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主城的宗门选拔赛赛场,此刻正被一片哄笑与哗然交织的声浪填满。高台之下,数千名修士挤挤挨挨,目光尽数落在中央的比斗台上——躺平宗的苏小蛮刚结束一场对战,她那柄裹着混沌火的桃木剑,从头到尾没碰过对手分毫,只绕着对方衣角燎了三圈,逼得那名来自风雷宗的弟子手忙脚乱踩空擂台,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躺平宗的招式,怕不是来搞笑的?”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连正经交手都不敢,也配站在选拔赛的台子上?”
观众席里的议论声飘进苏小蛮耳朵里,她却毫不在意,冲台下挥了挥剑,转身蹦蹦跳跳地回到躺平宗的休息区,往林风特意让人搬来的懒人沙发上一瘫:“师父,我赢啦!是不是能回去啃灵瓜了?”
林风正靠在摇椅上嗑瓜子,闻言抬眼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摆摆手:“急什么,还有秦无殇的场呢。”
他的话音刚落,裁判的高声便响彻赛场:“下一场,天剑门赵烈,对战躺平宗秦无殇!”
这一声喊,让原本嘈杂的赛场瞬间静了几分。天剑门作为主城老牌宗门,赵烈更是柳长空亲传的核心弟子,一手疾风剑意练得炉火纯青;而秦无殇,虽是柳长空昔日弟子,却叛门入了躺平宗,还练起了旁人看不懂的“摆烂剑道”,这一场对决,早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高台上,柳长空端坐在太师椅上,指尖捻着一枚青色剑符,眼底掠过一丝阴鸷。他看着秦无殇缓步走上比斗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嘲——这赛场之下,他早已布下“剑意压制阵”,只要秦无殇踏入台内,她那点歪门邪道的剑道,便会被阵法死死锁住,今日定要让她当众出丑,也让所有人看看,叛离天剑门的人,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秦无殇刚踏上比斗台,便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她握剑的手指微紧,只觉得丹田内的剑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原本流转自如的剑气,此刻竟滞涩得如同裹了铅。
“秦师妹,许久不见,倒是越发没了规矩。”赵烈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缓步走到台中央,语气里满是倨傲,“柳师尊说了,只要你今日跪地认错,随我回天剑门,他可以既往不咎,饶你这一次叛门之罪。”
秦无殇垂眸看着手中那柄磨得锃亮却毫无锋芒的木剑,想起林风平日里挂在嘴边的话:“摆烂不是认输,是懒得跟没必要的人硬刚,能借力就不费劲儿,能摸鱼就不拼命。”她抬眼看向赵烈,声音清淡:“我的道,在躺平宗,不在天剑门。”
“冥顽不灵!”赵烈怒喝一声,手腕翻转,疾风剑意裹挟着凌厉的剑气直扑秦无殇面门。那剑气快如闪电,带着破风的锐响,看得台下观众惊呼出声——这一剑若是打实了,就算秦无殇有护身法宝,怕是也要受重伤。
可秦无殇却没有硬接,她脚步微侧,身形如同柳絮般轻飘飘地避开,手中木剑随意挥了挥,既不格挡也不反击,只堪堪避开剑气的锋芒。
“躲?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赵烈见状冷笑,剑法越舞越快,疾风剑意层层叠叠笼罩住整个比斗台,每一道剑气都直逼秦无殇的要害。可秦无殇的身影却如同水中游鱼,看似散漫无章,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攻击,只是她的脸色渐渐发白——阵法的压制越来越强,她的剑意几乎要被完全锁死,再这样下去,就算能躲,也迟早会力竭落败。
休息区的林风皱了皱眉,指尖的瓜子停在半空。他自然察觉到了赛场下的阵法波动,刚想抬手丢出一张符,却见一道胖嘟嘟的身影挤开人群冲了过来,正是张胖子。
“林宗主!林宗主!”张胖子喘着粗气,塞给林风一叠黄纸符,“快!这是我连夜赶制的破阵符,还有几张贴身的搞笑防御符,贴在身上,那剑意压制阵就奈何不了秦姑娘了!柳长空这老小子太不地道,居然暗布阵法,真当咱们躺平宗好欺负?”
