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战士们都骑着战马,踩着前行的道路,步伐整齐,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战士们背着步枪,腰间别着马刀,脸上带着风雪也掩不住的坚定。
程仕财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河曲马,跟在队伍中间,看着特战团的战士们轻车熟路地驾驭战马,心里暗暗赞叹——这支队伍的机动性,比红30军全盛时期还要强。
程仕财跟在队伍中,看着前面孙钰青的背影,突然想起出发前的誓言——“全听指挥”,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这四个字背后,是对战友的信任,是对胜利的渴望,是西路军在绝境里拧成一股绳的力量。
武威县城距离永昌有六小时路程,队伍严格按照孙钰青的命令,保持着匀速前进。骑兵们勒着缰绳,尽量不让马蹄发出太大声响;步兵们踩着雪地里的枯草,脚步轻得像猫。
沿途偶尔遇到马家军的巡逻队,都被提前出发的侦察兵引到了别处——这些穿着羊皮袄的侦察兵,早在三天前就摸清了所有哨卡的位置,用几句方言就把敌人糊弄过去。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沫。孙钰青勒住马,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身边的参谋说:“让队伍加快些速度,争取提前到。”他知道,雪天是最好的掩护,既能掩盖脚步声,又能模糊城墙上哨兵的视线。
果然,当夜幕降临时,西路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武威县城外围的密林。夜色渐浓时,队伍全部抵达武威城外的密林,并且进入到各自的攻击地点。战士们裹紧棉衣,趴在雪地里休整,只有哨兵的目光警惕地盯着远处的城墙。
城墙上的火把忽明忽暗,马家军的哨兵还在打盹,他们不知道,一场决定西路军命运的奇袭,即将在午夜时分拉开序幕。
此时刚过晚上8点,城里的马家军还在酒肆里猜拳行令,城墙上的哨兵缩着脖子烤火,谁也没注意到,密林深处正潜伏着数千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
“各营进入预定位置!”孙钰青低声下令,声音被风雪吞没。特战一营迅速摸到西门和北门外的土坡后,战士们趴在雪地里,用白布罩住步枪,只露出黑洞洞的枪口。
二营绕到东门和南门外,攀爬组已经在城墙下搭好了人梯,最上面的战士正用匕首割断城墙上的铁丝网;三营和四营则分别潜伏在南门、北门的护城河对岸,等待着进攻的信号。
程仕财带着红30军一营守在南门外侧的沙丘后,看着特战团的战士们像幽灵一样融入夜色,心里既有佩服,又有些按捺不住的紧张。他低声对身边的通讯员说:“告诉弟兄们,握紧枪,别出声,等会儿听我命令再动。”
就在各部队紧张部署时,孙钰青已经换上了一身马家军的羊皮袄,腰间别着一把马刀,悄无声息地从城墙一处破损的排水口钻进了武威县城。
他对这座城太熟悉了——三个月前,他曾乔装成货郎在此侦查,城里的每条街巷、每处岗哨都刻在脑子里。
城里的马家军果然如侦察兵所说,士气低落。酒肆里飘出劣质烧酒的味道,几个民团士兵搂着醉醺醺的同伴,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着抚恤金太少。
城中心的广场上,几个伤兵坐在墙角聊天,断了腿的用木棍当拐杖,少了胳膊的则用布带吊着空荡荡的袖管,眼神麻木地看着往来的行人。
“马布芳那厮,说好的重伤给十块大洋,结果就给了三块……”一个伤兵的抱怨声飘进孙钰青耳朵里。他心里冷笑——马家军的残暴不仅对着红军,对自己人也一样吝啬,这样的队伍,早已是外强中干。
孙钰青没有停留,借着夜色和巷弄的掩护,直奔马家军的军械库。他记得那里驻扎着一个排的卫兵,门口还有一挺重机枪。
但当他摸到仓库后墙时,却发现卫兵们正围在火堆旁赌钱,枪随意地靠在墙角。他屏住呼吸,像狸猫一样翻墙而入,用匕首解决了两个打瞌睡的哨兵,然后迅速打开仓库大门,将里面的步枪、子弹、手榴弹清点一番——足足有1500多支步枪、15万发子弹,还有50箱手榴弹,24挺轻机枪,6挺重机枪。
