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大说“孙茂才把真货藏了,让儿子拿赝品换钱”,如果这箱“青瓷匣”里是孙茂才当年从刘邦墓里盗出的残件,那就是钉死孙家父子的关键。
仓库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
林宇立即缩紧身子,透过碎玻璃看见一辆黑色雷克萨斯缓缓停在铁门正前方。
驾驶座下来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绕到后座拉开车门。
孙正雄穿着银灰色西装走出来,袖扣在车灯下闪了闪,是枚翡翠雕的貔貅。
“目标出现。”
林宇对着衣领麦克风说,喉结动了动。
孙正雄比照片里更瘦,下颌线像刀锋似的挑着,进门前他突然停住,抬头扫了眼仓库二楼的窗户。
林宇浑身一紧。
那扇窗后正蹲着三组的老张,此刻连呼吸都放轻了。
“雄哥,里边儿都收拾妥了。”
阿强迎上来,哈着腰。
孙正雄没接话,指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阿强立刻会意,带着另一个保镖绕着仓库转了一圈。
林宇听见皮靴踩过碎砖的声响越来越近,后背沁出冷汗。
他们此刻藏的砖堆离阿强的路线不过五米。
“雄哥,安全。”
阿强的声音带着讨好。
孙正雄这才抬脚进门,西装下摆扫过地面的灰尘,在水泥地上划出一道浅痕。
仓库里的红布灯突然被拧亮,光线刺得林宇眯眼。
孙正雄在木桌前坐下,从西装内袋掏出白手套戴上,动作优雅得像在博物馆鉴宝。
阿强打开木箱,取出个裹着锦缎的长条物件,放在桌上时发出沉闷的“咚”声。
“老规矩,先看货。”
孙正雄的声音懒洋洋的,“你要的唐寅真迹,我亲自从洛阳老窑里扒拉出来的。”
黑暗里传来个沙哑的男声:“雄少的货,自然信得过。”
说话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五十来岁,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贯到下颌,林宇在海关档案里见过。
东南亚古董走私商马坤,三年前在新加坡被截过一批北魏佛像,后来人间蒸发。
马坤的手指刚碰到锦缎,耳麦里突然炸响陈警官的低吼:“行动!”
林宇猛地跃起,撞开锈蚀的后窗。玻璃碎裂声中,三组的老张从二楼索降而下,一组的小吴踹开前门,战术手电的白光刺破黑暗。
孙正雄的反应快得惊人,他一把将锦缎包裹的物件拽进怀里,椅子向后翻倒。
阿强的短刀已经出鞘,寒光掠过小吴的胳膊,在警服上划开道血口。
“都别动!警察!”
陈警官举着配枪冲进来,枪口对准孙正雄的眉心,“放下东西,双手抱头!”
孙正雄背抵着墙,怀里的物件被他用身体护得严严实实。
他喘着气,额角的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却还扯着嘴角笑:“陈警官,这可是唐代的珍品,摔了你们赔得起吗?”
林宇注意到他的拇指正压在物件底部的暗扣上。
那是个机关。
如果孙正雄按下,锦缎里的东西可能会触发自毁装置。
他想起孙正雄办公室墙上挂的“不动如山”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