林风接过符纸,随手丢给台上的秦无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她耳中:“懒得拼就别拼,摸鱼也能赢。”
秦无殇接住符纸,指尖触到那粗糙的黄纸,心中忽然安定下来。她没有立刻催动破阵符,只是将符纸贴在衣襟内侧,目光重新落在赵烈身上——阵法的压制依旧存在,可她忽然想通了,林风的摆烂剑道,本就不是靠蛮力催动剑意,而是以柔克刚,以懒驭强。
“躲躲藏藏,算什么修剑之人!”赵烈见秦无殇只避不战,心中的怒意更盛,他猛地收剑,而后蓄力猛劈,一道数丈长的白色剑罡撕裂空气,朝着秦无殇狠狠砸去。这一剑,是他压箱底的绝技,融合了天剑门的核心剑意,就算是同阶修士,也绝无避开的可能。
台下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苏小蛮甚至忍不住捂住了眼睛,林风却依旧嗑着瓜子,慢悠悠道:“该出手了,别浪费张胖子的符。”
秦无殇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清明。她不再躲避,反而往前踏出一步,手中的木剑缓缓抬起,没有丝毫凌厉的剑气,甚至连剑招都算不上规整,只是随意地朝着剑罡的方向一引——这便是她悟出来的“摸鱼剑法”,不求伤敌,只求借力。
就在剑罡即将撞上秦无殇的瞬间,她贴在衣襟的破阵符忽然亮起一道微光,阵法的压制瞬间消散大半,而她手中的木剑,恰好落在剑罡的薄弱处。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也没有炫目的灵光,那道势不可挡的剑罡,竟如同水流般顺着木剑的方向偏转,而后猛地反弹回去,直扑赵烈!
赵烈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全力催动的剑罡,竟会被秦无殇这看似散漫的一剑反弹回来。他想要收招防御,可剑罡的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剑罡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胸口。
赵烈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边缘,口吐鲜血,手中的长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地上嗡嗡作响。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发现丹田内的剑意紊乱不堪,根本提不起半分力气。
赛场之上,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赢了!躺平宗赢了!”
瞬间,整个赛场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天剑门的核心弟子,竟被秦无殇这看似“摆烂”的一剑击败,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裁判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本场对决,躺平宗秦无殇,胜!”
高台上的柳长空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如墨,他死死盯着台上的秦无殇,手指攥得咯咯作响,却碍于赛场规则和台下的观众,不敢当场发作。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布下的剑意压制阵,竟会被破,而秦无殇那套不成体统的剑法,竟能反弹赵烈的剑罡!
秦无殇收剑而立,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只是朝着休息区的林风微微躬身,没有丝毫胜后的得意,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林风见秦无殇赢了,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刚想招呼徒弟们回休息区啃灵瓜,手腕上的系统手环却突然震动起来。他低头一看,系统弹幕正疯狂刷屏:
【叮!检测到天剑门掌门柳长空情绪值爆表,触发隐藏吐槽:输不起就玩阴的,老脸都不要了!】
【警告!柳长空已通过传讯玉简联系苍云宗、玄水宗掌门,密谋在决赛环节联手针对躺平宗,目标:让躺平宗全员淘汰,永无翻身之日!】
林风挑了挑眉,抬头看向高台上的柳长空——后者正背对着他,对着传讯玉简低声说着什么,看口型,似乎是在承诺“事成之后,天剑门愿分三成主城资源”。
而此刻,赛场外的一条暗巷里,两名身着天剑门服饰的修士正鬼鬼祟祟地交谈:“长老有令,若是决赛躺平宗还能晋级,便在他们的饮食里下‘滞气散’,让他们连灵力都提不起来!”
“放心,这事做得隐秘,就算查出来,也牵扯不到天剑门头上!”
林风收回目光,将系统弹幕的内容抛在脑后,只是往摇椅上又靠了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柳长空想玩阴的?那就陪他玩玩好了,反正他最擅长的,就是用摆烂的方式,让那些想内卷的人,输得底裤都不剩。只是他没料到,柳长空的手段,远比系统预警的还要阴狠,而那所谓的“联手”,竟还牵扯到了主城之外的一股神秘势力,那股势力的标志,是一柄染血的黑剑,与天剑门的正统剑徽,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