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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镇子一直有个规矩:天黑后不准照镜子。

尤其是女人。

奶奶说,镜子里住的不是你的影子,是另一个东西。它只在夜里清醒,等着你照镜子的那一刻,和你换一张脸,换一段命。

我,林夕,从小就被这规矩耳提面命。我的梳妆台镜子晚上总是用厚厚的黑绒布罩着,洗手间的镜前灯从不允许在入夜后打开。镇上的女人都这样,仿佛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无需言说的本能。我们靠着触觉摸索着涂抹晚霜,在昏暗的壁灯下梳理长发,对一切能映出人影的东西——车窗、橱窗、甚至是一汪积水——都保持着夜幕降临后高度的警惕。

这种规矩在外人看来近乎荒谬,但在我们镇,无人敢越雷池。因为每隔几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幸的例子流传出来。西街的陈姨,据说年轻时不信邪,半夜对镜梳头,第二天人就疯了,整天用指甲抠自己的脸,嘶吼着“那不是我不是我”。最后投了井,捞上来时,整张脸皮都烂了。还有更久远些的说法,说那不是疯了,是彻底换了一个人,言行举止、甚至记忆都成了另一个陌生的存在,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从偶尔流露出的极端违和的细节里,窥见一丝毛骨悚然。

我一直乖乖遵守着,直到十七岁那年夏天。

那年夏天异常燥热,空气黏腻得让人喘不过气。父母出差,家里只剩我和奶奶。偏巧那晚奶奶的老寒腿犯了,疼得厉害,我冒雨去镇东头的诊所给她买膏药。

雨很大,砸在青石板路上噼啪作响,路灯昏黄,被雨幕切割得模糊不清。我撑着伞,裹紧雨衣,低着头匆匆往回赶。路过镇口那家早已关张的理发店时,风声雨声中,我似乎听到了一声极轻极柔的呼唤,像羽毛搔过耳廓。

“林夕……”

我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抬头。

理发店的橱窗玻璃因为常年无人擦拭,蒙着厚厚的灰尘,但在那昏黄路灯的折射下,依旧形成了一面模糊的镜面。

就在那面模糊的“镜子”里,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不是我。

那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身形与我相仿,却有着一张我从未见过的、惊心动魄的脸。眉目如画,肤光胜雪,一种近乎妖异的美丽,尤其是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愁,正直勾勾地透过肮脏的玻璃“看”着我。

雨声好像忽然远了。

我像是被魇住了,脚底生根,怔怔地看着镜中的女人。她太美了,美得让人忘记呼吸,忘记恐惧,忘记所有世代相传的警告。她对我微微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勾魂摄魄。

然后,她抬起手,极其缓慢地,对着我勾了勾手指。

仿佛有一个声音直接在脑海里响起:“过来……仔细看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自己最美的样子吗……”

鬼使神差地,我朝前迈了一步,伞掉在地上也浑然不觉。雨水瞬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但我全然不顾,眼睛里只有那片模糊玻璃后惊世的容颜。

我想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我的脸几乎要贴上冰冷潮湿的橱窗玻璃时,一道刺目的闪电撕裂夜幕,紧接着一声炸雷在我头顶爆开!

轰隆!

我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心脏狂跳,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比雨水更冷。再看那橱窗,哪里还有什么红衣美人?只有我自己苍白失措、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的脸,模糊地映在脏玻璃上!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尖叫一声,捡起伞,像被鬼撵一样跌跌撞撞地跑回家。

那一晚之后,我病了整整三天,高烧不退,胡话连连。奶奶守在我床边,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她不停地用艾草水擦我的身子,在我枕头底下压了铜钱和剪刀,嘴里念念有词,呵斥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烧退之后,我表面上恢复了正常,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变得心神不宁。那个雨夜镜中女人的脸,像用烙铁烙在了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生动。我开始无法控制地回想她的每一个细节,那眉梢眼角的风情,那欲语还休的哀怨。我甚至开始觉得,那张脸,才应该是我真正的样子。而现在镜中这个平凡无奇的林夕,陌生得令人讨厌。

一种强烈的、近乎疯狂的渴望在我心底滋生——我想再看到她,我想变成她。

白天我还能勉强压制这种念头,一旦入夜,万籁俱寂,那种渴望就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我喘不过气。我开始故意在晚上靠近家里那些被罩起来的镜子,手指颤抖地抚摸黑绒布,内心挣扎得像两个人在撕扯。

一个声音在尖叫:“不能看!忘了规矩吗?会死的!” 另一个声音,柔媚入骨,在我心底蛊惑:“看一眼,就一眼……那么美……难道你不想吗?拥有了那张脸,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的……”

这种拉锯战几乎把我逼疯。我迅速消瘦下去,眼窝深陷,眼神涣散。

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试图给我喝更浓的符水,在我房间门口挂上更多的辟邪物件,但毫无用处。她抱着我哭:“夕啊,醒醒!那是画皮鬼!它盯上你了!它用它的皮相勾你的魂哩!你不能上当啊!”

画皮鬼?我混沌的脑子里划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那魅惑的低语淹没。

终于,在一个父母依旧不在家、奶奶也因急事去邻镇的夜晚,我心底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渴望压倒了一切,包括恐惧。

夜深人静,窗外月凉如水。

我穿着单薄的睡衣,像一个梦游者,一步步挪到梳妆台前。心脏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呼吸急促,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看着那块厚重的黑绒布,它此刻仿佛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那个柔媚的声音在我脑海里达到了顶峰:“来吧……林夕……让我成为你……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我猛地伸出手,抓住了绒布的一角,狠狠扯下!

