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它在怕血?吴煜不敢置信。
是活人的血!张良突然喊,当年铸这镇墓兽时,最后一道祭礼是活祭童男童女,他们的怨气附在兽身上。可活人的鲜血……是克制怨气的!
李警官反应最快,抄起洛阳铲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溅在怪物身上。那畜生发出尖叫,转身撞向石壁,石墙轰然倒塌,露出外面的盗洞。它挤着盗洞往外钻,尾巴扫落的石块砸得众人抱头躲避。等尘埃落定,墓室里只剩满地狼藉,和众人粗重的喘息。
吴煜瘫坐在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陈教授还抱着帛书,手还在抖,却笑得像个孩子:没坏……都没坏……李警官捂着手上的伤口,冲他咧嘴:老陈,下回再为文物不要命,我铐你回局里写检讨。
刘邦和张良的魂体慢慢凝实,刘邦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裂痕,苦笑道:到底是我当年造的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张良的羽扇只剩个扇骨,他用扇骨戳了戳地上的玉圭,那怪物跑了,但怨气未消,怕是还会回来。
吴煜低头看怀里的玉圭,鲜血正顺着指缝滴在玉面上,染出一朵小红花。他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要是……用更多活人的血呢?
墓室里突然安静下来。火把炸了个灯花,将众人的影子投在石壁上,像一幅荒诞的群像。
墓室石壁上的火把被气流掀得剧烈摇晃,橙红光影在神秘生物鳞片覆盖的躯体上跳动。那东西足有两人高,背脊隆起的骨节像一串断裂的玉璧,尾椎末端却拖着条缀满铜铃的长鞭。吴煜后知后觉想起,刘邦曾说过,汉初方士为镇压邪祟,会在祭器上铸百邪铃,难道这怪物竟是被唤醒的守墓凶灵?
退后!李警官举着警棍挡在最前,警服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刚才用伸缩警棍击在怪物腿上,金属撞击声脆得像敲碎瓷片,反震得虎口发麻。陈教授护着怀里刚收进木箱的青铜祭盘,指节攥得发白:小煜,你说的……两位先生,他们……
吴煜喉咙发紧。自穿越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那些与刘邦、张良纵论古今的夜晚,那些在陵墓里记录历史的时刻,此刻都像被按了快进键在脑海里翻涌。他望向墓室角落,刘邦的龙袍虚影正与张良的白衣重叠,两人指尖泛着幽光,似在凝聚某种力量。
竖子,过来。刘邦的声音突然在吴煜识海炸响。他踉跄两步,被一道无形之力拽到双魂中间。张良羽扇轻摇,扇骨上的星纹竟与墓室穹顶的星图重合:我二人的魂识受限于阴阳法则,需借你的生人气血为引。
要怎么做?吴煜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怪物尾鞭突然抽来,擦着他肩膀扫过,带起的风割得脸生疼。李警官扑过来将他拽开,警棍在怪物鳞片上擦出一串火星:别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