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里温馨的气氛,被一声尖锐急促的“滴滴”声瞬间撕碎。
那声音,不来自任何人的手机。
而是从林霄口袋里一个毫不起眼的黑色小方块传来。
那是他给赵莽的最高级别紧急求救器,直连他的心神。这玩意儿,他交代过,除非下一秒就要死,否则绝对不能按。
林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前一秒还如春水般温柔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锐利如刀!
出事了。
而且是天大的事!
“坐稳了!”
林霄甚至来不及跟慕云溪解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直接从顶层总裁办公室的专属通道冲了出去,直奔地下停车场。
慕云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景物飞速倒退。她看着林霄那张前所未有凝重的侧脸,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从未见过林霄如此失态。
哪怕是面对医道大比的千夫所指,他都淡定得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而现在,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焦灼与杀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妈的,赵莽这个铁憨憨,到底惹上了什么东西?
千万别是他妈的长生殿!
林霄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慕云溪那辆平日里稳重典雅的宾利,此刻发出一阵不甘的嘶吼,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撕裂了景城的夜幕,直奔别墅区。
……
别墅,林霄的私人诊室。
当林霄一脚踹开门的时候,饶是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赵莽!
那个铁塔一般,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汉子,此刻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变成了一座散发着滚滚寒气的人形冰雕!
一层厚厚的、惨白色的冰霜覆盖了他的全身,让他看上去像一个在极地里被冻结了数百年的古老生物。
他的生机,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莽哥……莽哥他……”
守在一旁的两个四海商会好手,早已吓得六神无主,看到林霄,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声音都在发抖。
“霄哥!我们去端了叶家余孽的老巢,他们搞了个邪门的祭坛……莽哥为了抢一个令牌,一碰到就……就成这样了!”
“滚出去!守在外面,任何人不准靠近!”
林霄的声音冷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两个手下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慕云溪看着地上那座“冰雕”,俏脸煞白,她捂住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
“麻烦大了。”
林霄的表情,凝重到了极点。他蹲下身,伸出手指,想要触碰赵莽的身体。
然而,他的指尖还没碰到那层冰霜,就感觉到一股阴冷至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能量扑面而来!
“窥天灵瞳,开!”
林霄双眼金光一闪。
下一秒,他看到了此生都难以忘怀的恐怖景象。
在赵莽的体内,根本不是什么寒气,而是一股灰黑色的、充满了死寂与不祥的诡异能量!
这股能量的层次,高得匪夷所思!
它就像是一条来自九幽地狱的冥河,霸道地盘踞在赵莽的经脉之中,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生机和血肉。
而赵莽自身的气血之力,在这股能量面前,脆弱得就像是阳光下的积雪,一触即溃!
“玄天真气,给我镇!”
林霄不敢再犹豫,调动体内为数不多的玄天真气,化作一道精纯的暖流,小心翼翼地探入赵莽的经脉。
他试图用自己的真气,去驱散那股灰黑色的能量。
然而,让他惊骇欲绝的一幕发生了!
他的玄天真气,那无往不利、足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医道圣气,在接触到那股灰黑死气的瞬间,就像是投入熔岩的一滴水!
“滋啦”一声!
连一丝涟漪都没能泛起,就被瞬间冻结、同化、吞噬!
干净利落,不留半点痕迹!
我*!
这是什么鬼东西?!
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力量!
如果说他的玄天真气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特种柴油,那对方这玩意儿,他妈的就是反物质燃料!
完全是降维打击!
林霄的额头上,第一次渗出了冷汗。
医术,在这一刻,似乎走到了尽头。
“造化神针!”
他不信邪!
林霄猛地一咬牙,并指如剑,金光闪烁间,三枚由真气凝聚而成的造化神针,悬浮在他指尖,散发着煌煌神威。
他要用神针封住赵莽的心脉,强行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封!”
三枚金针,带着林霄最后的希望,闪电般刺向赵莽胸口的要穴。
然而,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皮肤的刹那!
嗡——
一股肉眼难见的灰黑之气,从赵莽体内悍然涌出,直接撞在了三枚金针之上!
“铛!”
没有刺入,反而发出了一声类似金属哀鸣的脆响!
林霄心神剧震,如遭雷击!
他清晰地“听”到,那三枚与他心神相连的造化神针,在接触到那股死气的瞬间,竟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针尖上那璀璨的金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变得黯淡!
这可是造化神针!是他医道传承的根本!
自从获得传承以来,这是第一次,他的医术,他的神针,在一个“病人”面前,彻底失效!
一股从未有过的、深深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霄的心脏。
他眼睁睁地看着赵莽的生命气息,一点点变得微弱,直至几不可闻。
他,救不了他。
就在林霄心神失守的这一刹那。
一个毫无征兆的、冰冷而沙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耳语,突兀地在寂静的诊室里响起。
“蝼蚁,也敢染指‘长生令’?”
谁?!
林霄和慕云溪猛地抬头。
只见诊室的阴影角落里,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神秘人。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身上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死寂。
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威压,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如同万吨海水,狠狠地压在了林霄和慕云溪的身上!
“噗通!”
慕云溪连一秒钟都没能坚持,双腿一软,直接被这股气势压得跪倒在地,连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俏脸憋得通红。
林霄猛地将玄天功运转到极致,才勉强没有跪下,但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死死地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全身的骨骼,都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发出了“咯咯”的悲鸣!
太强了!
强得根本不像人!
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与赵莽体内的那股灰黑死气,同宗同源!但却要浓郁、恐怖千百倍!
如果说赵莽体内的是一条小溪,那眼前这个人,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汪洋!
黑袍人甚至没有看林霄一眼,他那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目光,只是漠然地落在了地上那座“冰雕”之上。
他缓缓伸出一只干枯得如同鸡爪般的手。
“嗡!”
被赵莽死死攥在手中、已经和他冻结在一起的那枚黑色令牌,剧烈地震动起来!
下一秒,在林霄骇然的目光中,那枚令牌竟不受控制地、硬生生地从赵莽的血肉里挣脱出来,化作一道黑光,缓缓地飞向了黑袍人的手心。
“交出令牌,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黑袍人把玩着那枚令牌,终于将他那漠视众生的目光,投向了林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完了。
在这样绝对的、碾压性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计谋和反抗,都显得像个可笑的笑话。
林霄的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一旁的慕云溪,看着那个如同神魔般的黑袍人,又看了看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脸色惨白的林霄,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与绝望。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道缝。
一直候在别墅里的福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没有进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室内这生死一线的情景。
他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和蔼笑意的浑浊老眼,在看到那个黑袍人和他手中的“长生令”时,眼神深处,骤然闪过一抹异常凝重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