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大队的清晨还浸在薄雾里,凌飒家后院的柴油房车就已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张老实正踮着脚往车顶捆扎防水油布,粗糙的手指在铁皮上摩挲着,眼底是掩不住的激动与不舍:“这车子真能跑遍全国?咱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能踏出北方地界。”
凌飒手里正往空间里清点物资,闻言抬头笑了笑。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褂子,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匀称的胳膊,丝毫不见年近四十的疲态——这是空间养生液和常年锻炼的效果。“爹,这房车是柴油动力,加满油能跑五百里,空间里还存了十桶备用油,咱想去哪就去哪。”她一边说,一边将最后一箱压缩饼干收进空间,指尖划过虚拟面板,确认物资清单:抗生素、消炎药等常用药五十盒,高产稻种、蔬菜种子二十斤,各类工具三套,还有从边境换来的三百块现金和一批待售的山货。
“娘,都收拾好了!”张建军扛着一捆晒干的草药跑进来,额头上沁着薄汗,“这是陈爷爷给的驱蚊草,说南方湿气重,蚊虫多,煮水洗澡能防叮咬。”他身后的媳妇李秀英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和几双千层底布鞋,脸上带着几分憧憬:“娘,两广的海鲜真跟陈爷爷说的那样,遍地都是吗?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鱼呢。”
凌飒接过驱蚊草,随手扔进空间的保鲜格,拍了拍李秀英的肩膀:“到了就知道了。不过南方气候和北方不一样,咱得提前适应。建军,你再检查一遍房车的轮胎和发动机,路上可不能出岔子。”
“放心吧娘!”张建军胸脯一挺,“陈爷爷昨天刚帮我调试过,发动机运转得比生产队的拖拉机还顺,轮胎也是实心橡胶的,不怕扎破。”
说话间,院门外传来了喧闹声。凌飒走到门口一看,只见大队里的乡亲们正排着队往这边来,手里大多拎着东西——有装着红薯干的布口袋,有刚烙好的玉米饼,还有几罐自家腌的咸菜。大队长王富贵走在最前面,手里捧着一面鲜红的锦旗,上面绣着“为民解忧,致富先锋”八个黄字。
“秀兰嫂子,听说你们今天要出发去南方,乡亲们都来送送你!”王富贵嗓门洪亮,一进门就把锦旗递了过来,“你给咱大队带来了高产种子,还帮着解决了灌溉难题,让大伙都能吃饱饭,这锦旗你受之无愧!”
凌飒连忙接过锦旗,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来红旗大队三年,从最初被全家拿捏的软弱婆婆,到如今带领乡亲们改善生活的“苏善人”,其中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王队长,乡亲们,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以后大队要是有需要,我在南方也会想办法帮忙。”
乡亲们纷纷把手里的东西往凌飒怀里塞,七嘴八舌地说着祝福的话。“苏大娘,到了南方可别忘了咱红旗大队!”“带上这些红薯干,路上饿了能垫垫肚子。”“听说南方有坏人,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凌飒一一谢过,让张建军把东西收下,大多放进了空间——这些朴素的礼物,是乡亲们的心意,她不能辜负。这时,人群里挤出来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大儿子张建国和三儿子张建业夫妇。
张建国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娘,这是我和你大儿媳连夜烙的白面饼,路上你和爹、二弟他们吃。之前是我们不懂事,总想着依赖你,以后我们会好好劳动,再也不偷懒了。”三儿媳也跟着点头:“娘,你放心走吧,家里的房子我们会帮着照看,等你回来,给你报喜,说我们也赚了钱,能养活自己了。”
凌飒看着他们诚恳的样子,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几分。她接过白面饼,淡淡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在南方会帮你们留意商机,要是有合适的活计,会让人捎信回来。”
张建国夫妇喜出望外,连忙道谢,眼眶都红了。
正说着,陈老拄着拐杖,在孙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笔记本,递给凌飒:“丫头,这是我年轻时候留学记下的机械图纸,里面有一些汽车发动机的改良方案,或许能帮你升级房车。南方多山路,你这房车虽然结实,但还是要多加小心。”
凌飒双手接过笔记本,心里满是感动。陈老是她在这个年代遇到的难得的知己,不仅在技术上全力支持她,还处处为她着想。“陈爷爷,谢谢你。我到了南方,一定常给你写信,告诉你那边的情况。等我回来,给你带南方的特产。”
陈老点点头,目光落在房车上,眼神里满是欣慰:“好,好啊。想当年我出国留学,就是想学好技术报效国家,可惜一直没能如愿。现在看到你能用自己的能力做事,还能帮助别人,我心里高兴。记住,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家国大义,不能给咱中国人丢脸。”
“我记住了,陈爷爷。”凌飒郑重地说。
太阳渐渐升高,薄雾散去,阳光洒在房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凌飒看了看天色,对众人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张老实和张建军夫妇钻进房车,凌飒最后看了一眼熟悉的院子和乡亲们,心里泛起一丝不舍。这里是她穿越而来的第一站,有她的家人,有她帮助过的人,也有她奋斗过的痕迹。但她知道,她的路不止于此,外面的世界更广阔,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她登上房车,关上车门,启动发动机。柴油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房车缓缓驶出院子,驶上了通往村外的土路。
乡亲们跟在车后,一边走一边挥手,嘴里喊着:“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凌飒坐在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看着越来越远的红旗大队,眼眶微微湿润。她轻轻转动方向盘,房车朝着南方驶去。
张老实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树木,感慨道:“真快啊,以前想都不敢想,咱也能坐上自己的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张建军和李秀英坐在后座,兴奋地打量着房车内部。经过升级后的房车空间更大了,除了折叠床铺、储物格和简易灶台,还新增了简易卫生间和储物暗格,太阳能板在车顶铺开,能随时为车内供电。
“娘,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李秀英好奇地问。
“先去省城,”凌飒说,“在省城补充点物资,然后再南下两广。我听说广州那边有个外贸市场,咱们可以把带来的山货卖了,再收购点丝绸和茶叶,运往北方销售。”
“娘,你真厉害!”张建军由衷地赞叹,“跟着你,我们总能赚到钱。”
凌飒笑了笑,没有说话。她心里清楚,这次远行不会一帆风顺,南方的情况比北方复杂,不仅有商业竞争,可能还会遇到各种危险。但她有特工的技能和金手指,还有家人的支持,她有信心应对一切。
房车在土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驶上了柏油马路。路况好了很多,车速也快了起来。凌飒打开车窗,清新的风扑面而来,带着田野的气息。
就在这时,她的特工敏锐度突然察觉到一丝异样。车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吉普车正不紧不慢地跟着,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人。
凌飒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这辆吉普车从他们驶离县城后就一直跟着,开始她还以为是巧合,但现在看来,对方明显是冲着他们来的。
是之前被她消灭的跨国犯罪组织的余孽?还是其他不怀好意的人?
凌飒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轻轻踩了踩刹车,减缓车速,同时对张老实说:“爹,你帮我看看后面那辆吉普车,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张老实回头看了一眼,点头道:“是啊,从县城出来就跟着,怎么了?”
“没事,”凌飒不动声色地说,“可能是同路吧。”但她心里已经提高了警惕,右手悄悄握住了藏在座位下的防身短刀。
她知道,这场周游神州的旅程,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平静。后面的吉普车,究竟是敌是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凌飒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不管遇到什么危险,她都会保护好家人,完成这次远行。
房车继续朝着南方驶去,阳光刺眼,前路漫漫,而那辆黑色的吉普车,依然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