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紧我！”陆明川低吼。
两人的脚印在石阶上连成一串，混着背后渐远的打斗声，消失在暗门深处。
腐木断裂的脆响在石室内炸开时，陆明川的后颈瞬间绷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刚举起火把凑近石壁上那幅半剥落的盘古开天图——图中巨人手持的斧刃处，隐约能看到“天命玺”三个字的残痕——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苏然的惊呼几乎与此同时撞进耳膜：“陆明川！退开！”
话音未落，两侧石壁猛然震了震。
陆明川本能地拽住苏然的手腕往旁一扑，两人滚进角落的积灰里。
下一秒，密集的破空声裹挟着腥风扑面而来。
他抬头时，正看见三排青铜箭矢从左右两壁的暗格里暴射而出，箭头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过毒。
“是连弩机括！”
苏然的手指抠进他衣袖，声音发颤，“这石壁里嵌着转轮机，刚才踩动的应该是触发石。”
陆明川将她护在身后，火把早被震落在地，只余石壁上两盏长明灯摇摇晃晃，把跳动的阴影投在箭矢上，像是无数条窜动的毒蛇。
他数了数，每轮约莫二十支箭，间隔不过三息便会再射一轮。
两人蜷缩的角落勉强避开第一轮，但第二波箭矢擦着陆明川的左肩掠过，在石壁上撞出火星。
“往右挪！那边有凸起的石笋！”
苏然突然扯他胳膊。陆明川咬牙翻了个滚，后背重重磕在一根半人高的钟乳石上。箭矢擦着他耳侧钉进石笋，金属与岩石摩擦的尖啸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记得《考工记》里说的‘连环机’吗？”
苏然贴着他耳朵喊，发梢沾着灰，“这种机关靠地脉震动触发，得找到主枢才能停！”
陆明川抹了把额角的冷汗，余光瞥见她盯着石壁上的雕刻——那些原本以为是云纹的线条，此刻在箭雨间隙里，竟组成了某种螺旋状的纹路。
“看那边！”他指向左侧石壁，“盘古图的斧柄指向的位置，有块砖颜色不一样！”
苏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靠近地面的一块青石板泛着暗铜色，边缘有极细的缝隙。
她刚要爬过去，第三轮箭矢已经破空而至。
陆明川猛推她一把，自己却没能完全避开，左臂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一支箭擦着肌肉划过，血珠立刻渗了出来。
“你受伤了！”苏然惊呼。
“别管这个！”
陆明川扯下衣角缠住伤口，“快找主枢！再拖下去，我们会被钉成刺猬！”
苏然深吸一口气，指甲抠进石壁的缝隙里慢慢挪动。
她记得导师的旧笔记里写过，先秦机关多以“三才”为阵，天枢、地枢、人枢对应生门、死门、变门。此刻箭雨分上中下三路，或许主枢就藏在对应“人枢”的位置……
“找到了！”她突然扑向左侧石壁，指尖触到一块凸起的云纹浮雕。
浮雕边缘有极浅的刻痕，像是北斗七星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