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表铺的机械钟刚敲过凌晨一点,我把“时间契约表芯”放在放大镜下,铂金表面还残留着1927年石英钟的共振余温。突然,表芯边缘一道细微的刻痕引起我的注意——那不是自然磨损的痕迹,而是用特殊工具刻的符号,和父亲留在老怀表后盖里的标记一模一样。
“这符号……”我刚想叫醒趴在桌上整理数据的林夏,苏晚却拿着古籍匆匆推门进来,眼眶通红:“沈砚,你看《新仪象法要》的最后一页,有我太爷爷写的批注!”
古籍最后一页的空白处,用褪色的墨字写着:“苏氏校准,沈家守护,钟镊共鸣,可破混沌;然时空有痕,每修一节点,便增一裂隙,若裂隙汇聚,恐引时空崩塌。”
我盯着“时空有痕”四个字,突然想起每次修复节点后,机械表倒转时总会闪过的细微裂痕——原来“生命时长消耗”不只是个人代价,还会在时空中留下隐患。林夏也被惊醒,揉着眼睛凑过来:“我刚分析完1927年的监测数据,发现时间窃贼消失前,留下了一道微弱的时空波,和1955年原子钟量子后门的波动频率高度相似,像是在标记我们修复过的节点。”
她调出监测仪上的时空地图,1961年、1955年、1927年三个节点的位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淡黑色的裂痕,这些裂痕还在缓慢向中心汇聚。“按这个速度,最多一个月,裂痕就会连成一张网,到时候整个现代计时体系的时空锚点都会松动。”
我握紧手中的“时间契约表芯”,突然意识到父亲留下的不只是补偿片和表芯,还有更深的用意——那些刻痕、标记,或许是在提醒我们“修复”不是终点,而是寻找“平衡”的开始。就在这时,表芯上的符号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微弱的光影,落在修表铺的墙上,形成一组陌生的时空坐标:1972年,法国国际计量局。
“1972年?”苏晚盯着坐标,突然想起什么,“那是国际原子时正式启用的年份,也是现代计时体系的‘基准节点’!时间窃贼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这里?”
林夏立刻启动预警系统,屏幕上1972年节点的能量波动开始缓慢上升:“虽然还没到崩溃阈值,但按时间窃贼的攻击规律,它肯定会在我们修复完前一个节点后,立刻瞄准下一个基准点。而且……”她顿了顿,声音压低,“我监测到你父亲的生命能量波动,在1972年的坐标附近出现过一次,虽然很微弱,但确定是他的频率。”
我猛地攥紧拳头,机械表的指针轻轻颤动——父亲果然和这些节点有关,他不是被时间窃贼抓走,而是主动去了某个时空,或许就是为了寻找阻止裂隙汇聚的方法。苏晚看出我的焦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着急,我们先准备1972年的防御方案,用‘双传承共鸣’强化时空锚点,说不定到了那里,就能找到你父亲的线索。”
林夏已经开始调试“时空裂隙定位仪”,屏幕上1972年国际计量局的内部结构图逐渐清晰:“我会提前接入计量局的监控系统,标记出原子时基准钟的位置,再升级能量代偿装置,尽量减少你生命时长的消耗。”
我看着表芯上亮起的坐标,又看了看墙上汇聚的时空裂痕,突然明白这场战争的真正意义——我们不仅要守护时间节点,还要找到父亲留下的“平衡之道”,否则再怎么修复,也只是在加速时空崩塌。机械表的滴答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1972年之战,敲响倒计时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