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窗台积着薄灰，他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抹过，在玻璃上留下半枚月牙形的痕迹。
锁是老式的弹子锁，林宇从工具包取出细铁丝，三两下就捅开了。
推窗时转轴发出吱呀一声，他僵在原地，屏息听了听，整栋楼只有中央空调的嗡鸣在走廊回荡。
研究室的气味先涌了出来：旧书的霉味混着松节油的刺鼻，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
像是有人刚烧过什么纸。
林宇的瞳孔微微收缩，反手关上窗，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房间。
这是间典型的学者办公室：深褐色木质书架占满两面墙，《汉代玉器考》《关中陵墓志》之类的书挤得满满当当；书桌上堆着一摞未拆封的学术期刊，砚台里还凝着半块干涸的墨；墙角立着个玻璃展柜，里面摆着几件陶俑残片，标签上用毛笔写着“汉墓出土”。
但林宇的注意力很快被书桌上的焦黑痕迹吸引。
台灯下压着半张没烧完的纸，边缘蜷曲成棕褐色，隐约能看见几个字：“灵石能量场……共振频率……”他小心拈起纸片，凑到鼻端。
是松烟墨的味道，和孙茂才惯用的墨锭一个味儿。
“果然在销毁证据。”
林宇低声自语，手指敲了敲桌面。
抽屉把手内侧有新鲜的划痕，像是被钥匙反复刮过。
他取出万能钥匙，轻轻一挑，锁舌“咔嗒”弹出。
抽屉里整整齐齐放着几摞资料：孙茂才的考古笔记、与海外机构的通信、还有一沓泛黄的老照片。
最底下压着个牛皮纸袋，封条上盖着“绝密”的红章。
林宇拆开封条，里面掉出几张黑白照片。
正是1985年刘邦墓被盗现场的勘测图，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赵老大口供矛盾点：盗墓路线与实际盗洞走向不符，疑有人引导。”
“原来他早知道赵老大是替罪羊。”
林宇捏着照片的手紧了紧。
更下面是一叠打印纸，标题是《关于“天命玺”能量属性的初步研究》，日期是2003年7月。
他快速翻页，当看到“经光谱分析，玺体成分含地球稀有元素锎-252，推测来自地外天体”时，后颈泛起一层凉意。
“叮……”
手机震动声惊得林宇几乎跳起来。
他迅速摸出手机，屏幕亮着陈警官的来电。
按下静音键的瞬间，窗外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是巡逻保安的手电筒！
林宇心跳如擂鼓，本能地蜷进书架后的阴影里。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门锁转动的声响让他的神经绷成了弦。
孙茂才的研究室只有三把钥匙，一把在他自己手里，一把在所长那里，第三把……
“咔嗒。”
门开了。
林宇借着月光看见来人的影子：中等身材，穿深灰色西装，左手习惯性地扶了扶金丝眼镜。
是孙茂才。
“老东西这么晚来所里？”
林宇自言自语道，他缩在两排《殷墟甲骨考》之间，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