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的风从广袤无垠的旷野悠悠吹来,那风里满满地携带着麦苗独有的青涩气息,仿佛是大自然精心调制的独特香水,弥漫在空气中,丝丝缕缕钻进我的鼻腔。
这股气息瞬间勾起了我的回忆,我不禁想起了十五年前在单父县那热闹非凡的市集上的场景。
那时的他,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短褐,那补丁一块挨着一块,像是岁月给他留下的特殊印记。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专注地看着我抛绣球,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动人的光芒,就如同此刻那皎洁明亮的月光一般,纯净而又迷人。
回想起那时的他,是那么的鲜活生动。
他会为了半壶香醇的美酒和别人争得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激动而鼓了起来,仿佛那半壶酒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也会在我被那些地痞无赖骚扰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攥着自己的拳头冲上来,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那紧握的拳头里满是对我的保护欲,让我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无比的安心。
“没变。”
我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平他眉间因为忧愁而形成的褶皱,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心中的烦恼也一并抚平。
“只是这天下,已经容不得泗水亭长了。”我轻声地说着,话语里满是无奈和感慨。
就在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鸡啼声。
第一声鸡啼仿佛是一把锋利的利刃,一下子撕破了寂静的夜色,打破了夜的宁静。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那一声声鸡啼此起彼伏,像是在宣告着新一天的到来。
行刑台前的火把突然亮了起来,那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耀眼,就像一簇突然绽放的红梅,鲜艳夺目,给这压抑的氛围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刘邦紧紧地抱紧了刘盈,我能清晰地听见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又痛苦,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无声地哀鸣,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不舍。
“沛公。”
我用轻柔的声音缓缓说道,“令旗该升起来了。”
我的话语虽然轻柔,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决绝。
他将刘盈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赶来的张妈,眼神里满是不舍和担忧。
当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我看见那面新制的令旗在辕门缓缓升起。
那猩红的旗面在清晨的微风里轻轻舒展,仿佛是一面燃烧的火焰,充满了生机和力量。
旗面上绣着的那个大大的“刘”字,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被染成了耀眼的金色,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即将来临。
当我缓缓地将军帐那由麻布制成的门帘用力掀开的刹那间,一股混合着浓烈汗臭气息与刺鼻皮革味道的热气,犹如汹涌的浪潮一般,直直地扑面而来。
这股热气中所蕴含的复杂气味,让人的嗅觉感官受到强烈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