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山村的躺平宗驻地,此刻正透着一股与修仙界格格不入的慵懒气息。
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林风瘫在藤编摇椅里,脚边摆着一碟炒瓜子,手边还搁着个粗陶大碗,碗里是冰镇过的酸梅汤——这是他用系统奖励的“低温符”折腾出来的稀罕物。他眯着眼晃着腿,嘴里哼着现代的老歌,时不时往嘴里丢一颗瓜子,活脱脱一副退休老大爷的模样。
院子里,苏小蛮正蹲在空地上练火,混沌火体被她勉强掌控着,一簇簇赤红火焰在掌心翻涌,却被她刻意压得只够烧开一壶水的规模,嘴里还嘟囔着:“师尊说了,练够仨时辰就能摸鱼,反正卷也卷不过,摆着才舒坦。”不远处,赵铁柱扛着半人高的青石板砖,吭哧吭哧地练“搬砖剑法”,每砸一下地面,都震得泥土簌簌落,可他脸上却挂着憨厚的笑,只因为林风说过“搬砖练到极致,比啥顶级剑法都管用”。洛璃则坐在院角的小花坛边,指尖轻触着一朵野菊,软乎乎的声音跟花草唠着嗑,几只松鼠蹲在她肩头,正捧着她递过去的薯片咔嚓咔嚓啃,一派岁月静好。
这惬意的氛围,却被一道凌厉的破空声骤然打破。
一道清冷的白影裹挟着凛冽剑意,如同割裂天地的寒芒,直直落在躺平宗的院门口。尘烟散去,只见女子一身素白剑袍,墨发高束,面容清冷如雪山寒梅,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穗轻垂,周身剑意凝而不发,却压得院中的花草都微微瑟缩——正是被天剑门追杀,一路辗转到边境的秦无殇。
她抬眼扫过院中摆烂的众人,眉头皱成了川字,清冷的嗓音带着几分鄙夷:“听闻边境有位‘摆烂宗师’,自诩躺平就能教出强者,今日特来讨教。林风何在?”
苏小蛮最先炸毛,猛地收了火焰站起身,叉着腰怼回去:“哪来的臭脸女人?敢冲我师尊大呼小叫,信不信老娘的火能燎了你那破剑?”赵铁柱也放下石板砖,瓮声瓮气地站到苏小蛮身侧,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洛璃则怯生生地躲到赵铁柱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小声道:“姐姐……不要打架呀……”
林风慢悠悠地睁开眼,抬手冲苏小蛮摆了摆:“小蛮,淡定,人家是客人,咋能动不动就动火呢?”他晃着摇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皮,走到秦无殇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道:“姑娘长得挺好看,就是脸拉得比长白山还长,修仙哪有这么累?躺平不好吗?”
秦无殇眼底的寒意更甚,长剑微抬,剑意骤然爆发,直逼林风面门:“休要狡辩!修仙一途,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以摆烂为道,误人子弟,今日我便要替天剑门,替整个修仙界教训你这歪门邪道!”
“哟,还替天剑门出头?”林风嗤笑一声,非但不躲,反而往摇椅上一靠,顺手摸出颗瓜子嗑了起来,“天剑门咋不自己来?哦,我忘了,你们把人撵出来,现在又想装正道了?姑娘,听我一句劝,卷来卷去有啥意思?你看我这几个徒弟,不用没日没夜练,照样比那些卷王强。”
【系统:宿主你可别装了,人家剑都怼到你鼻子底下了,再摆就真要被戳穿喉咙了!】
【系统:这女的剑意挺纯,是块好料子,收了当徒弟,返利能直接翻倍!】
林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收你自己收,我只想躺平,带徒弟多累啊。”
秦无殇见林风全程油盐不进,甚至还跟看不见的“系统”拌嘴,怒火更盛,长剑一抖,剑招如流星赶月,直刺林风心口:“冥顽不灵!接招!”
