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遗族?”韩绝目光微动,这个名字他从未听闻。他示意众人收起兵刃,展现出和平的姿态。“老人家,不必惊慌。我们此行是为探查归墟海眼,并无恶意。”
那佝偻老者,名为墟翁,是这群虚空遗族目前的首领。他见韩绝等人气息虽强,却并未立刻动手,眼中的恐惧稍减,但警惕依旧。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如同破旧风箱:“归墟海眼……那是万物的坟墓,一切的终点。你们为何要去那里送死?”
幽梦璃柔声道:“老丈,归墟海眼异动,关乎外界无数生灵存亡。我们并非送死,而是寻求阻止灾劫之法。你们既在此生存,可知晓海眼近况?”
墟翁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阻止?谈何容易……我们一族,便是上古时期,故土世界被归墟海眼吞噬时,侥幸漂流到此块‘青铜古陆’残片上的遗民。苟延残喘至今,早已不知岁月。海眼的力量日益增强,吸力越来越大,这片‘沉沦阶梯’的墟灵也越发狂暴。我们……快撑不住了。”
他邀请韩绝等人进入他那简陋的棚屋,取出一些用寂灭环境中特殊植物酿造的浑浊液体招待。
“近千年来,海眼异动频繁,”墟翁啜饮一口浊液,缓缓道,“除了墟灵,还有一种更可怕的东西开始活跃——我们称之为‘渊兽’。它们似乎是归墟意志的直接造物,或者说是被彻底侵蚀转化的生灵,强大、残忍,以吞噬一切生命与能量为使命。”
“渊兽皇族?”韩绝捕捉到关键。
墟翁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惧:“你们也知道皇族?它们是渊兽中的统治者,拥有极高的智慧和不逊于外界大能的恐怖力量。它们驱使着普通渊兽,如同狩猎般,清剿着‘沉沦阶梯’中任何可能存在的生命痕迹,包括我们这些残存的遗族。上一次皇族现身,是在百年前,我们一族付出了三位最强战士的代价,才勉强击退了一只落单的皇族先锋……”
他指着聚落中央一根悬挂着的巨大、布满裂痕的漆黑犄角:“那就是它的角。”
韩绝能感受到那犄角上残留的、精纯而暴戾的寂灭气息,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墟灵。
“据我们世代观察,”墟翁继续道,“这些渊兽,包括皇族,并非无序攻击。它们似乎在执行某种‘净化’任务,为一场更大的仪式清扫场地。那个仪式,或许就是你们所说的‘大祭’。”
就在这时,夜煞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棚屋阴影中浮现,低声道:“主上,外围警戒法阵被触动了,有东西在快速接近,数量不少,气息……很强,带着浓郁的寂灭味道,与那犄角同源!”
墟翁脸色瞬间惨白:“是它们!是渊兽巡逻队!一定是你们的气息引来了它们!”
韩绝站起身,面色平静:“来得正好,正要见识一下。”
他一步踏出,已来到聚落上空。只见远方废墟之间,数十道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穿梭而来。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如巨犬,有的如多足蜈蚣,有的则是扭曲的肉团,但统一的特点是周身覆盖着黑亮的甲壳或鳞片,眼中燃烧着幽蓝色的寂灭之火,散发着暴虐的气息。
为首的一只,体型格外庞大,形似蜥蜴人,背生骨刺双翼,手持一柄由寂灭能量凝聚而成的长矛,气息赫然达到了炼虚初期层次!其眼眸中的幽蓝火焰,带着一丝冰冷的智慧光芒。
正是一只渊兽皇族!
那皇族先锋冰冷的目光锁定韩绝,长矛遥指,发出晦涩难懂却充满杀意的精神波动:
“外来者……污染……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