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南关,镇守将军府偏厅。
气氛凝重得如同关外压城的乌云。主位上,边军主将秦啸山虎目含威,指节轻轻敲打着紫檀木椅的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身侧,一名面色略显苍白、眼神闪烁的副将垂手而立,正是负责军械后勤的刘明远。
林风与洛青川坐在下首,苏沐雪静立师父身后,目光清冷。
“林捕头,洛老捕头,”秦啸山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率,“你二位昨夜捣毁幽冥道据点,功在社稷,本将已具表上报朝廷。但今日所言……边军内部有幽冥道奸细,甚至牵扯到什么‘贪狼’计划,可有实证?”
林风神色不变,从怀中取出那块焦黑的皮革碎片,轻轻放在桌上。“秦将军,此物是在爆炸据点下的地下暗河旁发现,彼时有一名身着我军低级军官服饰的先天武者试图抢夺星枢,并与我交手。这碎片,是从他站立之处遗落。”
刘明远副将眼神微微一缩,上前一步,拿起碎片仔细看了看,皱眉道:“这确是军中制式皮甲的用料,但磨损严重,边缘焦黑,难辨具体归属。况且,区区一块碎片,如何能证明那先天武者就是我边军之人?或许是贼人故意嫁祸!”
洛青川呵呵一笑,捋须道:“刘副将稍安勿躁。那贼人身手、气度,绝非寻常江湖草莽。再者,据林风所言,此人对我边军布防似乎颇为熟悉,才能来去自如。”
林风接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秦将军,刘副将。此皮甲碎片虽残,但上面这个烙印,诸位可曾看清?”
他指尖点向那块模糊的印记。那并非完整的狼头,仅剩两三道凌厉的抓痕,透着一股凶戾之气。
“狼爪印?”秦啸山浓眉紧锁,“我军中并无此类标记。”
“这正是关键。”林风目光扫过刘明远,“此印记,与幽冥道正在秘密炼制的‘破军弩’,以及他们行动计划代号‘贪狼’,隐隐呼应。在下推测,这‘狼爪印’,极可能是幽冥道渗透入边军内部人员的一种隐秘标识,用于区分同党,或标示等级。”
刘明远脸色微变,强自镇定:“荒谬!单凭一个似是而非的印记,就想断定我军中藏有奸细?林捕头,你虽是上差,也不可凭空臆测,扰乱军心!”
“是否臆测,一查便知。”林风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锐利如刀,“请将军下令,秘密核查军中所有低级军官近日行踪,尤其是能接触到军械库、或昨夜有异常动向者。同时,重点查验他们的随身皮甲,是否有类似磨损或烙印移除的痕迹。”
秦啸山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他虽不愿相信军中出奸,但林风逻辑清晰,线索指向明确,由不得他不重视。更何况,那“破军弩”之事,已触及他的底线。
“好!就依林捕头所言。”秦啸山拍板,“刘副将,此事由你协……”
他话未说完,一名亲兵急匆匆闯入偏厅,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惊惶:“禀将军!不好了!城西屯田营一名队正,被人发现死在营房内!”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秦啸山猛地站起:“怎么回事?”
亲兵回道:“发现时已气绝多时,死状……颇为蹊跷,身上并无明显外伤,但面色青黑,似是中毒。而且……而且他随身携带的皮甲护腕,内侧被人用利刃割去了一小块!”
皮甲被割去一块!
林风与洛青川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线索刚指向皮甲烙印,这边就有一个低级军官诡异死亡,皮甲被破坏?灭口?
“走!去看看!”秦啸山雷厉风行,大步向外走去。
林风起身,对洛青川低声道:“洛老,劳烦您去查一下军械库近期的出入记录,特别是关于‘墨星铁’或者异常弩箭材料的流向。苏姑娘,烦请暗中留意刘副将的动向。”
洛青川点头,苏沐雪则微微颔首,身影悄然消失在门外。
林风紧随秦啸山,赶往城西屯田营。他心中默念:【神捕系统,启动案件记录。目标:屯田营队正死亡案。关联线索:‘贪狼’,皮甲烙印,幽冥道。】
【案件记录已建立。关联度:高。】
屯田营凶案现场已被兵士封锁。死者是一名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仰面倒在床铺上,双目圆睁,瞳孔涣散,脸上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青黑之气。他左手捂着胸口,右手垂在床边,手指微微蜷曲。
林风戴上系统空间中备好的蚕丝手套(对外解释是秘制工具),开始仔细勘验。
【扫描目标:尸体。】
【分析:中毒迹象明显。毒素成分未知,作用于心肺,导致呼吸衰竭。死亡时间约在四个时辰前,即昨夜子时左右。】
【发现:尸体指甲缝内残留有微量黑色粉末,成分分析中……】
【发现:尸体胸口衣物内侧,有轻微摩擦痕迹,疑似隐藏过小型物品。】
没有明显外伤,中毒……林风掰开死者的嘴,检查口腔,并无异味或残留。不是口服。
他目光落在死者右手蜷曲的手指上,小心地用镊子将其扳开。掌心空空如也,但食指指尖内侧,沾着一点几乎看不见的湿润泥垢。
【扫描指尖泥垢。】
【成分:土壤、微量腐殖质、以及……极其细微的墨星铁颗粒!】
墨星铁!又是墨星铁!
林风眼神一凝。这死者生前接触过墨星铁,或者去过存在墨星铁粉尘的地方。是那个被炸毁的据点?还是……军中的某个秘密加工点?
他站起身,看向死者被割破的皮甲护腕。切口整齐,是从内侧下手,显然是不想让人看到里面的烙印。这几乎坐实了此人身份——他就是那个“狼爪印”持有者,幽冥道的内应!
那么,他的死,是幽冥道察觉暴露后的果断灭口?还是……内讧?
“秦将军,”林风转向面色铁青的秦啸山,“此人确是幽冥道内应无疑。他的死,是被人灭口。凶手,很可能还在军中,甚至是他的‘同袍’。”
他拿起那被割下的护腕碎片,对比着从地下暗河旁带回的那块焦黑碎片,虽然大小不同,但皮革的质地、磨损程度,尤其是那残留的爪印边缘弧度,隐隐吻合。
“贪狼之爪,已经开始清理门户了。”林风声音低沉,“将军,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下一个死的,可能就不是一个小小的队正了。”
秦啸山拳头紧握,骨节发白。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林风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信任与决断:“林捕头,此事,本将授权你全权调查!边军上下,任你调阅卷宗,询问人员!务必揪出这些蛀虫!”
“遵命!”林风拱手。
他再次看向死者青黑的脸庞,以及那残留着墨星铁颗粒的指尖。
线索在这里断了,但又似乎指向了更深处。这屯田营,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地方,为何会隐藏着幽冥道的内应?他接触墨星铁的目的何在?那致命的毒素,又是何种来历?
【叮!成功破获“队正灭口案”(小型),明确幽冥道对边军的渗透。奖励:积分+300,《星陨指》熟练度提升。新线索:“未知毒素”、“指甲内墨星铁粉末”。触发支线任务:查明毒素来源与墨星铁加工点。】
林风眼中寒光一闪。肃清边军的第一步,就从这城西屯田营,和这诡异的毒素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