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赖在北方的天空不肯走,正午的日头晒得地面发烫,红旗生产大队的打谷场却热闹得很。刚收完早稻,社员们趁着日头好翻晒谷粒,树荫下、石碾旁,三三两两聚着闲聊,话题绕来绕去,总离不开苏家近来的变故。
“要说苏秀兰这转变,真是邪门了,以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现在连大队长都得给她几分面子。”
“可不是嘛,前阵子还把大儿媳罚去扫厕所,听说冻得直哭,也没敢还手。”
“我看呐,怕是中了邪了,哪有人突然就变了性子的?说不定是克夫的命,以前是憋着,现在发作了。”
尖酸刻薄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响起几声附和。说这话的正是凌飒的大儿媳王翠花,她裹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叉着腰站在石碾旁,故意把声音提得老高,生怕别人听不见。
自打上次被凌飒困在山沟冻了大半天,王翠花就记恨上了。看着凌飒在队里越来越受待见,丈夫张建国又被公公管得服服帖帖,连偷偷给她塞钱都不敢,她心里的火气就没处撒。思来想去,便想借着“克夫”的由头败坏凌飒的名声,最好能让全队人都排挤她,到时候凌飒没了靠山,还不得任由她拿捏?
王翠花越说越起劲,唾沫星子横飞:“你们是没瞧见,她现在对老张那个凶啊,说打就打说骂就骂,老张以前多老实个人,现在被她管得跟孙子似的。这不是克夫是什么?再这么下去,指不定老张就得被她克死!”
这话刚好被提着篮子从菜园回来的凌飒听见。
凌飒刚摘了满满一篮子青菜,打算晚上给张老实和二儿子夫妇改善伙食,远远就瞧见打谷场边围了一群人,王翠花站在中间唾沫横飞,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脚步没停,径直朝着人群走去。刚靠近,就听见王翠花还在那儿煽风点火:“我可是为了大家好,这种克夫的女人留在队里,指不定还会连累咱们整个大队……”
“王翠花!”
凌飒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极强的冷意,像淬了冰似的,瞬间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
王翠花回头看见凌飒,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想到自己身后有这么多乡亲,又硬着头皮梗着脖子:“妈,你怎么来了?我跟大伙儿聊家常呢,也没说你什么。”
“没说我什么?”凌飒冷笑一声,几步走到王翠花面前,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围观的社员,“刚才是谁说我克夫,说我会连累大队?你敢再说一遍?”
王翠花被她的气势吓得后退半步,强装镇定:“我……我就是随口说说,大伙儿都知道是玩笑话。”
“玩笑话?”凌飒挑眉,眼神扫过王翠花藏在身后的手,“你当大伙儿都是傻子?还是觉得我苏秀兰好欺负,能任由你造谣污蔑?”
说着,凌飒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王翠花的手腕,将她藏在身后的手硬生生拽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王翠花手里攥着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布票,足足有五张!
“这是什么?”凌飒将布票举过头顶,让所有人都能看清,“全队上个月发的布票,每家每户都是三张,你这五张是哪儿来的?”
王翠花脸色瞬间煞白,挣扎着想要抢回布票:“妈,你放开我!这是我的布票,跟你没关系!”
“你的?”凌飒力道加重,王翠花疼得龇牙咧嘴,“我记得原主的布票,上个月刚发下来就被你偷偷拿走了,连同老张的那三张,一共六张。现在你手里只有五张,还有一张呢?是不是拿去给你娘家弟弟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社员们炸开了锅。
“怪不得我上次问翠花借布票,她说没有,原来是藏起来了!”
“竟然连公公婆婆的布票都敢偷,这也太不孝顺了!”
“之前还说苏婆子克夫,我看她自己才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翠花又急又怕,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这布票是我自己攒的,妈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凌飒松开手,将布票扔给一旁的张老实,“老张,你说说,上个月你的布票是不是被她拿走了?我的是不是也被她偷了?”
张老实看着手里的布票,又看了看王翠花慌乱的神色,想起之前凌飒跟他说的“做人要硬气”,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是!我的布票被她拿走了,秀兰的也被她偷了!我之气问她要,她还说我多管闲事!”
有了张老实的证词,王翠花彻底没了底气,瘫软在地,哭着求饶:“妈,我错了,我不该偷你的布票,不该造谣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凌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偷布票,造谣污蔑公婆,这可不是小事。按照大队的规矩,该怎么处置?”
围观的社员们纷纷开口:“该把布票还回去!”
“还要让她给苏婆子道歉!”
“这种不孝顺的媳妇,就该好好教训!”
凌飒点点头,看向队长:“队长,你也在这儿,你说该怎么处置?”
队长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对王翠花的行为很是不满,又佩服凌飒的干脆利落,当即道:“王翠花,你偷拿公婆的布票,还造谣污蔑,性质恶劣!限你今天之内,把剩下的一张布票交出来,还给苏秀兰同志,然后在全队面前给苏秀兰同志道歉,再写一份检讨,张贴在大队公告栏上!要是敢不照做,就扣你这个月的工分!”
王翠花不敢反驳,只能哭着点头:“我……我照做。”
凌飒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记住,以后再敢造谣生事,偷鸡摸狗,就不是写检讨这么简单了。我们苏家没有你这样的儿媳,要是改不了,就趁早分家,各过各的!”
说完,凌飒不再看王翠花,提着篮子,对围观的社员们道:“让大伙儿见笑了,我苏秀兰做人光明磊落,从不害人,但也绝不容许别人欺负到我头上。以后谁要是再敢造谣污蔑我,或者欺负我们家人,我绝不会客气!”
社员们纷纷点头,看向凌飒的眼神里满是敬畏,再也没人敢说她半句闲话。
凌飒带着张老实转身离开,刚走没几步,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提示音:“叮!完成任务‘维护自身名誉’,奖励积分500,解锁空间‘物资分类’功能,是否立即查看?”
凌飒心中一喜,正想回应,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大树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看穿着打扮,不像是大队里的人。
她脚步一顿,特工的警惕性瞬间拉满。
刚才那人是谁?为什么要躲在树后偷看?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王翠花来的?
凌飒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看来这红旗大队,也不是表面上这么平静。她刚立住脚跟,就有人暗中窥探,接下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来。
要不要我继续写第18章,聚焦凌飒追查树后黑影的下落,同时展开与陈老的进一步接触,推进房车材料的筹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