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的石门推开时，一股带着湿润水汽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源力特有的淡紫色气息，吹得凌宸额前的碎发微微晃动。他刚踏出石门，脚下就踩进了一片柔软的苔藓 —— 源力池外围的低洼处积着水，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像撒了一把星星。
“我说你能不能看着点路？” 脑海里立刻炸响 “源” 的吐槽，“刚从黑袍人手里逃出来就走神，脚下的水洼都快把你鞋子泡透了，再这么毛躁，不用神殿的人动手，你自己就能摔进次元裂缝里！”
凌宸低头看了眼湿掉的裤脚，没好气地回怼：“要不是你刚才在密道里一直催，我能踩进水洼？再说了，这苔藓长得跟地面差不多，谁能一眼看出来？”
“嘿！你这小子还敢顶嘴？”“源” 的声音拔高了些，“刚才是谁被虚空水晶碎片吓得手忙脚乱，还得我教你用铁皮盒子压制能量？是谁跑密道时差点撞在石门上，要不是我提醒，你现在额头上就得包个大包！”
凌宸攥紧了怀里的源力池核心地图，没再接话 —— 确实，刚才从山洞逃出来时，若不是 “源” 一直在耳边提醒路况和源力波动，他恐怕早就被黑袍人追上了。他抬头打量四周，源力池外围比想象中更幽静，成片的古老石碑立在水洼旁，碑身上刻着与铁皮盒子相同的螺旋纹，淡金色的光在纹路里缓缓流动，像沉睡的守护灵。
“别光顾着看石碑了！”“源” 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些，却还是藏着点调侃，“你手腕上的虚空印记还在亮呢，虽然被铁皮盒子压着，可要是遇到高阶祭司，照样能被探测到。快找个隐蔽的地方，我教你怎么暂时屏蔽印记，别跟个傻子似的站在空地上当靶子。”
凌宸顺着 “源” 指引的方向，走到一块半人高的石碑后面。石碑挡住了月光，阴影里正好能容纳一个人坐下。他靠在冰凉的碑身上，卷起袖子 —— 手腕上那道淡黑色的虚空印记还在泛着微弱的紫光，像一条细小的蛇，紧紧贴在皮肤表面，偶尔会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把铁皮盒子的金光引到手腕上，别太用力，像给印记盖层薄纱似的。”“源” 的声音放缓了些，“记住，虚空能量怕的是源力本源的金光，你要是引多了，反而会让印记反弹，到时候不仅屏蔽不了，还会引来更多虚空生物。”
凌宸按照指引，将注意力集中在胸口的铁皮盒子上。淡金色的光顺着经脉缓缓流到手腕，刚一接触印记，紫光就像遇到火焰的冰，瞬间黯淡下去，刺痛感也随之消失。他松了口气，刚想夸自己两句，就被 “源” 泼了盆冷水：“别得意太早，这只是暂时的！最多维持三个时辰，印记还会亮起来。你要是想彻底消除它，要么找到黑袍人手里的虚空权杖，要么就得用万象灵根的本源之力净化 —— 就你现在这点本事，连本源之力的边都摸不到，还是先想想怎么活过今晚吧。”
凌宸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掏出守道人给的 “源力稳固丹”。丹药是淡绿色的，表面泛着一层细腻的光泽，凑近闻能闻到灵草的清苦香气。他刚想放进嘴里，就被 “源” 喊住：“等等！你就这么直接吃？不怕是守道人被控制时留下的假货？”
“老伯怎么可能害我？” 凌宸皱起眉头，“他是我爹的朋友，还帮我挡过祭司的攻击，你别总把人想得那么坏。”
“切，人心隔肚皮！”“源” 的声音带着不屑，“上次在神殿秘道里，你不也以为守道人被控制后会一直帮祭司？结果呢？还不是靠我提醒你用共鸣水晶干扰控魂术？现在让你小心点，你还不乐意了？”
凌宸没理会 “源” 的质疑，还是把丹药放进了嘴里。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暖流顺着喉咙滑进胃里，瞬间扩散到四肢百骸 —— 之前修炼时有些紊乱的源力，此刻像被梳理过的丝线，变得平稳而顺畅。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手腕上的源力流动也快了些，模拟灵根时的滞涩感减轻了不少。
“怎么样？我就说老伯不会害我。” 凌宸带着点得意说。
“哼，算他还有点良心。”“源” 的声音带着不情愿的认可，“不过这丹药也就一般般，比老凌当年炼的‘源力凝神丹’差远了。当年老凌的丹药，吃一颗能让源力稳定三天，还能提升感知范围，哪像这颗，顶多管几个时辰，还得靠你自己修炼巩固。”
