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废墟的晨雾还没散,秦绝就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踩着沾露的碎石路回到了便利店。帆布包被撑得鼓鼓囊囊,每走一步都发出 “沙沙” 的摩擦声,不是金属碰撞的脆响,而是一种更沉、更密的质感,像包着一块融了星光的黑石。
“秦先生,你昨晚去哪了?洛姐担心了你一晚上!” 阿远刚打开便利店的门,就看到秦绝满身露水地站在门口,连忙跑过去想帮忙拎包,手刚碰到帆布带就惊呼,“这么沉!这里面装的什么啊?”
秦绝没立刻回答,只是朝柜台后的洛云锦看了一眼。她正低头整理账本,听到动静抬起头,眼底的担忧还没完全褪去,看到他平安回来,才轻轻松了口气,起身走过来:“昨晚没回来,是去北边废墟了?”
“嗯,去了趟陨石坑。” 秦绝解开帆布包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把里面的东西捧出来 —— 那是一块半掌大小的黑色金属,表面布满细密的银灰色纹路,像凝固的闪电,晨光落在上面,没有反射出刺眼的光,反而透着一种温润的冷意,“之前听刀疤说,北边有个旧陨石坑,里面能找到‘天上掉下来的石头’,我去翻了一夜,找到这块。”
洛云锦的指尖刚碰到金属表面,脑海里的系统就弹出提示:【检测到稀有材料 “天外陨铁”,密度 23.7g\/cm3,含镍、钴等微量元素,硬度远超冷锻钢,具备 “自动排异杂质” 特性,适合打造高阶冷兵器】。她心里一惊 —— 这种材料比之前阿远找到的冷锻钢稀有十倍,系统给出的武器适配度更是高达 98%,用来给秦绝铸刀再合适不过。
“这是陨铁?” 白敛也凑了过来,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手指在纹路处轻轻摩挲,“我以前在旧科普书上见过,这种金属经过大气层灼烧,内部结构会变得特别致密,用来做刀不仅锋利,还不容易生锈!秦先生,你是想…… 用它重铸长刀?”
秦绝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自己腰间的旧刀上 —— 那把刀陪他走过三年,刀身有好几处细微的崩口,刀柄的缠布也磨得发亮,是时候该换一把了。但他没立刻说 “请你帮忙”,而是看向洛云锦,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系统说你能辅助锻造,我…… 想请你帮我抡锤。”
洛云锦愣了一下。她之前只在试造匕首时打过下手,从未真正抡过锻造锤,更别说处理陨铁这种高硬度材料。但看着秦绝眼底的信任,她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帮你。不过我没经验,可能要多试几次。”
接下来的两天,工坊里几乎全天都亮着炉火。白敛把之前的液压锤又改造了一遍,增加了力度调节功能,还特意做了一副隔热手套,防止洛云锦被高温烫伤;阿远则负责准备辅料,把硼砂磨成细粉,又熬了一大锅动物油脂,分装在小瓷碗里,方便随时取用;张大爷每天都会送来热汤和麦饼,怕他们累坏了身子。
正式锻造的那天早上,洛云锦穿上了白敛找的旧防火服,戴上隔热手套,手里握着特制的锻造锤 —— 锤头是用冷锻钢做的,重三斤,对她来说不算轻,却也能勉强挥动。秦绝则拿着特制的铁钳,稳稳地夹住陨铁,慢慢放进锻造炉的核心区域。
炉火在鼓风机的作用下变成刺眼的白色,温度飙升到 1800c,陨铁在高温下逐渐变红,最后变成半透明的亮橙色,表面的杂质被慢慢烧尽,露出内部银灰色的致密结构。“可以开始了!” 秦绝的声音透过防火面罩传来,带着一丝沙哑,却格外坚定。
洛云锦深吸一口气,举起锻造锤,按照系统给出的提示:【第一锤落点:陨铁中部,力度 60%,角度 30°,用于初步塑形】。她对准位置,猛地挥下锤子 ——“砰!” 锤面与陨铁碰撞的瞬间,火星四溅,陨铁表面被敲出一个浅坑,却没有像预期那样变形。
“力度不够,再加 10%!” 秦绝及时提醒,同时调整铁钳的角度,让陨铁的受力面更平整。洛云锦点点头,再次举起锤子,这次她用上了腰腹的力量,锤面落下时,陨铁明显向下凹陷了几分,多余的金属被挤出来,慢慢形成长刀的雏形。
