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爽快!”金链子大汉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差点把他的骨头拍散架。
紧接着,第二个杯子、第三个杯子……
张伟感觉自己就像个倒酒的容器,被轮番敬酒。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喝的是什么了,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看东西都开始出现重影。
就在他晕晕乎乎的时候,他感觉一只手很不老实地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还带着薄茧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西裤布料,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张伟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几分。
是旁边那个金链子大汉。
他正眯着一双醉眼,一边跟人划拳,一边手底下小动作不断。
“瞧这腰,细的嘞!”
张伟浑身僵硬,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赚钱嘛,不磕碜。就当被狗啃了几口,忍忍就过去了。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满足于此。那只手越来越放肆,从大腿,一路向上,摸索到了他的腰间,甚至还想往他衬衫下摆里钻。
张伟的头皮炸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
揩油也不是这么个揩法吧?
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抓住那只作乱的手,压低声音道:“大哥,别……别这样……”
金链子大汉似乎没想到他会反抗,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戏谑和了然。
“哟,小兄弟还挺害羞?”
他不仅没收手,反而变本加厉,另一只手直接搂住了张伟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一股浓烈的汗臭和酒气瞬间将张伟包裹。
“放……放开我!”张伟开始挣扎。
“挣扎什么?哥哥又不会吃了你。”
大汉的呼吸喷在他的耳边,热烘烘的,带着令人作呕的酒气,“哥哥就是喜欢你这种带劲儿的……”
不对劲!
这绝对不对劲!
这他妈的,是男同!
一股凉气,瞬间从张伟的尾椎骨一路窜到了后脑勺。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从屈辱地就范,到英勇地反抗然后被打死,甚至还想到了如果他妈知道她儿子因为陪酒被人撅了,会不会气得从坟里爬出来。
“大哥!大哥!我……我去上个厕所!”
张伟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他猛地用头朝金链子大汉的下巴撞去,趁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提着自己那条松松垮垮的裤子,看也不看周围,疯了一样地冲向包厢门口。
“给老子抓住他!”身后传来金链子大汉暴怒的吼声。
两个离门最近的大汉立刻站起身,像两堵墙一样堵住了他的去路。
张伟看着眼前那两座肉山,绝望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误入捕兽夹的兔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完了,完了,我今天就要失身于此了。
我的清白……我的菊花……
。。。。。。
不久前,夜深人静,王首一中的小树林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青春期荷尔蒙的甜腻味道。
这里是学校不成文的约会圣地,远离教学楼的灯火,隐蔽在月光难以穿透的浓密树影下。
“唉,又是想你的第一百零八天。”罗密同学深情款款地捧着朱丽的脸,“明明只隔着一堵墙,一个走廊,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朱丽,我的朱丽,这种痛苦你懂吗?”
朱丽非常配合地眨了眨眼,挤出几分哀怨:“我懂,罗密,我当然懂。每次体育课,我只能在操场的这一头,遥遥望着你在那一头挥洒汗水,我的心都碎了。”
“我受不了了!”罗密的声音忽然拔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顾一切的决绝,“朱丽,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种柏拉图式的恋爱,是对我们纯洁感情的亵渎!”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朱丽抬起头。
“希特那个家伙,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罗密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是个疯子,一个为了班级荣誉不择手段的战争狂。他警告我,如果我不跟你分手,他就要利用我们的关系,去瓦解你们二班的军心!”
朱丽的脸色瞬间煞白,身体都僵硬了。
“他……他怎么能这样?”
“他是班长,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罗密咬了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的挣扎,“我不能让我们的感情,成为他班级斗争的牺牲品!我不能让这份爱,沾染上肮脏的政治!”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朱丽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罗密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
他捧起朱丽的脸,眼神坚定。
“我们转班吧!”
朱丽愣住了。
罗密的声音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悲壮,“我不想再忍受这种分居两班的痛苦了!我要每天都能看到你,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朱丽的眼中瞬间噙满了感动的泪水,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哽咽:“罗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朱丽!”
“罗密!”
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空气中的暧昧气氛被推向了顶点,两颗年轻火热的心越靠越近,两片嘴唇也缓缓地,缓缓地凑了上去。
情到深处,一触即发。
“咳咳。”
一声突兀的咳嗽声响起,瞬间刺破了这粉红色的浪漫气泡。
两人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弹开。他们惊恐地循声望去,只见旁边的树影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颀长的人影。
那人影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啪”地一声打开。
一道刺眼的光柱瞬间照亮了这对小情侣煞白的脸。
光柱后面,一张俊朗得过分的脸庞缓缓浮现,脸上挂着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是赵禹。
“晚上好啊,两位同学。”赵禹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甚至有些亲切,“月色不错,挺适合……散步的。”
“……
罗密和朱丽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看着两人惊恐的表情,赵禹晃了晃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地上画了个圈。
“你们是直接认罚呢,还是走一下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