凌宸懒得跟 “源” 争论，掏出父亲留下的 “源力池笔记”，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翻看。笔记里详细记录了修炼万象灵根的步骤，从 “源力感知” 到 “属性模拟”，再到 “本源运用”，每一步都配有父亲手绘的示意图，甚至在容易出错的地方标上了红色的警告符号 —— 比如 “模拟火系灵根时，源力输出不可超过三成，否则易灼伤经脉”“水系模拟需与周围水源建立联系，不可凭空造水，以免源力过载”。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源” 的声音凑了过来，“是不是老凌写的修炼方法比我教的好？我就说吧，当年老凌的很多方法都是我帮他想的，你现在看的这些，说不定还有我的功劳呢！”
凌宸指着笔记里的 “属性快速切换” 章节，问道：“这里写着‘模拟不同属性灵根时，需先清空经脉内残留的源力，再引入新属性，否则易导致属性冲突’，我刚才模拟木系灵根后，还没清空源力就想模拟火系，结果差点烧到自己的手，是不是因为这个？”
“总算不是完全的榆木脑袋！”“源” 的声音带着点得意，“你以为属性切换是换衣服啊？想换就换？木系的‘生’力和火系的‘焚’力本来就相冲，你不清空残留源力就硬换，没把经脉烧断就算运气好了。下次再敢这么莽撞，我就不提醒你了，让你吃点苦头才知道厉害！”
凌宸没回怼，只是认真地把笔记里的要点记在心里。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水洼，突然想起刚才在山洞里模拟木系灵根让藤蔓开花的场景，心里涌起一股尝试的冲动：“我想试试模拟水系灵根，能不能让这水洼结冰？”
“你确定？”“源” 的声音带着调侃，“刚才模拟木系灵根时，你笨手笨脚的，花了半炷香才让藤蔓开花。现在想模拟水系灵根，别到时候水没结冰，反而把水洼蒸干了，那可就成笑话了。”
凌宸没说话，只是按照笔记里的方法，先清空经脉里残留的木系源力，再集中精神，想象自己的源力变成水系特有的淡蓝色波动。他伸出手，对着水洼，缓缓将源力释放出去 —— 淡蓝色的光顺着指尖流出，像一条细小的溪流，轻轻落在水面上。
起初没什么变化，水洼还是平静地泛着银光。“源” 的吐槽立刻响起来：“我就说吧，你根本不行！还非要试试，现在好了，浪费了源力，还……”
话没说完，水洼突然开始冒起白气，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冰，转眼间就冻成了一块平整的冰面，连水里的小鱼都被冻在了冰下，保持着游动的姿势。
“成了！” 凌宸兴奋地喊道，眼里满是惊喜。这是他第一次成功模拟除木系之外的灵根，而且效果比想象中好得多 —— 之前在山洞里模拟木系，还需要 “源” 的反复指导，这次模拟水系，只靠笔记和自己的理解就成功了。
“切，这有什么好兴奋的？”“源” 的声音带着不屑，却藏不住一丝认可，“不过是让水洼结冰而已，当年老凌用水系灵根模拟冰系，硬生生把一条小河冻成了冰桥，还能在冰面上刻花纹。你这才冻个小水洼，跟过家家似的，有什么好骄傲的？”
凌宸忍不住回怼：“有本事你自己来？我至少能成功，你除了嘴欠还会什么？每次都是我动手，你在旁边指手画脚，有本事你出来自己模拟一个看看？”
“嘿！你这小子！”“源” 的声音拔高了些，“要不是我被困在铁皮盒子里，只能靠你才能动用源力，我用得着让你动手？当年我跟老凌一起，在源力池边模拟过九种灵根，把神殿的祭司都看傻了，你这点本事，连我当年的零头都比不上！”
两人正吵着，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 “沙沙” 声。凌宸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里的匕首 —— 这声音像是某种生物在草丛里爬行，而且不止一个。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几只巴掌大的暗影鼠从石碑后面钻出来，眼睛泛着红光，显然是被他身上的源力吸引过来的。
“低阶次元生物而已，慌什么？”“源” 的声音带着不屑，“这种暗影鼠没什么攻击力，就是速度快点，你用模拟土系灵根的方法，在脚下凝聚一层土盾，就能挡住它们。”
凌宸按照 “源” 的指导，快速清空经脉里的水系源力，引入土系源力。淡棕色的光顺着他的脚踝流到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厚厚的土盾，将他的脚牢牢护住。暗影鼠冲过来时，撞在土盾上，发出 “咚咚” 的响声，却根本破不开防御，只能在原地焦躁地打转。
“怎么样？我教的方法管用吧？”“源” 的声音带着得意，“要是按你自己的想法，肯定会用匕首去砍，结果不仅砍不到，还会被它们偷袭脚踝，到时候又得哭丧着脸找我帮忙。”
