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经过一个月的颠簸,终于从泥路逐渐变成了青石路。车轮碾过路上深深浅浅的辙痕,扬起的尘土在阳光里翻涌成金色的雾。苏云掀开车帘,望着眼前巍峨耸立的朱红城门,檐角悬着的铜铃在风中叮咚作响,城门上方“大周”二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跟着姬夏芷,踏入了这个以武为尊的王朝。
金碧辉煌的六公主府内,雕梁画栋间萦绕着袅袅沉香。姬夏芷一袭月白色华服,慵懒地坐在主位上,眉眼间尽是皇家贵女的傲然。她玉手轻抬,取下腰间一块刻着凤凰图腾的令牌那是独属于六公主府的标志,象征着无上的权力与荣耀。“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六公主府的门客!”她的声音清脆,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云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令牌,语气恭敬而坚定:“愿为公主效死命!”
在姬夏芷的安排下,苏云在大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拥有了一处宅院。青砖灰瓦,雕栏玉砌,朱漆大门上的铜钉闪着冷光。姬夏芷还贴心地为他安排了一众仆人,从厨房的厨子到守门的护卫,一应俱全。从此,苏云的修行资源便不再是问题,各种珍贵的药草、功法秘籍源源不断地送入府中。
当母亲王月,以及林珊、林瑶姐妹踏入这座阔气的府邸时,母亲眼中泛起了泪光,满是欣慰想到儿子多年来苦练武艺,如今终于得到贵人赏识,也算是有了出头之日,这是孩子出人头地后,母亲独有的自豪感与喜悦感。
妹妹林瑶则像只欢快的小鸟,抱着精美的点心匣子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边吃边开心地嚷着:“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有吃不完的点心和糖葫芦了!”
唯有林珊,身体微微轻颤,眼神中透着不易察觉的惶恐与不安,仿佛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苏云悄悄贴到她耳旁,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不用害怕,你有资格享受这一切!乖乖的就好……”那声音低沉而温柔,却隐隐带着一丝警告。
安排好这一切后,苏云化身成那个孝顺的林霄,每日陪着母亲闲话家常,逗妹妹开心,偶尔也会用言语或动作“挑逗”一下林珊,惹得她既羞涩又害怕。
二人很快在王月的催促下将婚礼办成林珊本就是林霄的童养媳,曾经家里穷,林霄刻苦练武,王月见林珊也还小,便也没有办婚礼的想法。如今不同,生活稳定,加上这些日子,王月通过观察明白,两人都已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索性将婚礼办成。林珊也明白,曾经的林霄不可能再回来了,虽有万般不情愿,也只能默默接受。
大婚当日,府内张灯结彩,王月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二人洞房之时,苏云邪魅一笑,伸手将林珊的红盖头取下,又摘下她一缕秀发,连同自己的一缕鬓发,放入一个锦带当中。随后,在林珊略显呆滞的目光中,他将自己的手指割开,轻点几颗鲜血在礼布之上。做完这一切后,他将两样物品交给丫鬟,让其送到母亲王月手中,而自己则去沐浴了一番。
随后回到房中,望着穿着婚袍,坐在床边的林珊,带着一丝玩味的神情说道:“哎呀呀,这下你可是想反抗都不行了。”林珊咬着嘴唇不做回答,只有微微清颤的身体,体现着她此刻的慌乱。苏云拿起旁边的酒杯,细细品了一口,道:“还愣着干嘛?过来,伺候为夫休憩呀。”林珊缓缓起身,应了声:“来了。”
数十日后,苏云便开始了潜心闭关。
时光如梭,白驹过隙。很快两年时光一闪而逝。这两年里,苏云疯狂吸收着各种修行资源,日夜苦修。他的实力成长飞快,短短两年,就从武师后期突破至武尊后期。突破那日,他周身真气澎湃如潮,雄浑的真气在周身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震得方圆百米内的飞沙走石纷纷起舞。
消息很快传开,整个大周帝国都为之震动年仅十九的武尊,别说大周,就是整个神武帝国历史上,都没有几人。在此之后,苏云也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在这片强者如云的帝国中,打下了不小的名气。
