身边只剩几名内侍跪拜哭喊。
“那是何人?” 董卓勒马问道。亲兵查看后回报:“将军,是少帝和陈留王,从宫中逃出来的!”
董卓眼中精光一闪,翻身下马假意跪拜:“臣董卓,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刘辩吓得浑身发抖,刘协却镇定地看着他,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就在董卓控制少帝的同时,洛阳城西北角的民宅内,刘裕安插的暗卫首领正催促何莲换装。“太后,主公早有吩咐,若宫中生变,立刻从密道走。” 暗卫递过粗布衣裙,声音压得极低。
何莲抱着妹妹何灵,泪水无声滑落 —— 她刚得知何进的死讯,却来不及悲伤。暗卫带着她们穿过狭窄的密道,尽头连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车夫早已换好平民服饰:“快上车!董卓的人已在搜查城门了!”
马车疾驰出城时,何莲掀帘回望,只见皇宫方向浓烟滚滚,厮杀声震天。
马蹄声如惊雷般响彻官道,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而洛阳城内,袁绍与曹操已控制皇宫,却找不到少帝的踪迹。当得知董卓在邙山 “救” 了少帝时,曹操瘫坐在台阶上,喃喃道:“洛阳,彻底乱了。”
宫墙上,何进的头颅仍在风中摇晃。远处,董卓的西凉兵已开始接管城防,洛阳的天空,渐渐被西凉铁骑的阴影笼罩。唯有那辆载着何莲姐妹的马车,正朝着冀州方向疾驰,带着一丝未熄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