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天空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云朵像是被火焰点燃,边缘泛着金光。
赵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打开门的瞬间,一天的疲惫似乎都随着门的关闭被关在了外面。
他随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浴室,打开淋浴,让热水冲刷掉身上的疲惫。
水汽在浴室里弥漫,模糊了镜子,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赵禹冲完澡,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水珠顺着锁骨滑到腹肌,没入腰间那条灰色运动内裤的松紧带里。
他懒得再套衣服,一手拿毛巾胡乱擦头,另一手点开外卖 App,选了家常吃的湘菜馆:小炒黄牛肉、剁椒鸡蛋、两罐冰可乐,然后点击了“提交订单”。
屏幕上显示“预计送达时间30分钟”,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享受这难得的休息时光。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赵禹漫不经心地看着。
新闻报道了昨夜警方捣毁了一个邪教窝点,画面中,警察们冲进一个昏暗的房间,将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人制服。
报道中提到,这次行动维护了市民的身心健康......
“咚咚咚——”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赵禹有些意外。
外卖来得这么快吗?
他起身,赤着脚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
门开一条缝,走廊的冷白灯光泻进来——站着的并不是黄衣骑手,而是住在楼下的林夫人。
她穿一件雾蓝色束腰连衣裙,发尾挽成松垮的髻,几缕碎发垂在耳侧。
视线相撞的瞬间,林夫人明显愣住:眼前的男人赤着上身,黑发滴水,水珠沿着人鱼线滚落到内裤边缘,肌肉线条在昏暗的走廊灯下像镀了层柔光。
“赵、赵先生……”她声音发紧,耳根迅速染上一层绯色,目光慌乱地移向地面,“晚上好,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你。”
赵禹神色木然,微微皱眉:“林夫人,有什么事吗?”
林夫人脸上带着一丝拘谨,声音低沉:“我……可以进去坐坐吗?有点事想跟你说。”
赵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侧身让开一条路:“请进。”
林夫人走进客厅,站在沙发前,有些不知所措。
赵禹回到卧室,迅速换了一件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然后回到客厅。
他看到林夫人站在客厅中央,有些拘谨,于是指了指沙发:“夫人,你坐吧。”
林夫人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
她看着赵禹换好衣服,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刚刚看到的场景——
她的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
热水的蒸汽升腾,赵禹泡了两杯碧螺春,茶香瞬间填满客厅。
他把其中一杯推到林夫人面前:“林夫人,有事直说。”
林夫人捧着杯子,指腹在杯口转了一圈,深吸一口气:“我想……跟苦竹离婚。”
赵禹正准备啜茶,动作顿在半空,抬眼看她:“这么重大的决定,跟我商量?”
“赵先生是个好人。”林夫人声音低下去,像自言自语,“我不知道该跟谁说……”
赵禹耸耸肩,在心里默默吐槽——又一张好人卡。
林夫人抬眸,眼底带着挣扎:“你觉得……我应该离吗?”
赵禹把茶杯放下,身子后靠进沙发背,语气懒散:“想离就离,不想离就不离。日子是你自己的。”
林夫人眼里那点光暗淡了一瞬,她垂下睫毛,唇线抿得发白,显得有些失落,她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赵禹捕捉到了她的犹豫,语调放缓:“夫人,你看起来……并不是真的想离。”
林夫人叹了口气,开始讲述她和苦竹的过往。
她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天说起,那时候,她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女,而苦竹则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他们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从初入社会的大学生,在城市里打拼,处处碰壁,每一个阶段都充满了艰辛。
那时候虽然辛苦,但心里却充满了希望。
后来,他们的生活逐渐好了起来,有了稳定的收入,但那个男人却开始变得陌生。
他开始夜不归宿,电话也不接,她虽然心里有数,但还是选择相信他,直到前几天......
赵禹静静地听,没有插话。
落地灯的光晕在她睫毛下投出扇形阴影,微微颤抖。
“有时候我想,是不是我太没用,拴不住他;有时候又恨,恨他忘了我们一起吃过的苦。”林夫人抬手抹了抹眼角,“可一想到真要离婚,又好像把自己活过的这些年一把火烧掉……”
赵禹起身,从茶几抽屉里抽出一张抽纸递过去。
“夫人,”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碎什么,“婚姻不是考试,没有标准答案。但有一条——别让自己后悔。”
他蹲下来,与林夫人平视,语气温和,“你可以问问自己:如果明天醒来,身边再也没有这个人,你会不会觉得松一口气?还是会疼得喘不过气?答案在你心里。”
赵禹并没有回答她应不应该离婚,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只能劝她慎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