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冷白色的灯光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一片刺眼的光。
警察们排成两列,押解着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邪教徒,他们的脸上带着惊恐和迷茫,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这些邪教徒被手铐和警绳束缚着,像一群无力挣扎的羔羊,被警察们一步步带离现场。
李队站在大厅中央,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个刚刚摘下面具的年轻人。
面具下的脸庞显得格外年轻,满脸痘印,眼神中却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狡黠和阴冷。
李队微微皱眉,显然没想到通灵教的教主会这么年轻。
“你就是这次行动的领头吧?”年轻人突然开口,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
李队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一旁的警察将他带走。
然而,年轻人却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教主说的没错,果然这座城市的警察就是一群饭桶。”年轻人的笑容满面,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李队的眉头微微一皱,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什么意思?”
“意思还不明显吗?”年轻人耸耸肩,手铐“哗啦”作响,“你们抓错人了啊。”
李队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迅速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猛地回头,大声喝道:“停下!所有人停下!”
警察们停下脚步,大厅里一片寂静。
李队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指挥中心的电话:“我是李队,行动有变,对方可能有替身,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封锁周边区域,所有警力待命!”
与此同时,在与警察局只隔着一条街的一个豪华酒店中,一场邪教活动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宴会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信徒们穿着统一的白色长袍,整齐地坐在台下,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神情。
台上,一个穿着素白长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讲台上,他的面容清瘦,眉心有一颗朱砂痣,眼神中透着一种冷峻的威严。
他正是通灵会的真正教主,王二。
“孩子们——”
信徒们齐刷刷抬头,目光灼热得几乎要把空气点燃。
“今夜,群星归位,旧神低语。你们听见了吗?”教主微微闭眼,仿佛真的聆听宇宙深处的呢喃,随即猛地睁眼,眸子亮得吓人,“祂说:‘信我者,得永生;逆我者,堕深渊。’”
台下响起低低的抽气声,有人激动得发抖,有人泪湿面颊。
“你们献出金钱,献出时间,甚至献出灵魂——可你们得到的,是超越肉体的钥匙!”教主的声音陡然拔高,像利刃划开绸缎,“你们将亲眼看见——肉身腐朽,灵魂却在星辉中重塑!届时,你们将与我一同升维,俯瞰那些仍在泥沼里蠕动的凡人!”
他站起身,白袍无风自鼓,像一面猎猎的旗帜。
“现在——”教主张开双臂,语气陡然温柔,像慈父呼唤迷途的羔羊,“向我证明你们的忠诚。把你们最珍贵的东西,放在这圣坛之上——金钱、首饰、房产、甚至是——你们的孩子。”
信徒们排成长队,依次上前。有人颤抖着摘下婚戒,有人捧出房产证,更有一对年轻父母,把尚在襁褓的婴儿轻轻放在红绒布上,婴儿懵懂地挥舞小手,信徒却已泪流满面,口中喃喃:“为了伟大的升维……”
教主垂眸俯瞰,唇角勾起极淡的笑,像看一群自愿走进笼子的鸟。
他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不过是西南某个穷山沟里偷鸡摸狗的街溜子,连名字都被人唤作“狗二”。
那年山洪,他扒在浮木上漂到下游,被村民救起,却偷了人家的腊肉连夜逃走。
后来,他在县城的录像厅里看了部讲末日邪教的片子,灵光乍现——“原来吓唬人也能吃饭”。于是他剃了头,买了件二手袈裟,谎称“活佛转世”,一路骗吃骗喝。
再后来,网络兴起,他学会用直播平台讲“灵魂学”,用变声器伪装“神明谕”,三年时间暗中吸粉百万。直到去年,他披上白袍,在这座滨海城市落脚,挥手间便买下整座酒店,自封“通灵之主”。
甚至于只要他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发动所有信徒,届时整个城市都将陷入混乱。
就在此时——
“砰!”
宴会厅那两扇足有五米高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
沉重的橡木门板向内倒飞,砸碎两张长桌,玻璃器皿炸裂成漫天碎钻。
所有信徒齐刷刷回头,烛火被劲风压得低伏,像一片血色麦浪倒向同一个方向。
门口,一道身影逆光而立,缓缓走入。
哑光黑色战衣紧贴肌肉线条,表面没有一丝反光,像夜色凝成的铠甲。他戴着一张狰狞鬼面,眼眶处是两道狭长的猩红裂隙,仿佛地狱里走出的修罗。
他走到所有信徒背后几米外站定,那道身影抬头看向高台上的那个中年男人,声音低沉而沙哑:“你就是通灵会的教主?”
教主眯起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白玉戒指,眸底掠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笑容。
“朋友,”他声音轻缓,“夜闯圣地,可曾带着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