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团覆灭后的第三天,城西的雪开始融化,黑色的泥泞在废墟间蔓延,像给这片土地换了一层底色。曾经被修罗团牢牢控制的废弃商场门口,此刻聚集着三拨人 —— 黑狼帮的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冲锋衣,手里的激光枪枪口朝下,却时不时用眼神瞟向商场里堆积如山的物资;曙光基地的士兵举着蓝色的旗帜,穆晨光站在最前面,脸色严肃地和黑狼帮的首领交涉;还有几个穿着补丁衣服的人,是附近小避难所的代表,他们缩在角落,手里紧紧攥着空了的药瓶,眼神里满是不安。
“穆团长,话别说得太满!” 黑狼帮首领 “刀疤” 吐掉嘴里的烟蒂,靴底狠狠碾了碾地上的雪泥,“这商场以前是修罗团的地盘,现在他们没了,物资就该谁先到谁得!你们基地凭什么拦着?”
穆晨光皱了皱眉,指了指商场门口的弹孔 —— 那是之前修罗团守卫留下的痕迹:“刀疤,这不是‘谁先到谁得’的问题。商场里有大量过期药品和不稳定的炸药,要是你们乱拆乱拿,炸了整个街区,谁来负责?”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而且,你别忘了,昨天是谁把你们从变异狼群里救出来的。”
刀疤的脸色僵了一下。昨天黑狼帮想偷偷抢占修罗团的武器库,结果遇到了迁徙的变异狼群,若不是秦绝恰好带着阿远在附近清理残余变异兽,他们至少要折损一半人手。可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 修罗团倒了,城西最大的一块肥肉就在眼前,他不甘心只看着基地和便利店分走。
“救我们是情分,抢物资是本分!” 刀疤硬着头皮反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匕首,“我黑狼帮在城西混了这么久,凭什么好处都让你们占了?”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回头 —— 秦绝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手里握着长刀,刀身还沾着刚清理完变异兽的血渍,正从街角慢慢走过来。他没说话,只是目光扫过黑狼帮的人,眼神冷得像刚融化的冰,让刀疤到了嘴边的狠话瞬间咽了回去。
“秦先生。” 穆晨光先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我们正商量商场物资的分配,刀疤首领觉得应该按‘先到先得’来分。”
秦绝的目光落在刀疤身上,刀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激光枪差点掉在地上。他昨天亲眼看到秦绝只用一刀,就把一头成年变异狼的喉咙划开,那速度快得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 他敢跟基地叫板,却绝不敢惹这个单杀了屠夫的男人。
“商场里的药品,优先分给小避难所。” 秦绝的声音很沉,没有多余的废话,“武器交给基地,统一登记管理,谁都不能私拿。剩下的食物,按各势力的人数分配,便利店只拿够自己人吃的。”
刀疤张了张嘴,想反驳 “凭什么你说了算”,可对上秦绝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变成了 “…… 行,就按秦先生说的办”。他知道,现在的城西,秦绝的话比谁都管用 —— 谁要是敢反对,下场可能比屠夫还惨。
角落里的小避难所代表们瞬间松了口气,其中一个老奶奶颤巍巍地走上前,手里捧着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秦先生,洛老板,这是我们避难所仅剩的一点杂粮,谢谢你们…… 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连冬天都熬不过去。”
秦绝没接,只是看向洛云锦。她走过来,接过老奶奶手里的布包,又递回去两盒感冒药:“阿姨,杂粮我们不能要,这些药您拿着,里面有说明书,按剂量吃。以后要是缺什么,就去便利店找我们,别客气。”
老奶奶连连点头,眼泪顺着皱纹滑下来 —— 之前修罗团在的时候,他们连一口吃的都要被抢,现在不仅能分到药品,还能得到保护,这种日子,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了。
当天下午,洛云锦在便利店召开了城西势力会议。除了黑狼帮、曙光基地和几个小避难所,还有之前被修罗团压迫的零散幸存者代表,一共二十多个人,挤在便利店的大仓库里,围着一张临时拼凑的长桌。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商量城西以后的秩序。” 洛云锦坐在主位,手里拿着一张画好的城西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各势力的范围,“修罗团覆灭后,很多地方成了无主之地,要是大家各自为战,不仅容易起冲突,还会给变异兽和其他势力可乘之机。”
