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的秋风，带着不一样的暖意吹进了红旗生产大队。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大队部的广播喇叭就破天荒地响了起来，不再是往常的农业技术宣讲或革命歌曲，而是播报着中央刚刚出台的新政策——允许个体经营，鼓励发展商品经济，打破“大锅饭”的束缚。
凌飒正在后院给第二代柴油房车做最后的检查，铁皮车身被擦拭得锃亮，加装的载货车厢用加固木条分隔成了多个储物格，车头上方还固定了一个简易的木质导航架，上面贴着她手绘的全国交通简图。听到广播里“个体工商户”“市场经济”这些新鲜词汇，她擦拭工具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这一天，她等了五年。
从1973年穿越而来，在红旗大队站稳脚跟，偷偷积累资本，暗造房车，再到1976年那次短途旅行试探，每一步都在为政策松动做准备。作为曾经的顶尖特工，她对时代趋势的敏感度远超常人，早就预判到计划经济的坚冰终将打破，而个体经营将是普通人抓住时代红利的最佳契机。
“娘，广播里说的啥意思啊？允许自己做生意了？”二儿子张建军扛着一捆刚劈好的柴火走进来，脸上满是疑惑。他身后跟着妻子李秀莲，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玉米粥，“以前不都说那是投机倒把吗？要是被抓了可咋办？”
凌飒放下工具，接过玉米粥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水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扩散到全身。她看着眼前这对经过几年历练，已经褪去青涩、多了几分沉稳的小夫妻，笑着解释：“政策变了，以前是特殊时期，现在国家鼓励大家搞经济，让日子富起来。个体经营合法了，还能办营业执照，受国家保护。”
“真的？”张建军眼睛一亮，他跟着凌飒进山打猎、跑黑市交易，早就体会到靠自己双手赚钱的滋味，只是一直提心吊胆，怕被人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那咱们以后是不是不用偷偷摸摸去黑市了？”
“不仅不用偷偷摸摸，”凌飒放下碗，语气坚定，“咱们还要光明正大地做，注册个体工商户，把房车贸易做成正经生意，周游全国！”
“周游全国？”李秀莲惊呼出声，手里的粥碗都晃了晃，“娘，那可得花不少钱，而且路上那么多不确定因素，万一遇到危险……”
“危险肯定有，但机遇更大。”凌飒拍了拍房车的铁皮车身，“咱们这房车经过改良，动力足、空间大，还能越野，跑遍全国没问题。南北气候差异大，物产也不一样，南方的丝绸、海鲜，北方的山货、木材，把这边的特产运到那边去卖，中间的差价就是利润。只要咱们诚信经营，合规合法，肯定能赚大钱。”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这不仅是为了赚钱，更是为了开阔眼界，积累资源。等咱们的生意做大了，不管是人脉还是资本，都能为以后的发展打下基础。”
张老实这时也走进了后院，他手里拿着一张皱巴巴的报纸，上面刊登着关于改革开放政策的解读文章。这些年，在凌飒的影响下，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只会埋头干活的老实人，不仅学会了识字算数，还养成了看报纸、关心时事的习惯。
“秀兰，你说的个体工商户，真能办下来？”张老实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一丝隐藏不住的激动，“我看报纸上说，要去县城的工商部门申请，还要有固定的经营场所和资金，咱们这房车算经营场所吗？”
“当然算。”凌飒信心十足，“咱们的房车就是移动的店铺，只要手续齐全，肯定能办下来。资金方面，咱们这些年跑黑市、打猎攒了不少，足够启动了。”
她早就盘算好了，注册个体工商户后，就以房车为经营载体，专门做南北特产贸易。利用空间的保鲜功能，让南方的海鲜、水果在运输途中不变质，让北方的山货、干货保持最佳状态，这是他们最大的优势。而且空间里还能兑换到各种先进的包装材料和保鲜技术，能进一步提升商品的品质和竞争力。
“那咱们现在就去县城办手续？”张建军急不可耐地问道，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启新的生活了。
“不急，”凌飒摆摆手，“先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再去县城。另外，这件事得跟你爹和你哥嫂们说一声，毕竟是一家人，咱们光明正大做事，没必要瞒着他们。”
凌飒心里清楚，大儿媳和三儿媳肯定会闻风而动。这几年，她们看着凌飒一家日子越过越红火，早就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时不时就会上门试探，想要沾点光，但都被凌飒严词拒绝了。这次注册个体工商户、周游全国的消息传出去，她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凌飒把注册个体工商户、周游全国做贸易的想法跟全家说了之后，饭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儿媳王翠花手里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凌飒，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娘，您说的是真的？自己做生意还能办执照？那要是赚了大钱，可不能忘了我们老大一家啊，毕竟建军是老二，家产也该有老大一份。”
三儿媳刘梅也连忙附和：“是啊娘，以前是我们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计较。现在您要做大事，我们也能帮忙，我跟翠花姐可以给您看店、进货，您带着建军和秀莲跑外面就行。”
凌飒放下筷子，眼神冷了下来：“我把话说在前头，这生意是我和建军、秀莲一起做的，跟你们没关系。以前你们怎么对我和你爹的，自己心里清楚，想要不劳而获，门都没有。”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王翠花急了，“都是一家人，互帮互助是应该的。您要是不带我们，传出去别人还得说您偏心呢！”
“偏心？”凌飒冷笑一声，“当初我冻晕在雪地里，你们谁管过我？我偷偷攒点粮食，被你们抢去大半，谁念过我的好？现在看到有好处了，就想着凑上来，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严厉：“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想要过好日子，就得自己去挣。我可以给你们指条路，比如在家做点手工活，或者去县城做点小买卖，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但想依附我们，坐享其成，想都别想！这是底线，谁也不能破。”
张老实这时也开口了，他放下碗，看着两个儿媳，语气严肃：“你娘说得对，做人要自立自强。以前是我太懦弱，让你们欺负她，现在我不会再纵容你们了。想要跟着沾光，除非你们真心悔改，靠自己的双手赚钱，否则别怪我们不认你们。”
王翠花和刘梅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想要反驳，却被凌飒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她们知道凌飒的脾气，说一不二，要是真的惹恼了她，以后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饭后，凌飒把张建军和李秀莲叫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着这些年积攒的钱和票据。
