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寒露,红旗大队的田垄里只剩些枯秆,农闲的气息裹着西北风钻进家家户户的门缝。凌飒揣着半块压缩饼干靠在柴房墙根,指尖摩挲着空间面板上新跳出来的“物资储备”任务——攒够五十斤可交易山货,奖励“便携捕猎套”图纸。
她抬眼看向院门口,张建军正扛着锄头蔫蔫地往回走,李桂芬拎着半筐野菜,指尖冻得发红。凌飒敲了敲烟袋锅(从张老实那儿顺来的道具),声音压得低:“建军,桂芬,今晚吃兔肉。”
夫妻俩脚步一顿,李桂芬先反应过来,慌忙摆手:“妈,队里不让私猎……”
“后山老林不归大队管,”凌飒把烟袋往腰后一别,从空间摸出副洗干净的鹿皮手套扔给张建军,“拿上柴刀,桂芬带个竹篓,跟我走。”
进后山时天刚擦黑,凌飒没走常有人迹的采菇路,反而拐进了一片荆棘丛生的坡地。张建军拨开带刺的枝条,低声问:“妈,这儿能有兔子?”
凌飒蹲下身,指尖碾了碾地面的浮土——松软的泥层里嵌着三瓣状的蹄印,边缘还沾着新鲜的草汁。她从口袋里摸出颗空间兑换的“诱食谷粒”,往草丛里一撒,又从柴刀鞘里抽出根细铁丝,三两下拧成个活套,系在旁边的酸枣树上。
“特工追踪课第一课,”她拍了拍手上的土,声音轻得像风,“看足迹辨习性——这兔子早上刚从这儿过,爱吃甜谷,还认熟路。”
张建军看得眼睛发直,李桂芬则攥紧了竹篓,警惕地盯着四周。没等半柱香,草丛里忽然传来“簌簌”的响动,一只灰毛兔子颠颠地钻出来,刚叼住谷粒,后腿就绊进了铁丝套。
“别出声。”凌飒按住想扑上去的张建军,等兔子挣扎得没了力气,才递过柴刀鞘:“套脖子,别见血,黑市要活的。”
等把兔子塞进竹篓遮好,天已经全黑了。凌飒没急着往回走,反而带着两人往更深的林子里钻——坡后的石缝里挂着几串风干的山葡萄,崖壁下还长着半丛可入药的柴胡。她让李桂芬摘葡萄,自己则用柴刀挖柴胡根,边挖边说:“山货不能只靠猎,能换钱的都得攒着。”
张建军扛着柴刀守在路口,忽然压低声音:“妈,那边有动静!”
凌飒捏着柴胡根的手一顿,指尖在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身躲到树后——月光下,两个穿补丁褂子的男人正扛着半袋粮食往林外走,其中一个的声音很耳熟:“……会计说了,这袋玉米先藏后山,等风头过了再分。”
是队里的懒汉刘二和王三。凌飒眼底掠过一丝冷光,指尖在树干上敲了两下(给张建军的暗号),等两人走远了才从树后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下山。”
回到家时,张老实正蹲在院门口抽烟,见三人拎着竹篓回来,慌忙站起来:“秀兰,你们这是……”
“捡了点山货,”凌飒把竹篓往柴房一塞,示意李桂芬烧锅热水,“建军,把兔子拴柴房梁上,别让你大嫂看见。”
大儿媳王翠莲的耳朵尖,果然从东屋探出头:“妈,你们拎的啥?这么香?”
凌飒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火苗“噼啪”一声窜起来:“山里捡的枯柴,哪来的香?你要是闲得慌,把院儿里的鸡粪清了。”
王翠莲撇撇嘴,嘟囔着“偏心眼”缩了回去。
后半夜,凌飒把张建军叫到柴房,从空间摸出个油纸包递给他:“这里头是五块钱,明早你去县城,把兔子和这包柴胡给陈老的远亲,就说‘手艺人的辛苦费’。”
张建军攥着油纸包,指尖有些发颤:“妈,这能卖多少钱?”
“兔子活的能卖十五,柴胡能卖五块,”凌飒靠着柴堆,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记住,到了县城先去供销社买包盐,再绕到东巷口的磨房,有人会找你拿货——别跟人搭话,放下东西就走。”
第二天晌午,张建军揣着二十块钱回来,额头上还沾着汗:“妈,那人没多话,直接把钱塞给我就走了。”
凌飒接过钱,数出五块递给李桂芬:“这是你俩的跑腿费,攒着买布做新褂子。”
李桂芬攥着钱,眼睛亮得像星星:“妈,咱以后常去山里?”
“得看时机,”凌飒把剩下的十五块锁进木匣,指尖在空间面板上点了点——“物资储备”任务已经显示“完成”,新解锁的“便携捕猎套”图纸正闪着光。
她刚要收起面板,忽然听见院门外传来队长的喊声:“秀兰在家不?队里丢了两袋玉米,公社来人查了!”
凌飒掀起门帘的手一顿,眼底掠过一丝深意——刘二和王三偷的玉米,终于要出事了。
而柴房梁上,那只灰毛兔子正不安地蹬着腿,没人注意到,它的爪子上沾着一点不属于后山的、黄澄澄的玉米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