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赚俩辛苦钱……”
刘瘸子说道。
林宇把地图折好塞进兜里。
夕阳已经落到山尖,把竹林染成了暗红色。
他望着陈警官和小周检查配枪,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废弃仓库,孙正雄也是这样躲在黑暗里,以为能逃出生天。
“走。”陈警官扣上枪套,“今晚,必须截住他。”
山风卷着竹叶沙沙作响。
林宇走在最前面,鞋底碾碎了几片干枯的竹枝。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像根细针戳进耳膜。他摸了摸腰间的手电筒,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凉得刺骨。
但他知道,再往前一百米,就能撕开这层边境的迷雾。
边境小镇的午后像口烧得发烫的铁锅,阳光砸在青石板路上泛着白晃晃的光。
林宇抹了把后颈的汗,望着街角歪斜的路牌。
和顺街三个红漆字已褪成粉白,边缘还沾着不知哪年的瓜子壳。
陈警官扯了扯警服领口,朝身后挥挥手:小张跟林侦探一组,小李去码头问船老大,半小时后在老槐树底下汇合。
林宇低头调整墨镜,余光瞥见小张正盯着路边摆摊的老妇人咽口水。
那妇人蹲在青石阶上,面前摆着口黑黢黢的铁锅,滚水翻涌着泡出几缕面香。
她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腰间系着灰围裙,左手背上有道蜈蚣似的烫伤疤,正用竹筷搅着锅里的手擀面。
大娘,来碗面。
林宇递上十块钱,故意把证件露了个角。
老妇人抬头时,眼角的皱纹像晒干的橘皮:公安同志?
她伸手接钱,指节粗得像老树根,前儿也有个穿得周正的后生在这儿吃汤面,西装革履的,跟您这衣裳料子可不一样。
林宇心里一紧,舀了勺辣油拌进面里:您说的后生,多高?
得有一米八?
老妇人往面碗里撒葱花,下巴上有颗痣,说话带城里口音,问我去后滩码头怎么走。我指了路,他给了张红票子……
她压低声音,比您给的多三倍。
小张扒拉着面条插了句:他还说啥没?
说要找个叫的。
老妇人用袖口擦了擦灶台,我老伴活着那会儿跑过货,说老周是专给人搭船过界的。您说这后生,莫不是……
她没说完,眼神往街角修鞋匠的摊位瞟了瞟。
修鞋匠坐在槐树下的小马扎上,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像条狰狞的蜈蚣。
他面前摆着个掉漆的木箱,箱盖上钉着几枚生锈的鞋钉,此刻正眯着眼给一双胶鞋打补丁。
林宇摸出包烟,抽出一根递过去:师傅,借个火?
修鞋匠抬头,浑浊的眼珠在阳光下泛着黄:公安?
他没接烟,指甲缝里全是鞋油黑,前儿有个西装佬在这儿蹲了俩钟头,问老周住哪。
您告诉了?小张蹲下来,警服裤腿沾了层灰。
修鞋匠用锥子扎了扎鞋底:他塞了二百块。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