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主城的晨雾还没散,青石板路上就已经挤满了人,吆喝声、马蹄声混着修士们的灵力波动,吵得林风扒拉了两下盖在脸上的薄毯,翻了个身继续睡。
躺平宗的宗门驻地就设在主城最偏的东巷,还是李城主特意划的地,几间歪歪扭扭的竹屋,院墙上爬满了丝瓜藤,跟主城其他宗门雕梁画栋的驻地比起来,活像个没人管的农家院。可偏偏就是这么个“破地方”,最近成了主城的热议话题——毕竟谁也没见过哪个宗门的宗主,能睡到日上三竿,弟子们要么蹲在院里烤红薯,要么搬着青砖练力气,连最基础的早课都省了。
“宗主!宗主醒醒!”赵铁柱的大嗓门隔着竹帘传进来,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掉了两撮,“主城的宗门选拔赛公告贴出来了!三年一届的那个,赢了能拿城主府的修炼资源,还有聚宝阁的独家折扣!”
林风慢悠悠坐起来,揉了揉眼睛,随手抓过桌上的瓜子嗑了一颗:“吵什么,不就是个选拔赛?有那功夫,不如多搬两块砖,练你的搬砖进阶术。”
话刚落,院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冷笑声。
“呵,果然是野路子宗门,连宗门选拔赛都不当回事,林风,你这种摆烂的教学方式,也配领着弟子在主城立足?”
柳长空的声音像淬了冰,顺着风灌进院里。林风抬眼一看,天剑门的掌门带着两个弟子站在门口,一身月白道袍衬得他面色冷峻,手里的长剑斜斜指着地面,剑穗上的玉佩晃悠着,满眼的不屑。
“柳掌门大清早的,是没喝够茶,特意来我这找不痛快?”林风把瓜子皮往地上一吐,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我教弟子怎么练,关你屁事?选拔赛我们报不报名,也轮不到天剑门指手画脚。”
“报名?”柳长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扬声对着围过来看热闹的路人喊,“诸位听听,这躺平宗也敢提报名?宗门选拔赛是为了选拔主城的修炼栋梁,不是让一群连基础剑诀都练不明白的废物凑数!我已经跟选拔赛组委会打过招呼,躺平宗,没资格报名!”
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有人说天剑门欺人太甚,也有人说躺平宗确实没正经修炼过,柳长空说的也没错。苏小蛮当时就炸了,攥着手里的火折子就要冲上去,被秦无殇伸手拦住了。
“师姐,宗主说过,跟傻缺置气,不如多练两招。”秦无殇的声音淡淡的,手里的木剑在指尖转了个圈,眼神落在柳长空身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散漫。
柳长空扫了秦无殇一眼,脸色更沉:“无殇,我再说最后一次,跟我回天剑门,你本是天剑门的好苗子,何必跟着这种摆烂的家伙浪费光阴?”
“我乐意。”秦无殇吐出三个字,不再看他。
柳长空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临走前留下一句:“好自为之,我倒要看看,没有报名资格的躺平宗,能在主城撑多久。”
人群散了,苏小蛮气鼓鼓地踹了一脚墙角的石头:“这柳长空太过分了!宗主,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急什么,他不让报名,自然有人帮我们报。”
话音刚落,院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胖嘟嘟的笑声:“林宗主果然通透!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
张胖子摇着折扇走进来,一身锦袍裹着圆滚滚的身子,脸上堆着笑,身后跟着两个伙计,抬着几个大箱子。“聚宝阁的张胖子,见过林宗主!”
“张老板?”林风挑眉,“你找我,总不能是单纯来串门的吧?”
“当然不是!”张胖子凑到林风跟前,压低声音,“我看中了宗主你的思路——你那套什么‘电商思维’,我听李城主提过,要是能用到聚宝阁的生意上,保准赚翻!我跟你合作,帮躺平宗打通选拔赛的报名渠道,你帮我出点子,把主城的修炼物资做成套餐,卖给各宗门的弟子,怎么样?”
林风想都没想:“合作可以,报名的事你去办,我弟子们的参赛准备,我就不管了,他们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张胖子愣了愣,随即大笑:“林宗主果然是摆烂界的天花板!行,这事包在我身上!”
