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是被陈阳的连环call吵醒的。
电话里,陈阳的大嗓门快震破听筒:“林哥!农科院王老师说云南有个村,酸角种得老好了,邀请咱去考察!还说那边有咱没有的品种!”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窗外的红毛丹苗刚浇过水,红绒绒的芽苞上挂着水珠。
“知道了,”他打了个哈欠,“啥时候走?”
“就今天!王老师说早去早回,那边的酸角快熟了,能赶上尝鲜!”
这趟云南之行,算是林舟难得的“出门透气”。
他简单收拾了个背包,换上件轻便的冲锋衣,临走前特意去葡萄田看了看——晴王葡萄的藤蔓已经爬上了架子,嫩绿的卷须正使劲往高处攀。
“等我回来,”他对着苗嘀咕,“给你们带新伙伴。”
直播间的镜头架在了村口的车上,草莓举着手机拍林舟:“家人们!林哥要去云南考察啦!听说那边的酸角又酸又甜,能做酸角糕、酸角汁,还能炖肉解腻!这次去不光是尝鲜,还要给咱青溪带新苗回来,想看云南风土人情的,赶紧点关注!”
【终于要出远门了!青溪逛腻了,想看林哥去别的地方!】
【酸角!我的最爱!小时候总吃,现在很少见了,求林哥多带点回来!】
【陈阳(弹幕):我带了三个空行李箱!准备装酸角!】
车子刚上高速,陈阳就开始翻腾零食袋,掏出包青溪产的蓝莓干递过来:“林哥,尝尝?这是新出的低糖款,王老师说适合长途坐车吃,不齁。”
林舟捏了颗扔进嘴里,酸甜味在舌尖散开:“对了,跟云南那边联系好了?具体是哪个村?”
“叫石头村,”王老师从副驾转过头,“听说是个彝族村寨,酸角种了几十年,就是销路不太好,想让咱给支支招。”
一路向南,风景渐渐变了样。
青溪的青山绿水换成了云南的奇山异石,路边开始出现高大的酸角树,树干粗壮,枝条舒展,像一把把撑开的巨伞。
“你看那树,”王老师指着窗外,“最少有五十年树龄,结的酸角才够味。”
中午在服务区休息,林舟买了碗当地的酸角汁,琥珀色的液体里飘着几粒酸角籽,喝一口酸得眯眼睛,咽下去却回甘。
“这味儿正宗,”他咂咂嘴,“比超市买的浓多了,咱青溪要是种了,做成饮料指定火。”
陈阳抢过去猛灌一口,酸得直伸舌头:“我的妈!这比咱的菠萝柚子茶酸十倍!不过……挺好喝的!”逗得旁边的本地人直笑。
下午终于到了石头村。彝族老乡穿着民族服饰在村口迎接,手里捧着自家晒的酸角干。
村长是个黝黑的汉子,握着林舟的手往村里带:“林老板,盼你们好久了!咱这酸角好是好,就是运不出去,烂在地里可惜了。”
村子坐落在山坳里,房前屋后全是酸角树,黄澄澄的豆荚挂满枝头,像一串串小弯刀。
林舟摘了个剥开,果肉深褐色,裹着黑色的籽,放嘴里嚼了嚼,酸中带甜,还有股独特的果香。“这品种叫啥?”他问村长。
“老品种了,叫‘甜酸角’,”村长说,“还有种更酸的,叫‘酸豆’,适合做调料。
就是不知道咋卖,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我们这些老的,想动动不了。”
林舟心里一动。酸角浑身是宝:果肉能做零食、饮料,种子能榨油,树皮能入药,而且耐旱耐贫瘠,青溪的坡地完全能种。
“村长,”他认真地说,“咱可以合作。你们出果子,我们青溪出技术和销路,做成酸角糕、酸角汁,贴‘青溪+石头村’的牌子,利润分成。”
村长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我们也想学学你们的种植技术,让酸角长得更好!”
直播间里的网友都跟着高兴。
【这才是真帮老乡!比单纯捐款有用多了!】
【酸角+青溪=爆款预定!】
【林哥别忘了带苗!青溪也想种!】
傍晚,彝族老乡杀了只土鸡,用酸角果炖了锅汤。酸香混着肉香,馋得陈阳直咽口水。
吃饭时,林舟跟村长聊起种植细节,发现他们的酸角树基本靠天收,不懂修剪也不会施肥。
“明天我教大家修剪枝叶,”林舟说,“把老枝、病枝剪掉,养分集中到结果枝上,产量至少能提三成。”
夜里住在老乡家的土楼里,林舟躺在竹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掏出手机给赵晓发信息,让她准备在青溪辟块地,等他带回酸角苗。
赵晓秒回:“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的‘云南宝贝’了!”
他望着窗外的月亮,觉得这趟云南之行没白来。不光能给青溪添个新作物,还能帮石头村打开销路,这种“双赢”的事,干着心里踏实。
第二天一早,林舟就带着村民去酸角林修剪。
他拿着修枝剪,边示范边讲:“剪口要斜着切,离芽苞两指远,这样不容易积水……”村民们学得认真,连小孩都蹲在旁边看。
陈阳也跟着忙活,结果剪枝时手一抖,把根结果枝给剪了,引得老乡们一阵笑。
“没事,”林舟拍了拍他,“新手都这样,下次注意。”
临走前,村长硬是塞给林舟两个麻袋,里面装满了新鲜酸角和几株精心挑选的酸角苗。“林老板,这苗你带回去,要是种成了,可别忘了石头村啊!”
“放心吧,”林舟握紧他的手,“等青溪的酸角结果了,我第一个请你们来尝尝!”
车子驶离石头村时,村民们在村口挥手送别。
林舟看着窗外倒退的酸角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酸角林旁边种点啥好呢?或许,可以搭个凉棚,让游客边摘酸角边喝酸角汁,想想都惬意。
“陈阳,”他突然说,“下次带村民来石头村交流学习,让他们也看看不同的种植环境。”
陈阳正抱着个酸角啃,含混不清地说:“好嘞!我先把酸角糕的配方琢磨出来!”
直播间里,草莓举着手机拍麻袋里的酸角苗:“家人们!酸角苗到手啦!很快就能在青溪扎根了!这趟云南之行收获满满,不光有新作物,还帮石头村找到了出路,为林哥点赞!”
林舟望着前方的路,觉得青溪的版图又大了一点。
从东南亚的红毛丹,到云南的酸角,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散落在各地的“宝贝”聚起来,让青溪真正成为“能种全世界”的地方。
而这一路的风景和相遇,也成了他心里最珍贵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