又是三月后,苏云更是收到了大周皇帝姬无夜的召见。皇宫内,龙椅上的姬无夜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俊朗的少年,对他抛出了几个问题。而苏云身为天机圣子,见多识广,两世为人的记忆,让他对这些问题不仅给出了答案,还给出了更好的策略,以及不少的治国方案和理念。
最终,一道圣旨降下,苏云被封为大周燕城节度使,正三品武将。在大周,节度使无一不是武王乃至武圣强者,而苏云却以武尊后期的实力坐稳了这个位置,其天赋之高,前途之广,令众人惊叹。就连姬夏芷也连连称赞,暗自庆幸当初将苏云招揽至自己麾下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大周帝国,以武为尊!不似大乾皇朝注重血脉传承,这里只凭实力说话。若是单论武力,大周帝国远远凌驾于周边三国之上。国内拥有两尊武帝坐镇,三尊武圣后期强者,以及数名武圣,武力之强大,远超其他三国。然而,物极必反,纵容武力的发展必有弊端。
由于举国上下都专注于武道修行,忽视了民生发展,导致天下百姓疾苦,粮食产量及其他资源远不如其余三国。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大周不得不主动爆发战争,掠夺他国,通过以战养战的方式维持国家平衡。
深夜,皇宫书房的鎏金兽首烛台上,烛泪凝结成蜿蜒的冰棱。姬无夜枯坐龙椅,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武帝威压,指节却因攥紧奏折而微微发白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十个字,却依然刺得他眼眶生疼。宣城、明城、石城,三座人口逾千万的雄城接连告急。密报里说,宣城粮仓的存粮只够支撑七日,明城街头已出现易子而食的惨状,石城百姓甚至开始掘食观音土。
“嗖、嗖、嗖”,三声破空声传来,一个黑衣人闪身进入大殿内,将新的一张八百里加急奏折呈在姬无夜身前。奏折依旧是简短几字,却字字诛心:周城爆发蝗灾,蝗兽群正朝产粮重镇青川蔓延。
“打仗是要死人的……”他忽然喃喃开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雄浑的真气在书房内隐隐震颤。三十年前亲征大乾时,他曾以武帝之姿横扫千军,可每每想起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士兵,声音竟不自觉地发颤,“上千万百姓,这又要死多少百姓啊……”
窗外骤起的夜风撞开雕花窗棂,烛火猛地爆起一朵惨绿的焰花。姬无夜周身真气鼓荡,龙袍猎猎作响,却在起身时踉跄了一瞬。他扶住立柱,武帝威压在书房内翻涌,望着琉璃瓦上破碎的月影,忽然想起登基那日,曾对列祖列宗立下的誓言:“以武立天下,以仁治天下,愿为这天下百姓开创一个太平盛世。”
次日清晨,“陛下……”老太监捧着膳食的手微微发抖,熏香里混着药味的白粥在碗中泛起涟漪,“陛下该用膳了……”
“用膳?”姬无夜猛然转头,周身真气迸发,烛火瞬间熄灭。他挥袖打翻食盒,瓷碗坠地的脆响在真气护持下并未飞溅。刚想开口发泄心中郁闷,看到洒落在地砖上的米粒,却突然敛去周身威压,缓缓蹲下身子。这位站在武道巅峰的武帝,这位站在大周权力顶点的皇帝,此刻竟像个普通百姓般,小心翼翼地将混着尘土的米粒一颗颗拾起。
当沾着尘土的米饭入口时,姬无夜闭上双眼,感受着米粒划过喉咙。他尝到的不知是苦涩还是心酸,对着身旁太监道:“百姓连这个都吃不上……朕如何能咽得下这口米粥!”话音落下,书房内重新亮起烛火,映照着他眼角未干的泪痕。
当晨钟撞响第五声,周武帝踏入书房时,目光正好撞见姬无夜将染血的指印按在兵符之上。姬无夜声音嘶哑:“三城百姓,上千万人……”他望着天边将明未明的曙光,“若不战,他们就要活活饿死;若战……又有多少新坟要添?传朕旨意,发兵大魏!”周武帝单膝跪地,高声应道:“臣弟接旨!”
三日之后,三十万大军踏着晨雾开拔。军靴与青石板相撞的声音里,夹杂着老妪撕心裂肺的哭喊。姬无夜立在城楼,周身武帝威压化作无形的屏障,为出征将士保驾护航。望着最前方举着“周”字大旗的少年将领,他仿佛又看见二十年前那个倒在自己怀中的卫兵。战鼓震天,他握紧手中象征皇权的玉佩,冰凉的玉髓上,“以民为本”四个字硌得掌心生疼。
而在百里之外的大魏边境,狼烟腾空而起。传令兵的马蹄踏碎晨露,铁蹄声惊飞芦苇丛中的白鹭。当“大周进犯”的急报传入王宫,城墙上戍卫的老兵望着渐渐逼近的黑压压军阵,默默摸了摸怀中妻儿的平安符那上面的红线,是离家那日妻子连夜赶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