系统的提示不断在脑海里响起:【第二锤落点:刃部,力度 55%,角度 15°,打造刃口弧度】【第三锤落点:柄部,力度 40%,角度 45°,预留安装空间】…… 洛云锦跟着提示调整力度和角度,一开始还觉得手酸,慢慢竟找到了节奏 —— 秦绝会提前调整陨铁的位置,让她的每一次敲打都落在最需要塑形的地方,两人的配合越来越默契,甚至不用说话,只靠眼神就能知道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中午休息时,洛云锦摘下防火面罩,额头全是汗,手臂也酸得抬不起来。秦绝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又把张大爷送来的热汤递到她手里:“累了就歇会儿,不用急。”
“没事,” 洛云锦喝了口热汤,感觉力气慢慢恢复,“刚才系统说,陨铁的塑形已经完成 30%,再敲打几次,就能开始打磨了。对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刃型?直刃还是曲刃?柄部要缠布还是装木柄?”
秦绝想了想,看向窗外的种植区 —— 番茄藤在风里轻轻晃动,叶片间的番茄像一个个小灯笼,安稳又温暖。“直刃吧,适合劈砍,也方便携带。柄部缠布就好,跟旧刀一样,握着手感舒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刃长不用太长,一米左右就好,太重了你抡锤也累。”
洛云锦心里一暖。他明明是在说自己的刀,却还想着她抡锤会不会累。她笑着点头:“好,就按你说的来。等刀铸好了,我们再在柄部刻个小番茄,跟你窗外的一样,好不好?”
秦绝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轻轻 “嗯” 了一声。
下午的锻造更顺利了。洛云锦的手臂虽然还酸,却越来越熟练,每一次挥锤都精准落在系统提示的位置;秦绝则稳稳地控制着陨铁,偶尔会提醒她调整力度,两人的配合像演练过千百遍一样,流畅得让人惊叹。白敛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对阿远小声说:“你看他们俩,一个举锤,一个夹铁,比我和你配合得还默契,简直像…… 像天生就该一起做这件事。”
阿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里拿着小本子,把锻造的过程一笔一划记下来,嘴里还念叨:“等秦先生的刀铸好了,我也要学锻造,以后给洛姐做一把匕首,给张大爷做一把砍柴刀,给大家都做一把趁手的武器!”
夕阳西下时,陨铁终于被敲打成了长刀的初步形态 —— 直刃,一米长,柄部预留了缠布的空间,刀身还带着锻造时自然形成的银灰色水波纹,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洛云锦放下锤子,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却笑得格外开心:“终于成型了!接下来只要打磨和开刃就好!”
秦绝看着那把初具雏形的长刀,眼底满是温柔。这把刀里,有洛云锦挥锤的汗水,有白敛改造设备的心血,有阿远准备辅料的认真,还有张大爷热汤的温暖,不再是像旧刀那样,只承载着复仇的冰冷,而是充满了 “家” 的温度,充满了守护的意义。
他轻轻握住洛云锦的手腕,帮她按摩发酸的肌肉,动作很轻,却带着足够的力量:“辛苦你了。”
洛云锦的脸颊微微发烫,却没有躲开,只是笑着说:“不辛苦,等刀开刃了,你可要好好试试,看看是不是比旧刀好用。”
工坊的炉火渐渐暗了下来,天边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陨铁长刀静静地躺在冷却台上,等待着最后的打磨和开刃,也等待着成为秦绝新的伙伴,陪伴他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 “绿洲”,守护身边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