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主城的夏日常被燥热的风裹着,聚宝阁二楼的雅间却凉飕飕的,冰玉打造的摆件氤氲着薄薄的寒气,恰好能让林风把自己陷在定制的藤编躺椅里,连手指都懒得抬一下。
“林宗主,不是我说,这柳长空也太不给面子了!”张胖子搓着胖乎乎的手,语气里满是不忿,他面前的茶盏晃出细碎的涟漪,“主城宗门选拔赛的报名帖我都给您递到天剑门了,结果柳长空直接把帖子扔出来,还放话,说躺平宗的‘野路子’不配踏上天剑门的门槛,更别提参赛了!”
林风嗑了颗瓜子,壳子随手一丢,精准落进旁边的收纳袋里,半点没沾到躺椅。“急什么,他不让咱去,咱就不去?多大点事,反正我徒弟们练得开心就行,参不参赛的,赢了又不能多躺会儿。”他话音刚落,脑海里就响起系统的吐槽声:【宿主能不能有点上进心?躺平也要躺出格局!人家都骑到脸上了,你还搁这儿嗑瓜子?】
“你懂个屁,”林风在心里回怼,“跟老古板置气,不如多晒会儿太阳。”
雅间外的庭院里,苏小蛮正蹲在石桌旁鼓捣一团火焰,那混沌火被她练得蔫蔫的,只绕着几颗烤红薯打转,半点没有焚山煮海的架势——这是她新琢磨的“摆烂火法”,林风说了,打架不用拼尽全力,能赢就行,省下来的灵力还能烤红薯。赵铁柱则在院角搬砖,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被他单手拎着,慢悠悠地挪来挪去,嘴里还念叨着“林师说的,搬砖讲究一个慢工出细活,急了容易闪腰”。洛璃蹲在花坛边,跟几只通体雪白的灵雀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小脸上满是认真,那些灵雀是主城周边的原住民,被她的治愈灵力吸引,这会儿正叽叽喳喳给她讲天剑门弟子日常练剑的小毛病。
唯独秦无殇站在廊下,手里的长剑斜斜垂着,剑穗都懒得晃悠。她听着张胖子的话,清冷的眉眼间掠过一丝锐意,却没多说什么,只是指尖在剑鞘上轻轻摩挲,像是在琢磨什么。
“林师,”秦无殇忽然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却多了点不一样的东西,“要不,我去天剑门走一趟?”
林风掀了掀眼皮:“去干嘛?跟柳长空吵架?我可没教过你这个。”
“不吵架,”秦无殇抬眼,目光落在窗外天剑门的方向,“我就想试试,他口中的‘正路子’,能不能接得住我的剑。”
林风乐了,往嘴里塞了块蜜饯:“成,想去就去,输了也没事,大不了咱回山村继续躺平。对了,记得别下死手,打服就行,省得麻烦。”
系统又开始吐槽:【宿主心是真大!秦无殇可是先天剑体,你就给人定这么个目标?】林风懒得理,挥挥手让秦无殇自己去,张胖子见状,连忙凑上来:“林宗主,我跟秦姑娘一起去!天剑门那帮人狗眼看人低,我去给您撑场子!”
半个时辰后,天剑门的山门前,青石板铺就的台阶直耸入云,门楣上“天剑门”三个大字刻得苍劲有力,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架势。守门的弟子见秦无殇一身素衣,背着把看不出品级的长剑,身后还跟着个肥头大耳的张胖子,当即翻了个白眼:“哪来的野修?天剑门岂是你们能随便进的?”
“让柳长空出来,”秦无殇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躺平宗秦无殇,来讨教天剑门的‘正路子’剑道。”
“躺平宗?”守门弟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就是那个靠耍无赖在边境山村立足的破宗门?也配跟我天剑门谈剑道?我看你是脑子不清醒!”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的剑意突然从门内袭来,直逼秦无殇面门。秦无殇侧身避过,脚步都没挪远,手里的长剑终于出鞘,却没带半点破空之声,剑招慢悠悠的,像是晨起练剑时的随意比划,偏偏精准地格开了那道剑意。
“我当是谁,原来是柳掌门的亲传弟子,赵剑鸣。”张胖子认出来人,低声跟秦无殇说,“这小子是柳长空最看重的弟子,金丹期修为,剑意狠戾得很。”
赵剑鸣落在台阶上,一身白衣胜雪,眼神倨傲得很:“秦无殇?当年你叛出天剑门,我还以为你躲在哪个犄角旮旯苟活,没想到竟投奔了个摆烂的宗门。今日我便替柳师清理门户,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剑道!”
