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凛撸着袖子,接过黄绣手上的东西。
“娘,您好不容易来一趟,跟菟菟多待会,我来做。”
他知道,自从离家后,媳妇一直思念着岳母。
岳母难得来一趟,自然得多空出点时间给母女俩叙叙旧。
“不成,俺听说你前阵子受了伤,伤好了又马上出任务,得好好补补!
要叙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俺和你大哥明天才走,多的是时间叙。”
沈景也在一边打圆场:“妹夫,你搁外边坐着吧,俺和娘处理就成,哪能让你这个伤者操心?”
许凛实在是拗不过岳母和大舅哥,只得老老实实的往客厅坐。
沈菟正一边拆母亲带来的包裹,注意力一边放在母亲身上。
她帮不上忙,除了一张嘴能吃,嗯啥用也没有。
正如大哥所言,母亲带了好几套新衣裳过来,全都是用上好的布匹弄的。
见许凛被推出来,笑眯眯的开口问道。
“凛哥,刚才在门口,玲花姐是你喊来的?”
“嗯。”许凛没有否认。
“我刚下班的时候,回家的时候就听,去过供销社的军嫂说,林娇柔领着她娘欺负你。
玲花嫂刚好在场,因送鸡汤愧疚,想着帮忙,顺势就让她出了这口气。”
沈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扬起小脸,笑眯眯的看向许凛。
“不过,林同志带着她娘找我算账,也欺负不了我。”
许凛无奈的叹了口气,显然是不相信,伸手将沈菟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轻声道。
“我找了一趟贺同志,以后永不再录入黄绣这样心术不正的。”
媳妇受了委屈,他自然是要撑腰的。
连自个的媳妇都护不住,又何谈能护得住身后的百姓。
沈菟知晓许凛是为了给她出气,笑眯了眼。
有了黄绣和沈景的加入,氛围热闹了不少。
黄绣做了一大桌子菜。
有野菌炒腊肉,外婆菜炖扣肉,还有炖猪蹄,红烧排骨和红烧鲤鱼,还炖了一锅鸽子汤。
屋子是两室一厅,今晚许凛和沈景一间房,沈菟和黄绣一间房。
晚上睡觉时,黄绣搂着自家闺女,说了很多知心话。
最后还是那句。
“菟菟,要是在外头受了委屈,就写信给俺,俺第一时间会来接你回家。”
“好~”
黄绣第二天就要离开。
沈菟和许凛都请了一天假,将大哥和母亲送到了火车站。
母女俩分别时泪眼汪汪的。
火车票是许凛托人买的,买了两张软卧的票,让岳母和大舅哥,舒服些。
上了车,黄绣从包里掏出了两个厚厚的红包。
拿出来一看,两个红包加起来少说有四百块钱。
“诶,娘,我也有两个红包,咋比你少这么多?”
沈景掏出两个红包,两个加起来也才二十块。
当即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啥呀!小妹咋能区别对待。”
黄绣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沈景:“能给你红包就不错了,二十块,人家一个月的工钱呢。”
瞧着手心的钱,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眼眶一热,哽咽着。
“这俩孩子!赚钱多不容易,咋说给就给。”
哐当——
软卧的门被人推开。
黄绣抹了一把泪,将钱收进包里,抬头看去,突然发现冤家路窄。
进来的不是林娇柔和林母还能是谁?
林娇柔也没想到,居然能碰到黄绣和沈景。
她原本是打算买硬卧的。
但林母惦记她手里的工资,说昨天又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都酸胀,非要买软卧。
现在好了,遇着谁不好,遇着了这两人。
黄绣翻了个白眼:“这世界可真奇妙,又缺德,咋哪哪都遇到你们?”
林母可不敢跟这泼妇呛声,绷着一张脸,硬是不应声。
倒是林娇柔余光落在了沈景身上。
对方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但招架不住,那张脸长得极好。
和许团长也是有的一拼。
既然嫁不了许凛,那嫁沈菟的大哥,也不是不行。
等届时她嫁入沈家,必然要好好磋磨那个沈菟。
算盘打的噼啪响。
心思一转,当即故作柔弱姿态,轻声细语的向黄绣鞠了一躬。
“婶子,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欺负沈同志。
全家都指望着我过活,再加上和沈同志又是一块共事的,碰着时语气有些不好。
我向您道歉,不应该找她的麻烦。”
黄绣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女娃,嘴角扯了扯,却是没给好脸色。
“你跟俺道歉有啥用?得跟俺闺女道歉!
少跟俺扯这些有的没的,也不晓得葫芦里卖的啥药,装模作样的。”
女娃年纪小,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
虽然不晓得对方有心思,但铁定没憋啥好屁。
再加上沈菟向来体弱,真正的软弱,黄绣见识过。
咋可能会吃林娇柔这套假模假样。
林娇柔低着头紧紧的咬着下半唇,轻声解释着。
“婶子,我是真心想道歉,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该消了,人得往前看,总不能一直揪着一件事不放叭。”
知儿莫若母。
林母虽嫌弃林娇柔是个赔钱货,但也不太清楚自家闺女的性子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任意拿捏,赔钱货多年。
想来是惦记上了身旁的那位青年。
眼珠子圆溜一转。
虽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泥腿子,但招架不住,对方有个在部队里当团长的妹夫。
要是赔钱货嫁了过去,耀祖的工作不就有着落了?
母女俩心里八百个心眼子。
听林娇柔的谴责,黄绣当即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俺还真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俺告诉你,你欺负了俺闺女,俺真能一辈子揪着不放!”
林娇柔:……
这老不死的怎么油盐不进?
被这么一怼,林娇柔瞬间老实了,也不再说话。
不过回老家的县城路途遥远,黄绣坐在软卧,有些昏昏欲睡,闭眼假寐。
睡觉之前还将包往里面揣了揣,压在了身下。
避免有些心术不正的人,手脚也不干净。
沈景睡在下铺,这会正在稀罕妹子送他的手表。
到火车站才晓得,妹子昨个在供销社偷偷摸摸的买下了块表,直到离别时,才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