“正好给红30军的弟兄们添添家伙。”孙钰青心里盘算着,悄悄在仓库门上做了个只有特战团才懂的记号,又摸向县衙门的方向。那里关押着近2000名红军战友,是此次奇袭的重中之重。
县衙门的围墙高达三丈,门口站着四个荷枪实弹的卫兵。孙钰青躲在对面的茶楼里,借着窗缝观察——卫兵每半小时换一次岗,换岗时会有两分钟的空隙。他看了看怀表,距离下次换岗还有一刻钟,足够他准备了。
城外的密林里,特战团的战士们已经潜伏了近两个小时。雪越下越大,落在棉服上积了薄薄一层,没人敢抖落——生怕惊动城墙上的哨兵。
一营营长李彩云趴在雪地里,手指冻得发僵,却死死盯着西门的城楼,那里的灯笼刚换了一根灯芯,光亮比刚才亮了些。
程仕财那边也一样紧张。红30军的战士们虽然没经历过这样的夜袭,却个个憋着一股劲。一个年轻的机枪手悄悄对身边的战友说:
“等会儿冲进去,我要多杀几个马匪,给俺哥报仇。”他哥是红30军的通讯员,在倪家营子战役中被马家军的骑兵砍死了。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孙钰青则是从武威县城内才出来,按照以往的惯例,孙钰青再次将特战团各营的营长集中在一起,然后再次交代了一番武威县城内的具体情况,然后特战团各营再次根据孙钰青提供的情报做了一番作战计划修正。
不修正那是不可能的,以孙钰青目前的侦查能力,以及指挥知识,大家都知道,听孙军长的绝对没有错误,不仅可以尽可能快速的达成作战目标,同时也能够有效的减轻自己一方的人员损失。
武威县城的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将一切声响都吸了进去。凌晨两点半的时候,也正是那些马家军骑兵和民团人员睡的正死的时候,特战团的将士们像一群蛰伏的夜行动物,踩着积雪往城墙下前进,羊皮袄的下摆扫过路上的枯草,连一丝风声都未曾惊动。
城墙上的暗哨是第一波目标,特战团一营和二营的最具战斗力的攀爬小组,像壁虎一样贴着城墙砖缝往上爬,鞋底的防滑布在结冰的砖面上摩擦,发出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
一个马家军哨兵正缩在女墙垛口后打盹,嘴里还哼着青海小调,没等调子哼完,爬上来的特战队员,一把匕首就从他的咽喉划过,温热的血溅在冰冷的城砖上,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碴。
然后那名攀爬组的战士,接住他倒下的身体,轻轻放在城墙角落里,然后竖起一个oK的手势——这是“搞定”的信号,城墙上的其他战友们立刻会意,朝着下一个暗哨摸去。
而带着绳索的战士,则是将绳索直接系在女墙的垛口处,然后将那 长长的绳子直接放了下去,很快就有大量的特战一营的其他将士,借助绳索,顺利的攀爬到城墙上来,从而来去扩大特战一营登上城墙的力量,从而确保万一的情况下,特战一营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那些借助绳索攀爬上来的将士,很快就一个个的往周围的城墙上摸去,同时消灭掉城墙上的那些马家军哨兵,由于天气太冷,所以那些城墙上的马家军哨兵也是非常的少,不到十分钟就被全部消灭干净了。
然后特战一营的将士,则是趁机从南城门左右往下的通道,以及借助绳索往城内进行摸进,而那些在南城门附近的哨兵最终无一例外的被特战一营的将士们,使用匕首逐个的歼灭完毕。
城门洞里的守卫更没有专心致志的放哨,四个马家军正围着一个火堆烤手,其中一个还在抱怨之前发放的抚恤金太少。
特战三营的战士们分成两组,一组从城门两侧的阴影里摸过去,另一组则爬上城门楼的横梁,像蜘蛛一样倒挂下来。
随着那带头班长的一个手势,倒挂的战士突然落下,一脚踹在烤火的马家军背上,同时地面的战士扑上去捂住他们的嘴,匕首寒光闪过,四个守卫在惨叫声出口前就已毙命,喷射的鲜血,部分顿时撒在了火堆里,然后溅起的火星“噼啪”跳了两下,顿时传出一股烧焦的味道,映着地上渐渐冷却的尸体。
南城门顺利被打开之前,红三十军的军长程仕财,刻意交代10名精挑细选出来的红三十军的将士,要紧跟着特战一营的将士,从而搞清楚他们的特种战术,这也是程仕财军长刻意跟孙钰青争取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