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会在林晓熬夜时悄悄送来姜茶,会在她被妃嫔刁难时黑着脸立在廊下,会在她对着月亮发呆时搬来藤椅说夜凉,坐这儿。
我……我不是说要你心疼我。樊哙突然慌乱起来,抓着后颈的手把头发揉得更乱,我就是……就是想离你近些。你救过那么多人,可我只想救你。
夕阳沉到宫墙后,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林晓望着他泛红的眼眶,忽然懂了那些欲言又止的清晨,那些多绕半里路的,那些藏在粗粝里的温柔。原来他的保护早不是简单的职责,而是……而是比这宫墙里的月色更绵长的牵挂。
樊将军,她伸手替他理了理散乱的发,你从前总说,今日倒叫得生分了。
樊哙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烫进她血脉。他张了张嘴,却只说出句:阿晓。
晚风卷着芍药香掠过两人之间,林晓望着他睫毛上跳动的灯火,忽然想起现代的初恋。那时也是这样的傍晚,男孩红着脸塞给她半块草莓蛋糕,说我妈烤的,可甜了。原来跨越两千年的心动,都是这样笨拙又滚烫。
阿晓。樊哙又唤了声,声音轻得像片落在水面的花瓣,我……我可以继续护着你吗?
林晓抽回手,将野菊包裹往他怀里一塞:先把你的野菊晒好了,我要喝三个月的。她转身往殿里走,裙角扫过他的铠甲,明日早朝后,去演武场教我练剑吧。我总学不会你那招横扫千军
樊哙站在原地,望着她逐渐模糊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裹上的绳结。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刀——刀鞘上歪歪扭扭刻着两个字,是他前日趁夜找老匠人刻的,和,并蒂莲似的挤在一起。
廊下的灯笼映着他发亮的眼睛,他忽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几尾锦鲤。原来心动不是雷霆乍惊,是春蚕食叶,是细水长流,是他守了三百多个日夜的月光,终于落进了掌心。
暮春的风裹着柳絮扑进漪兰殿的雕花窗,戚夫人正斜倚在青玉案旁,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一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案上的鎏金博山炉飘着沉水香,却掩不住她眼底的愁云。林晓掀帘进来时,正见她对着案头那支羊脂玉簪发怔。
那是刘邦去年她生辰时赐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倒衬得她眼尾的泪痣愈发凄清。
阿姊来了。戚夫人听见动静,慌忙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强撑出个笑来,快坐,茶刚续的。
林晓在她身旁落座,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腹触到她腕间那串砗磲串,是前日两人同去太液池采莲时,戚夫人亲手穿的,此刻线绳被她绞得有些松了。玉奴这手都凉透了,可是又遇上什么事?
戚夫人的眼泪突然就落下来,滴在帕子上晕开个浅黄的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