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仁浩那句“全是庸医”和“合伙杀人”的论断,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让整个卧室炸开了锅。
“狂妄!”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哪里来的疯子,在这里胡言乱语!”
以李主任为首的医生们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平日里备受尊敬,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尤其还是被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当面斥责。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年纪稍轻、带着明显优越感的西医专家,上下打量着陈仁浩那身再普通不过的衣着,嘴角撇了撇,语气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呵,毛都没长齐,就敢大言不惭说自己会治病?你知道周老爷子这是什么情况吗?我们这么多资深专家,用了最先进的仪器和技术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学生娃,能有什么办法?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另一位头发花白、颇有威望的老西医也看向周福生,语重心长中带着责备:“周董啊,我知道你救父心切,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你看看他,像是个懂医术的人吗?现在社会上骗子多,手段层出不穷,你可不能因为几句大话就上了当,耽误了老爷子的最后时机啊!”他直接将陈仁浩定性为了“骗子”。
周福生被众人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内心天人交战。一边是众多声名在外的专家,一边是直播中展现出神奇手段、此刻却又语出惊人的年轻人。理智告诉他专家们的话不无道理,但直觉以及陈仁浩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又让他抱着一丝近乎绝望的希望。
苏晴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她虽然见识过陈仁浩在直播中的本事,但眼前这阵仗,这群情激奋的专家,让她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请来了一个只会说大话的狂徒。
面对众口一词的质疑、嘲讽甚至辱骂,陈仁浩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无视了所有指向他的手指和愤怒的目光,径直向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病床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的周老爷子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专注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本源。在他强大的神魂感知和《混沌阴阳经》对生命气息的敏锐洞察下,周老爷子体内的情况逐渐清晰——并非器质性病变,也非寻常的邪气入侵,而是一种极其隐晦的……生命本源枯竭之象!并且,这枯竭并非自然衰老,更像是被某种阴损的手段,强行抽走了生机!只是这手段极为高明,留下的痕迹微乎其微,若非他医道天尊的境界,根本察觉不到。
“哼,装神弄鬼!”那位年轻的西医专家见陈仁浩不说话,只是盯着病人看,更加认定他是虚张声势。
陈仁浩终于将目光从周老爷子身上移开,淡淡地扫过在场每一位所谓的“专家”,最后落在刚才说话的老西医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们说他查不出器质性病变,生命体征全面衰竭,是也不是?”
李主任冷哼一声:“是又如何?这正是病症诡异之处!”
陈仁浩继续问道:“你们用尽各种营养支持、强心针、甚至电击,试图激发他身体潜能,稳住指标,结果却是指标短暂回升后,以更快的速度恶化,是也不是?”
众医生闻言,脸色微变。这正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又无比沮丧的地方,仿佛老人的身体像个漏底的桶,无论注入什么,都会迅速流失。
“你……你怎么知道?”一位参与抢救的医生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陈仁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目光如刀般射向那位老西医:“查不出病因,就断言是绝症,准备后事。用虎狼之药强行激发残存生机,看似在抢救,实则是以透支最后本源为代价,加速其死亡。这不是庸医杀人,是什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连他真正的病因是‘生机掠夺,本源枯竭’都看不出来,不是庸医,又是什么?”
“生机掠夺?本源枯竭?”
“胡说八道!这完全是封建迷信!”
“荒谬!毫无科学依据!”
医生们再次哗然,这些概念完全超出了现代医学的范畴,在他们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
然而,周福生却是浑身剧震!他父亲年轻时走南闯北,结交甚广,也曾接触过一些奇人异事,隐约提到过类似的概念!难道……
陈仁浩不再理会那些医生的叫嚣,转身看向周福生,语气不容置疑:“让他们全部出去。你想你父亲死,就留他们在这里继续‘抢救’。”
周福生看着陈仁浩那笃定而深邃的眼神,又看了看病床上仿佛下一刻就要灯枯油尽的父亲,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他人生中最大胆,也可能是最正确的决定!
他对着那群还在愤愤不平的专家们,深深鞠了一躬,语气沉重却坚定:“李主任,各位专家,辛苦你们了!请……请你们先出去吧!”
“周董!你!”
“你会后悔的!”
“简直是疯了!”
专家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周福生,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纷纷拂袖而去,临走前还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瞪了陈仁浩一眼。
卧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
陈仁浩走到床边,对苏晴道:“关掉所有仪器,拔掉所有针管。”
苏晴看向周福生,周福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所有外在的干扰被清除,周老爷子那微弱到极点的生命之火仿佛随时会熄灭。
陈仁浩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周老爷子的手腕寸关尺上,一丝精纯无比的《混沌阴阳经》本源灵气,如同最细腻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探入那近乎干涸的生命之河。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用了何种手段,竟敢在他医道天尊面前,行此掠夺生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