凌宸没回怼，只是看着暗影鼠渐渐失去耐心，转身钻进草丛消失不见。他松了口气，瘫坐在苔藓上，只觉得一阵疲惫 —— 从早上潜入神殿，到晚上被黑袍人追杀，再到现在修炼模拟灵根，他已经快一天没休息了，眼皮都开始打架。
“别睡！”“源” 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黑袍人说不定还在附近，守道人也没传来消息，你要是睡着了，被人偷袭了都不知道！再说了，你刚才吃的源力稳固丹快失效了，趁现在源力还稳定，再练会儿属性切换，不然明天又得从头开始！”
“我太累了，明天再练行不行？” 凌宸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疲惫，“而且这里很隐蔽，黑袍人应该找不到这里。”
“不行！”“源” 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修炼这种事最忌讳半途而废！老凌当年为了练属性切换，三天三夜没合眼，你才练了几个时辰就想偷懒？再说了，黑袍人手里有虚空权杖，能通过虚空印记定位你的大致位置，现在找不到这里，不代表等会儿找不到！你要是不想明天被祭司抓去当实验品，就赶紧起来练！”
凌宸知道 “源” 说得对，虽然疲惫，还是挣扎着站起来。他走到冰面旁，深吸一口气，开始按照笔记里的方法，反复练习木系、水系、土系灵根的切换 —— 先清空源力，再引入新属性，再释放，再清空…… 一开始还很生涩，经常出错，比如切换到土系时残留了水系源力，导致土盾里渗出水珠；切换到木系时源力输出太多，让旁边的杂草疯长，缠上了他的脚踝。
“源” 的吐槽就没停过：“你能不能用点心？切换水系时源力放多了！冰面都快冻到你脚边了！”“土系模拟时怎么还带着水系源力？你想做泥疙瘩吗？”“木系源力太散了！杂草都长歪了，还想让藤蔓开花？做梦！”
虽然被吐槽得很惨，凌宸的进步却很明显。半个时辰后，他已经能熟练地在三种属性间切换，源力残留越来越少，释放速度也越来越快 —— 从一开始需要十息才能完成一次切换，到后来只需要三息，甚至能在切换时顺便释放简单的技能，比如用木系灵根让杂草缠住路过的虫子，用水系灵根让冰面出现细小的花纹，用土系灵根在地面画出简单的图案。
“总算不是完全的菜鸡了。”“源” 的声音带着不情愿的认可，“再练半个时辰，就能掌握基础的属性切换了。不过别得意，这只是万象灵根最基础的能力，等你能模拟高阶灵根，比如雷系、冰系，甚至精神系，才算真正入门。”
凌宸刚想说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 不是暗影鼠那种细碎的响动，而是人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他心里一紧，握紧了手里的匕首，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守道人吗？” 凌宸在心里问 “源”。
“不好说。”“源” 的声音也变得警惕，“脚步声有点慢，像是受伤了，而且源力波动很微弱，分不清是守道人还是黑袍人派来的探子。你先躲到石碑后面，我帮你感知一下 —— 要是守道人，他身上会有老凌留下的源力印记；要是敌人，我会提醒你动手。”
凌宸立刻躲到石碑后面，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月光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渐渐清晰 —— 是守道人！他的拐杖顶端磕破了一块，衣服上沾着些泥土，显然是赶路时摔过跟头，机械眼里的绿光也比之前黯淡了些。
“凌宸？你在吗？” 守道人的声音带着疲惫，还有点沙哑，“黑袍人被我引去别的地方了，你没事吧？”
凌宸刚想从石碑后面出来，就被 “源” 喊住：“等等！他身上有陌生的源力波动！虽然很淡，但不是老凌的印记，像是…… 神殿祭司的源力！”
凌宸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守道人熟悉的身影，心里满是疑惑 —— 守道人怎么会沾上神殿祭司的源力？是刚才引开黑袍人时遇到了祭司，还是…… 他真的有问题？
守道人的脚步声还在靠近，嘴里还在喊着凌宸的名字。凌宸攥紧了匕首，手心全是汗，不知道该不该出去 —— 他既担心守道人遇到危险，又害怕这是一个新的陷阱。
而他没发现，在守道人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石碑的方向，像一条等待猎物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