话音未落,赵剑鸣的长剑便化作一道银光,直刺秦无殇的心口,剑意如雷霆,裹挟着主城修士的侧目,周遭看热闹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剑又快又狠,分明是下了杀招。
秦无殇却不慌不忙,手腕轻转,长剑划出一道散漫的弧线,既不硬碰,也不躲避,就那么顺着赵剑鸣的剑意轻轻一搭。这是她这些日子琢磨的“摆烂剑道”,林风说过,“卷不过就躺,打不过就借”,她把这话融进了剑道里,剑招看似慵懒随意,却总能精准找到对方招式的破绽,借力打力。
“叮”的一声脆响,赵剑鸣的长剑竟被秦无殇的剑生生带偏,剑意散了大半,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骤变:“你这是什么歪门邪道!剑道当以凌厉为本,你这软绵绵的招式,也配叫剑?”
“能赢的剑,就是好剑。”秦无殇的剑再次扬起,依旧是慢悠悠的架势,却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把赵剑鸣的所有招式都罩了进去。赵剑鸣越打越急,剑意越来越盛,可每一次攻击都像是打在棉花上,被秦无殇轻飘飘化解,反而有几道剑意反弹回去,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在青石台阶上留下深深的剑痕。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变了味,原本嘲讽躺平宗的修士,此刻都看呆了——秦无殇的剑招看着没半点杀伤力,可偏偏让天剑门的天才弟子束手无策,这哪里是歪门邪道,分明是返璞归真的境界。
“够了!”一声怒喝从山门内传来,柳长空终于现身,他身着玄色道袍,元婴期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可落在秦无殇身上时,却被她周身散漫的剑意挡了回去。“秦无殇,你竟敢在天剑门门口撒野!”
“我只是来讨教,”秦无殇收了剑,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柳掌门说躺平宗的路子不配参赛,我倒想知道,我的剑,配不配?”
柳长空的脸色铁青,正要发作,却见张胖子身后走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李城主的亲卫统领:“柳掌门,主城选拔赛乃是全城盛事,只要是主城境内的宗门,皆有报名资格。李城主说了,躺平宗为边境抵御魔兽潮有功,若天剑门执意阻拦,便是不给城主府面子。”
柳长空捏紧了拳头,元婴期的灵力翻涌,却终究不敢跟城主府硬碰。他死死盯着秦无殇,又扫了眼看热闹的人群,最终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好!躺平宗要参赛可以,但若是在赛场上丢了主城的脸,休怪我柳长空不讲情面!”
秦无殇没接话,只是微微颔首,转身便走,从头到尾,都没再看柳长空一眼。
等回到聚宝阁,林风还在躺椅上眯着眼打盹,听张胖子绘声绘色说完经过,只是懒洋洋地笑了笑:“赢了就好,饿了,小蛮烤的红薯熟了没?”
秦无殇站在一旁,看着林风没心没肺的样子,清冷的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原本紧绷的肩线也松了下来。可就在这时,林风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急促的提示音:【紧急!隐藏任务触发——宗门选拔赛夺冠,解锁躺平商业街,奖励自动炼剑炉升级权限;若失败,收回现有自动炼剑炉!】
林风刚塞到嘴里的红薯差点掉出来:“不是,你早不说?玩我呢?”
【宿主自己摆烂怪谁?】系统的吐槽里带着点幸灾乐祸,【另外,监测到柳长空已暗中联络选拔赛组委会,修改了参赛规则——禁止使用“非正统”招式,违者直接判负。】
林风看着窗外天剑门的方向,原本懒散的眼神里终于多了点东西。他摸了摸下巴,嗑瓜子的手顿住:“行啊,老古板要玩阴的,那咱就陪他玩玩。只是这规则……得让徒弟们换个玩法了。”
而此刻的天剑门内,柳长空站在剑台之上,望着主城的方向,指尖划过冰冷的剑刃:“秦无殇,林风,别以为有城主府撑腰就能为所欲为。选拔赛的规则,由我定,你们的摆烂路子,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
夜色渐浓,边境主城的风里,似乎已经飘起了剑拔弩张的气息,没人知道,这场看似只是宗门间的比试,竟会牵扯出天剑门隐藏多年的私心,而林风的摆烂宗,又将用怎样的奇葩招式,打破柳长空布下的重重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