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把便利店的地板晒得暖融融的,阿远就蹲在后院的角落,对着一堆空纸箱发呆。纸箱是昨天配送物资剩下的,边角被压得有些变形,他却一根一根地把褶皱的纸板捋平,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事 —— 其实是在逃避,逃避洛姐昨天说的 “战斗训练”。
“在跟纸箱较劲呢?” 洛云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还拿着一本封面泛白的书,书脊上印着 “基础格斗与躲避技巧”,边角处有系统专属的淡蓝色纹路,显然是刚兑换出来的。
阿远的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纸板 “哗啦” 掉在地上。他转过身,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洛云锦,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洛姐…… 我、我今天还要整理货架,还要帮白先生送样本,训练的事…… 能不能往后推推?”
洛云锦没有生气,她走到阿远身边,捡起地上的纸板,轻轻拍掉上面的灰尘:“货架可以等会儿整理,样本让黑狼帮着送。阿远,你看着我 —— 上次赵铁柱来闹事,你躲在我身后,手都在抖,我知道你怕。”
阿远的头垂得更低了,耳朵尖泛红。他怎么会忘?那天赵铁柱的砍刀对着洛姐,他手里握着激光枪却不敢扣扳机,只能眼睁睁看着洛姐挡在他前面;后来黑狼帮的人来,他还是躲在后面,连站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这种 “没用” 的感觉,像块石头压在他心里,沉甸甸的。
“我不是要你变成能打十个的高手。” 洛云锦蹲下身,和阿远平视,手里的训练教材轻轻放在他膝盖上,“我只是想让你学会怎么躲,怎么在危险的时候保护自己 —— 万一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万一夜枭大哥没来得及赶到,你得能自己跑,自己藏,明白吗?”
最后一句话像根细针,扎醒了阿远。他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水光,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认真:“洛姐,我不是怕累…… 我是怕…… 怕我学不会,到时候还是要你保护,还是会给你添麻烦。”
“不会的。” 洛云锦揉了揉他的头发,像小时候哄他一样,“我们慢慢来,一天学一点,哪怕只是学会怎么快速躲到桌子底下,也是进步。而且,夜枭大哥答应帮忙了,他会教你怎么判断危险,怎么避开攻击,比我专业多了。”
话音刚落,屋顶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夜枭的身影从天窗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根削得光滑的木棍 —— 没有铁刺,没有刀刃,显然是特意为训练准备的。“基础躲避,先练反应。”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没有平时的冷硬,递给阿远另一根短木棍,“你拿这个,我攻,你躲,不用反击,只要避开就行。”
阿远握着短木棍,手心全是汗。木棍很轻,却比激光枪更让他紧张 —— 激光枪是对着 “敌人”,而现在,他要面对的是夜枭,是那个能一枪打穿丧尸头骨的守护者,他怕自己躲不开,怕被木棍打到,更怕让洛姐和夜枭失望。
“准备好了吗?” 夜枭站在阿远对面,距离三米远,木棍垂在身侧,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思,显然是在等他调整状态。
阿远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双手握紧木棍,眼睛死死盯着夜枭的手臂 —— 洛姐说过,判断攻击方向要看对方的肩和手臂,而不是武器。
夜枭的手臂动了。不是快速的突袭,而是缓慢地朝着阿远的肩膀挥来,速度比平时走路还慢。阿远却还是慌了,身体往旁边一歪,脚没站稳,“扑通” 摔在地上,短木棍也掉了出去。
“没事吧?” 洛云锦连忙跑过来,想扶他起来,却被夜枭拦住了。
“自己起来。” 夜枭的声音没有波澜,“摔倒了不可怕,怕的是不敢再站起来 —— 末世里,没人会一直扶你。”
阿远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看着洛姐担忧的眼神,又看了看夜枭平静的脸,咬了咬牙,自己撑着地面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短木棍,重新站回原位:“夜枭大哥,再来。”
这次,夜枭的速度快了一点,木棍朝着他的腰侧挥来。阿远想起洛姐教的 “侧滑步”,脚往旁边迈了一步,身体跟着倾斜,木棍擦着他的衣角挥了过去 —— 躲开了!
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洛云锦:“洛姐!我躲开了!我真的躲开了!”