接下来的几天,躺平宗的院里热闹得很。苏小蛮蹲在灶边,鼓捣着她的“摆烂火法”,指尖的混沌火忽大忽小,不烧别的,专烤红薯,烤得外焦里嫩,还嘟囔着:“反正打比赛也不用烧死人,烤烤对手的衣角,让他们热得慌就行。”
赵铁柱则扛着几块特制的青砖,在院里来回搬,嘴里还念叨着:“搬砖进阶术,讲究的是巧劲,不是蛮劲,等打比赛的时候,专砸对手的兵器,不伤他们分毫,气死他们!”
秦无殇则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手里的木剑随意挥着,剑招看着散漫得很,一会儿东划一下,一会儿西挑一下,像是没睡醒,可仔细看,每一招都卡在最刁钻的角度,刚好能避开常规剑诀的攻击路数,这是她琢磨出来的“摆烂剑道”,不求快,不求猛,只求以最省力的方式制敌。
洛璃则早出晚归,主城周边的小猫小狗、飞鸟走兽都成了她的“眼线”。她蹲在天剑门驻地外的墙头,跟一只野猫唠嗑,听野猫说天剑门核心弟子练剑时的习惯——有的弟子出剑必先抬左脚,有的弟子剑意太盛,收招时会慢半拍,这些细节都被洛璃记在小本本上,回来跟师兄弟们一一说清。
转眼到了选拔赛报名的日子,主城的报名点设在中心广场,人山人海。躺平宗的几人刚走到报名台,就被天剑门的核心弟子柳乘风拦了下来。
柳乘风是柳长空的亲侄子,一身修为已是筑基后期,看着林风几人,满脸倨傲:“躺平宗也配来报名?我师叔说了,你们这种野路子,只会丢主城的脸,趁早滚回去!”
秦无殇往前站了一步,手里的木剑垂在身侧:“报名是我们的权利,你没资格拦着。”
“资格?”柳乘风拔出长剑,剑意瞬间散开,“有本事接我一剑,赢了,你们就报名,输了,滚出主城!”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窃窃私语。柳长空就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显然是默许了柳乘风的刁难。
秦无殇也不废话,木剑微微抬起,没有丝毫花哨的起手式,甚至连灵力都没怎么调动。柳乘风见状,更是不屑,长剑直刺秦无殇的胸口,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
可就在剑尖快要碰到秦无殇的瞬间,她的木剑轻轻一挑,用的力道极小,却刚好挑中柳乘风长剑的剑脊。柳乘风只觉手里的剑一沉,力道全散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秦无殇的木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剑刃贴着皮肤,却没有丝毫杀意。
“你输了。”秦无殇的声音依旧平淡,收剑后退一步。
柳乘风脸色涨得通红,还想再打,却被柳长空喝住:“够了!”
柳长空走到近前,脸色铁青,刚想开口斥责,张胖子就带着组委会的人走了过来,李城主也恰好赶到。
“柳掌门,选拔赛的规则里可没说,宗门的修炼方式不同,就不能报名。”张胖子晃着折扇,“躺平宗的报名手续齐全,你要是再阻拦,就是不给组委会和城主府面子。”
李城主也淡淡开口:“柳掌门,边境主城讲究的是兼容并包,躺平宗既然想参赛,便让他们参加就是。”
柳长空咬着牙,看着林风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又看看秦无殇手里那把不起眼的木剑,最终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组委会的人不敢得罪李城主和张胖子,连忙给躺平宗办好了报名手续。
林风接过张胖子送来的参赛物资——几套统一的宗门服饰,几瓶疗伤丹药,还有一块参赛令牌,随手丢给赵铁柱,转身就要回宗门继续躺平。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叮!触发隐藏任务——躺平宗夺冠!任务奖励:解锁主城躺平商业街,宗门弟子可自主经营摊位,无需缴纳任何税费;任务失败:收回宗门自动炼剑炉!】
林风愣了一下,心里暗道:这系统,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没把任务的事告诉弟子们,只是慢悠悠往回走,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巷子里,柳长空正对着组委会的一个管事低声吩咐着什么,眼神阴鸷:“把选拔赛的规则改一改,针对躺平宗那些奇葩招式,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赢!”
风卷着落叶飘过,盖住了柳长空的声音,也预示着这场选拔赛,注定不会平静。躺平宗的弟子们还在为报上名而欢呼,却不知道,一场针对他们的算计,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