“建军，秀莲，这是咱们的启动资金，大概有三千块钱，还有一些粮票、布票。”凌飒把木盒递给他们，“明天你们先去县城打听一下注册个体工商户需要什么手续，准备好相关材料。我在家安排一下，顺便再兑换一些急需的物资，咱们争取尽快把执照办下来，出发去周游全国。”
“娘，三千块钱？”张建军看着木盒里厚厚的一沓钱和票据，眼睛都直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这是不是太多了？万一办不下来执照，或者路上出了意外……”
“钱是用来做事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凌飒打断他的话，“我已经打听好了，注册个体工商户需要身份证明、经营场所证明、资金证明，这些咱们都能准备好。至于路上的意外，咱们有房车，有空间里的物资和药品，还有我的身手，一般的危险都能应对。”
她看着两人，语气郑重：“这是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错过了，可能就再也没有了。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张建军和李秀莲异口同声地回答，眼神坚定。这些年跟着凌飒，他们不仅过上了好日子，还学到了很多东西，早就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农村青年了。
凌飒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去县城的时候注意安全，遇到不懂的就多问，别轻易相信陌生人。如果有人故意刁难，别跟他们起冲突，回来跟我说，我有办法解决。”
第二天一早，张建军和李秀莲就背着背包出发去县城了。凌飒则留在家里，进入空间整理物资。空间里琳琅满目，堆满了她这些年兑换的种子、工具、药品、食品，还有一些未来科技的图纸和零件。她兑换了大量的保鲜袋、密封盒、包装纸等物资，又兑换了一些常用的药品和急救设备，以备不时之需。
中午的时候，张建军和李秀莲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沮丧。
“娘，不好办啊。”张建军一进门就说道，“我们去了县工商局，工作人员说个体工商户一般需要固定的店铺，像我们这种用房车做经营场所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愿意给我们办。”
“而且他们看我们是农村来的，态度也不好，说我们异想天开，还说万一我们是投机倒把，他们要担责任。”李秀莲补充道，语气里满是委屈。
凌飒早就料到会遇到阻力，并不意外。她沉思片刻，脑海里闪过一个人——李建国，几年前她刚到红旗大队的时候，曾救过他生病的儿子，后来李建国调到了县城工作，在县政府办公室当秘书，应该认识工商局的人。
“别急，我有办法。”凌飒说道，“你们先歇会儿，我去县城一趟，找个人帮忙。”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一些空间里兑换的营养品，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县城离红旗大队有十几里路，她骑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找到李建国的办公室，凌飒说明来意后，李建国立刻热情地答应帮忙。
“苏大娘，您当年救了我儿子的命，我一直想报答您，只是没找到机会。”李建国说道，“个体经营是国家鼓励的政策，工商局的人思想太僵化了，我这就带您过去，跟他们解释清楚。”
有了李建国的陪同，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态度果然变好了很多。李建国向他们详细解读了政策，说明房车作为移动经营场所的可行性，又担保凌飒的经营活动绝对合规合法。最终，工作人员同意给凌飒办理营业执照，但需要她提供房车的相关证明和资金证明。
凌飒当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包括房车的改造说明、资金证明等。工作人员检查无误后，当场就给她办理了营业执照，上面写着“红旗房车贸易个体工商户”，经营者是凌飒，经营场所是自有房车，经营范围是南北特产购销。
拿着崭新的营业执照，凌飒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向李建国道谢后，骑着自行车返回红旗大队。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她身上，拉长了她的身影。
回到家，凌飒把营业执照拿给张老实、张建军和李秀莲看，一家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娘，我们成功了！我们有执照了！”张建军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以后我们就是正经的生意人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是啊，以后咱们可以光明正大地周游全国，做买卖了！”李秀莲也跟着说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张老实看着营业执照上凌飒的名字，眼眶泛红，紧紧握住她的手：“秀兰，谢谢你，跟着你，我张老实也能扬眉吐气了。”
凌飒看着一家人激动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但她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周游全国的路途遥远，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危险，商业竞争也会异常激烈。
就在这时，空间突然弹出一条提示：“恭喜宿主完成‘政策破冰’任务，解锁‘物资快速兑换’预热功能，可实时兑换部分急需商品。后续完成更多贸易任务，可解锁完整功能。”
凌飒心中一喜，空间功能的升级，无疑会给他们的贸易生意带来更大的便利。
然而，就在一家人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时，大队门口，一个穿着蓝色中山装、戴着眼镜的男人，正远远地盯着凌飒家的方向，眼神阴鸷。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写着“红旗大队苏秀兰，疑似拥有特殊能力，房车暗藏玄机，需重点调查”。
这个男人，正是境外间谍组织潜伏在国内的特工，他通过之前凌飒在沿海地区的活动轨迹，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特意赶来红旗大队，想要查清她的秘密。
凌飒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大队门口的方向，眼神锐利如鹰。但那个男人已经快速转身，消失在村口的树林里。
她皱了皱眉，心中升起一丝警惕。
看来，他们的全国周游之路，不仅有商机和美景，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而这危险，似乎比她预想的来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