可她的剑却在离林风三寸处停住了——不是林风躲了,也不是有人拦了,而是林风随手丢出了一张黄符,符纸轻飘飘落在剑刃上,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摸鱼符”三个大字,瞬间就卸了她大半剑意。
“你!”秦无殇又惊又怒,撤剑再攻,剑招快如闪电,招招直取要害,可林风却全程瘫在摇椅上,要么丢张“划水符”,要么扔个“摸鱼贴”,甚至还慢悠悠地喝了口酸梅汤,嘴里还碎碎念:“姑娘,你这剑招太卷了,看着都累。你想啊,练剑练到头发掉光,修为涨了又如何?连口冰镇酸梅汤都没喝过,亏不亏?”
“修仙求的是大道,岂是口腹之欲能比?”秦无殇的剑招越来越急,可剑意却越来越乱,她发现自己的剑始终碰不到林风分毫,对方的每一次应对都透着一股“摆烂到底”的慵懒,偏偏这慵懒又能精准化解她的攻势,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憋得她胸口发闷。
“大道?啥大道啊?”林风咂咂嘴,“无非是从一个卷坑跳进另一个卷坑。你天剑门让你联姻,你不愿意,就被撵出来,这就是你们的大道?依我看,不如跟我混,不用联姻,不用卷修为,每天躺平喝茶,徒弟们争气,我照样能当大佬。”
苏小蛮在一旁起哄:“就是就是!我师尊说了,只要徒弟够卷,师尊躺赢到天荒地老!我现在都能吊打金丹期了,全靠摆烂!”赵铁柱也跟着点头:“俺练搬砖剑法,每天就练俩时辰,剩下的时间摸鱼,比宗门里那些练十个时辰的都强!”
秦无殇的剑势渐渐慢了下来,她看着眼前这群“不务正业”的人,再想想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日夜不休练剑,只为证明自己不比男弟子差,可到头来,却因为不愿联姻,被师门视作弃子,一路被追杀,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林风的话像一颗石子,砸进她看似坚定的内心,泛起了层层涟漪。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长剑垂落,剑意散了大半,“修仙本就该刻苦,摆烂怎么可能成道?”
“咋就不可能?”林风见她松了劲,从摇椅上坐直,随手丢给她一本泛黄的小册子,封面写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摆烂剑谱。“你看看这个,悟透了,比你练十年剑都管用。”
秦无殇迟疑着接过册子,翻开一看,里面哪里是什么剑谱,全是些现代的摸鱼段子:“上班摸鱼,下班摆烂,人生赢家”“卷不动就躺,躺平也是一种修行”“剑意再高,不如躺椅摇得好”……可奇的是,她看着这些看似无稽的话,脑海中纷乱的剑意竟渐渐归拢,甚至隐隐触碰到了新的剑道境界——一种不执着于“卷”,不焦虑于“进”,松弛却又通透的剑道。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手里攥着那本“摆烂剑谱”,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茫然的神色,一直以来坚守的“修仙必卷”的信念,此刻竟摇摇欲坠。
这便是高潮了。林风见她这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咋样?是不是发现摆烂的魅力了?不过我可先说清楚,我不收徒弟,太费精力。”
可秦无殇却突然收剑,对着林风深深一揖,清冷的嗓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弟子秦无殇,愿拜先生为师,学这摆烂之道!”
林风刚想摆手拒绝,系统突然弹出刺眼的红色提示:【紧急任务:收下秦无殇!奖励:全自动炼剑炉x1,诸天摆烂值x10万,解锁“剑修摆烂分支”!拒绝则收回所有已发放奖励,且躺平宗驻地将被天剑门夷为平地!】
林风暗骂一声系统不要脸,正想开口回应秦无殇,却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追杀气息,从边境空域快速逼近——那是天剑门的追踪符气息,而且不止一道,显然是天剑门的人追着秦无殇,已经到了边境!
秦无殇也猛地抬头,脸色骤变,她能清晰感觉到,那几道气息中,有两道属于天剑门的元婴长老,实力远非她能抗衡。
林风眯起眼,看向远处渐渐凝聚的乌云,摸了摸下巴,心里暗道:这刚收个徒弟,就要被天剑门堵门?看来这摆烂的日子,是没法安稳过了。
而院门外,天剑门长老的怒喝声已遥遥传来:“秦无殇!叛门之徒,还不束手就擒!敢与这邪道为伍,今日便将你二人一同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