她指着地图上的 “安全区” 标记:“我提议,以便利店为中心,划定三个安全区 —— 北边归基地,负责管理武器和训练士兵;南边归各小避难所,我们会帮大家重建住所,提供种子和工具,让大家能自己种植食物;西边的废弃工厂,改造成物资中转站,所有找到的物资都在这里登记,按需求分配。”
穆晨光立刻附和:“基地同意这个方案。我们会派士兵驻守物资中转站,确保物资分配公平,同时也会定期组织巡逻,清理街区的变异兽。”
小避难所的代表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 能有自己的住所,还能自己种地,不用再颠沛流离,这是他们末世以来最大的愿望。
只有刀疤坐在角落,脸色难看。他原本以为能分到更多地盘,可现在看来,黑狼帮只能守住原来的那片废墟,既没分到武器,也没拿到更多物资。他想反对,可看到坐在洛云锦身边的秦绝 —— 对方正低头擦刀,刀身反射的光偶尔扫过他,让他浑身发紧 —— 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刀疤首领,” 洛云锦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满,主动开口,“黑狼帮之前帮过不少幸存者,这次物资分配,我们会多给你们一些压缩饼干和燃料。但我有个要求,以后不准再抢其他避难所的东西,要是再有人举报你们欺负弱小,我们不会再手下留情。”
刀疤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知道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抢了。” 他知道,洛云锦这话是带着秦绝的威慑力的 —— 要是他敢违约,等待黑狼帮的,可能就是和修罗团一样的下场。
会议结束后,各势力代表陆续离开,仓库里只剩下洛云锦、秦绝和穆晨光。
“没想到这么顺利。” 穆晨光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我原本以为刀疤会闹起来,毕竟他野心不小。”
“他不敢。” 秦绝的声音很轻,手里的刀已经擦好,正慢慢收进刀鞘,“他怕我。”
洛云锦笑了笑,递给两人各一杯热水:“不止是怕你,是他知道,现在的城西,已经不是靠抢就能生存的地方了。大家需要的是合作,是秩序,而不是混乱。”
穆晨光点头赞同:“没错。之前基地一直想整合城西的势力,可没能力对抗修罗团,现在有了你们的帮助,终于能实现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扩大安全区,甚至可以联系城东的基地,让整个城市都慢慢恢复秩序。”
秦绝没说话,只是看着地图上 “便利店” 的标记。那里被用红色的笔圈了起来,旁边写着 “核心区”—— 这是他以前从未想过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城西秩序的核心之一。他想起母亲说过的 “人要互相帮助才能活下去”,以前他不信,现在却觉得,或许真的可以通过大家的努力,让这片废墟慢慢变好。
接下来的几天,城西开始忙碌起来。基地的士兵带着工具,帮小避难所的人重建房屋;便利店的人把找到的种子分下去,教大家如何在废墟里开垦土地;黑狼帮的人也加入了巡逻队,虽然还是有些散漫,却再也没敢抢过东西;秦绝则带着阿远,清理了几个变异兽聚集的废墟,为安全区扩大了范围。
雪彻底融化后,城西的土地上冒出了一点绿色 —— 那是小避难所的人种下的蔬菜种子,在春风里慢慢发芽。看着那点绿色,所有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 那是希望的颜色,是新生的颜色。
城西的势力格局,终于在修罗团覆灭后,形成了新的平衡。曙光基地、便利店、各小避难所,还有收敛了野心的黑狼帮,共同构成了城西的新秩序。而便利店,因为有洛云锦的领导和秦绝的守护,成了这个新秩序里最核心、最让人安心的存在。
夕阳西下,洛云锦站在便利店的屋顶,看着下面忙碌的人群,看着远处慢慢扩大的安全区,心里充满了希望。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挑战,更多的困难,但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只要秦绝还在,便利店还在,就一定能把这片废墟,变成真正的家园。
秦绝也走上屋顶,站在她身边。他看着远处的绿色,看着下面的人群,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只有一片平静的温暖。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新的归宿,找到了比复仇更有意义的事 —— 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这里的人,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