洛云锦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看到了!你做得很好!记住刚才的感觉,身体放松,别慌,跟着对方的动作调整方向。”
接下来的训练,阿远渐渐找到了感觉。一开始还会频繁摔倒,摔得膝盖发红、手心磨破,却再也没说过 “放弃”;后来能躲开夜枭的慢攻,甚至能在夜枭故意制造的 “假动作” 里反应过来 —— 比如夜枭假装攻上,实际却扫向他的腿,他能下意识地跳起来避开。
中午休息的时候,张婶提着一篮煮红薯过来,看到阿远膝盖上的红印,心疼得直皱眉:“阿远啊,歇会儿吧,别这么拼!训练哪有一天就学会的,慢慢来,别把自己摔疼了。”
阿远接过红薯,咬了一大口,甜香在嘴里散开,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 —— 他在对着纸箱练习侧滑步,一边滑一边说:“张婶,我不疼!洛姐说,学会了就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洛姐和便利店,我想快点变强!”
白敛也从仓库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刚做好的 “简易反应测试仪”—— 用废旧电路板和灯泡做的,按下按钮后,不同颜色的灯泡会随机亮起,亮灯的方向就是 “攻击方向”。“这个给你,” 他把测试仪递给阿远,语气里带着科学家特有的认真,“平时没事可以练反应,比单纯躲木棍有效率。”
阿远接过测试仪,眼睛亮得像星星:“谢谢白先生!这个真的能练反应吗?”
“当然。” 白敛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难得露出一点笑容,“我计算过,灯泡亮起的延迟时间和丧尸突袭的反应时间相近,练熟了,遇到丧尸也能更快躲开。”
洛云锦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便利店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帮阿远 —— 张婶的红薯,白敛的测试仪,夜枭的耐心指导,还有黑狼路过时调侃着 “阿远要是练好了,以后配送队的安全就靠你了”,这些细碎的温暖,比任何训练都更能给阿远力量。
下午的训练加入了 “障碍躲避”。洛云锦和夜枭用纸箱搭了一个简易的障碍区,里面还放了几个充气的塑料瓶,模拟丧尸或敌人的阻碍。阿远需要在快速通过障碍区的同时,避开夜枭扔过来的软球 —— 软球不会伤人,却能测试他的专注力和反应速度。
第一次通过时,阿远撞翻了三个纸箱,被软球砸中了两次;第二次,撞翻两个纸箱,被砸中一次;第三次,他深吸一口气,眼睛盯着前方的出口,脚步加快,身体灵活地绕过纸箱,甚至在软球飞过来时,下意识地弯腰躲开 —— 这次,他不仅没撞翻纸箱,还一个软球都没被砸中!
“好样的!” 洛云锦忍不住鼓掌,夜枭的嘴角也微微动了一下,虽然不明显,却能看出他的认可。
阿远站在障碍区的另一端,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笑得格外灿烂。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 之前磨破的地方已经贴上了洛姐给的创可贴,现在握着短木棍,不再发抖,反而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
“洛姐,我好像…… 真的能变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充满了坚定,“以后,我能保护你,能保护便利店,再也不会躲在你身后了。”
洛云锦走过去,递给阿远一瓶水,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汗:“我知道你能。阿远,你要记住,变强不是为了打架,是为了能守护想守护的人,是为了在危险来临时,不用再看着别人为你拼命 —— 这才是训练的意义。”
夕阳西下时,训练终于结束了。阿远累得瘫坐在地上,却还在摆弄白敛给的反应测试仪,灯泡亮起时,他的手眼配合越来越快;夜枭收拾着训练用的木棍和纸箱,动作依旧利落;洛云锦则坐在旁边,翻看着训练教材,在 “基础格斗” 那一页做了标记 —— 等阿远的反应和躲避练熟了,就要开始教他简单的反击了。
“洛姐,明天我们还训练吗?” 阿远突然抬头,眼里满是期待,没有了早上的胆怯,只有对变强的渴望。
“练。” 洛云锦笑着点头,“但今天要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我们学新的 —— 怎么用身边的东西当武器,比如椅子、拖把,甚至是手里的奶茶杯。”
阿远用力点头,把反应测试仪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宝贝一样。他看着便利店亮起的灯,看着洛姐温柔的侧脸,看着夜枭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末世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 只要能变强,只要能守护身边的人,再苦再累,都值得。
而洛云锦看着阿远的背影,心里却有一丝隐隐的期待。今天训练时,她偶尔发现,阿远在躲避软球时,速度比平时快了一点点,甚至快过了她的预期 —— 不是单纯的反应快,更像是一种本能的 “加速”,只是不明显,连阿远自己都没察觉。
她没有说破,只是把这个发现记在了心里。或许,这场看似普通的战斗训练,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 比如,一个隐藏在阿远身体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潜力”。
夜色渐浓,便利店的灯依旧明亮。阿远躺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手里还攥着反应测试仪,灯泡偶尔亮起,他的手指会下意识地指向亮灯的方向,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熟练。而屋顶上的夜枭,正看着这一切,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 他也发现了阿远的异常,只是和洛云锦一样,选择了等待,等待那个 “潜力” 真正觉醒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