唰——

镜子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光滑的镜面映出房间的轮廓,也映出了站在镜前的我。

镜中的我,依旧是我,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却又带着一丝病态的兴奋。

一秒,两秒……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在我心底涌起一丝荒谬的失望时,镜面突然像是投入石子的水面,漾起一圈涟漪!

紧接着,那张脸——那个雨夜见过的、妖异美丽的红衣女人的脸——缓缓地从涟漪中央浮了出来!她就贴在我的镜像身后,下巴亲昵地搁在我的镜像肩头,对着镜外的我,露出了一个极致妩媚、却又冰冷诡异的笑容。

她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你来了……”她的声音不再是脑海里的幻听,而是真真切切地从镜子里传出来,带着空洞的回响,“我等你很久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想逃跑,身体却像被钉在了原地。

镜中的“她”抬起手,那手指纤长白皙,指甲却鲜红如血。她开始轻轻抚摸“我”镜像的脸颊,动作温柔爱怜。

然后,恐怖的一幕发生了。

她的指尖划过之处,我镜像的脸皮,竟然像一张纸一样,被轻轻巧巧地掀开了一角!

没有血流如注,没有肌肉组织,下面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我”的镜像一动不动,任由她动作,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享受表情。

“别怕……不疼的……”镜中的女人对着我笑,声音甜得像蜜,却让人寒毛倒竖,“很快的……很快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美了……把这副平庸的皮囊给我……你需要的是我这张脸……”

她捏住那掀起的一角脸皮,慢慢地、慢慢地往下撕扯!

与此同时,镜外的我,脸上骤然传来一阵尖锐至极、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真的有人正在活生生撕扯我的脸皮!

“啊——!”我终于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猛地捂住脸,痛得浑身痉挛,眼泪汹涌而出。

我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肌肉在跳动,在撕裂,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溢出,不知道是泪还是血。

镜中的女人却笑得越发开心,撕扯的动作加快了些。“我”的镜像大半张脸皮已经被剥下,耷拉在耳边,露出下面漆黑空洞的内部,而那张绝美的画皮,正一点点地试图覆盖上去!

我要死了!我要被它取代了!

奶奶!奶奶救命!

极致的恐惧和剧痛中,我残存的意识猛地想到了奶奶的话,想到了她放在我枕头底下那把锈迹斑斑的剪刀!那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杀过生、见过血,最能辟邪的铁器!

求生的本能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我惨叫着,连滚带爬地扑回床边,颤抖的手疯狂地在枕头下摸索!

摸到了!冰冷坚硬的触感!

我攥紧那把老旧的剪刀,甚至来不及转身,凭着感觉,用尽全身力气,反手朝着梳妆台镜子的方向狠狠刺去!

“噗嗤——”

一声极其怪异的声音响起,不像刺穿玻璃,更像刺穿了一层厚厚的、富有弹性的皮革。

紧接着,是一声尖锐到非人的惨嚎!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难以置信,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

脸上的剧痛瞬间消失。

我惊魂未定地转过身,看到梳妆台前的景象,吓得几乎窒息。

镜子没有碎。

但那把剪刀,却真真切切地扎在了镜面上!更准确地说,是扎进了镜子里那个正在剥皮的“女人”的眉心!

镜面以剪刀为中心,漾开一圈圈剧烈的涟漪,像是沸腾的水。那张绝美的画皮扭曲着,发出无声的嘶吼,眉心处被剪刀刺中的地方,正丝丝缕缕地渗出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顺着光滑的镜面缓缓滑落,像一道道血泪。

它覆盖了一半的“镜像”瞬间溃散,我的镜像恢复了原状,脸上完好无损,只是表情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我一模一样。

被刺穿眉心的画皮鬼在镜子里疯狂地扭动、挣扎,它的身体开始变形、溶解,那张美丽的脸皮像蜡烛一样融化脱落,露出下面真正的东西——一团不断翻滚、没有固定形状的、由浓烈怨毒和嫉妒构成的漆黑阴影!无数张模糊痛苦的人脸在那阴影中浮现又湮灭!

它用那没有五官的黑色“面孔”“看”了我最后一眼,那其中蕴含的恶毒和诅咒,让我如坠冰窟。

然后,整个镜面猛地向内塌陷,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将挣扎惨叫的画皮鬼和那把剪刀一起吞没!

下一秒,一切恢复了平静。

镜子还是那面镜子,光洁平整,映照着脸色惨白、浑身抖得不像话的我,以及我身后正常的世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极度逼真的噩梦。

只有镜面正中央,残留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白点,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磕碰过的痕迹。

还有梳妆台上,几滴尚未干涸的、暗红色的、散发着淡淡腥气的粘稠液体,无声地证明着刚才的真实。

我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流。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深入骨髓的后怕席卷了我。

天快亮时,奶奶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她看到屋内的情形,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和镜面上的痕迹,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抱着我,老泪纵横,一遍遍重复:“没事了,没事了,孩儿,它被老祖宗留下的铁器伤了灵根,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了……不敢再来了……”

从那以后,我们镇子天黑不准照镜子的规矩,对我有了全新的、血淋淋的含义。

我依旧不敢在夜晚照镜子,甚至白天看到过于清晰的镜面,心底都会泛起一丝寒意。

只是偶尔,在深夜醒来,我会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确认皮肤之下,还是不是真正的自己。

而那个镜面上的小白点,永远地留在了那里,也留在了我的生命里。像一个沉默的警示,提醒着我,黑暗中最致命的诱惑,往往包裹着最美丽的画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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