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末李帅早早收拾一番,提前开车要2个小时,才能到广广市,而张兰兰早就到了广广市,正陪着老班长,曾经的班花何允儿逛街,打发时间等晚上的同学聚会。
“兰兰,你现在可是医药女神,没想到啊,你是我们班名气最大的了。”何允儿笑着说道。
“我就是个打工的,我们班混的最好的是冉飞吧,听说已经上亿身家了,你还不知道吧,他现在就算网络第一个股市大V,几百万粉丝的“下海股侠”,他还有个广告公司,很多投资公司都是他的客户。”张兰兰笑道。
“冉飞?当年不起眼的冉飞?”何允儿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她这次来大夏,主要的目标就是冉飞,张兰兰,李帅这批在金融圈立足的老同学,想沟通他们背后的关系网和资源。
“是啊,当年还给你写过情书被你拒绝了啊。”张兰兰不相信何允儿不记得,她也是个人精,早看出来了何允儿这次回国办同学聚会的目的,金融圈什么最重要,不就是关系网吗。
冉飞此刻也在准备晚上的同学会,不过思路回到了曾经。
“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被粉笔灰染白又用红墨水郑重描摹过无数次的格言,曾经是冉飞生命里唯一的火种与路标。
在那个地图上需要放大好几倍才能勉强找到轮廓的南方小镇,空气里永远浮动着廉价纸张和汗水蒸腾的气息。
冉飞的脸,长时间埋在堆叠如山的教辅资料后面,只有偶尔抬头时,那双被过度消耗的眼睛里,才短暂地燃起一点属于少年人的锐利光芒。
老旧风扇在头顶徒劳地嗡嗡旋转,搅动着沉闷的暑气,也搅动着一种近乎悲壮的、破釜沉舟的决心。
高考放榜那天,简陋的小院仿佛被投进了一颗震撼弹。县状元的头衔!金光闪闪的录取通知书上,“国内顶尖大学金融学院”几个字,在冉飞父母被岁月和劳苦刻满沟壑的脸上,终于点燃了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巨大欣慰与辛酸的亮光。那亮光,比小镇夏夜最璀璨的星河还要夺目。冉飞挺直了瘦削的脊背,仿佛能听见命运沉重的齿轮在身后轰然转动,严丝合缝地咬合上一条金光大道。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疼痛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真实感:终于,他要挣脱这泥泞的岸,扬帆远航了。
然而,象牙塔的尖顶之下,并非只有圣洁的光辉。开学不久后的一场迎新酒会,在五星级酒店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下,便成了冉飞初窥真相的冰冷切口。
昂贵的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水、雪茄和一种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优越感。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局促地捏着半杯橙汁,像个误入异次元的透明人。
不远处的圈子中心,一个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生正被众星捧月,声音不高,却足以清晰地飘过来:“……我爸说先让我在xx证券资管部待两年,熟悉熟悉人,资源嘛,慢慢就铺开了……”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心照不宣的恭维和艳羡的笑声。
那男生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百达翡丽鹦鹉螺,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冰冷锐利的光,像一把无形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冉飞心中那座用无数个日夜苦读才堆砌起来的、名为“公平竞争”的脆弱堡垒。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杯子。
原来,这金碧辉煌的殿堂,门楣上刻着的并非仅仅是“知识”,还有两个更加沉重、更加难以逾越的金字——“资源”。
班上的班长何允儿,是他心里的光,当上cEo,迎娶白富美是他的梦想,曾经还给何允儿写过情书,但是对方一句“只想好好学习,暂时不考虑恋爱。”给拒绝了。
毕业季的残酷,是理想主义者的绞刑架。
冉飞拿着那份浸透了汗水的、成绩斐然的简历,像一枚倔强的钉子,试图在金融圈这堵光滑厚重的铜墙铁壁上寻找一个缝隙。
他奔波于一场又一场拥挤的招聘会,西装革履,脊背挺得笔直,一遍遍复述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绩点和奖学金。
然而,那些hR的目光,礼貌而疏离,像扫描二维码一样掠过他精心准备的履历,最终停留的,却往往是简历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籍贯栏,或者,是某个看似随意的提问:“家里……有从事相关行业的吗?”每一次期待后的无声拒绝,都像冰冷的铁锤,沉重地砸在他曾经坚信不疑的信仰基石上,裂痕无声蔓延。
终于,他挤进了一家小型券商的后台部门,成为庞大金融机器上一颗微不足道、随时可被替换的螺丝钉。
格子间狭窄逼仄,头顶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眼前的电脑屏幕里,无穷无尽的数据表格如同灰色的潮水,永不停歇地冲刷着视网膜。他日复一日地敲打着键盘,将那些冰冷的数字从一个模板复制粘贴到另一个模板,指尖在机械重复中变得麻木。
然后到处去找客户,但是根本找不到,而同事们手里全是大客户,都是家里关系网介绍的。
午休时,同事们谈论着周末去哪个高尔夫球场、新入手的私募产品收益如何,那些话题像另一个世界的语言,将他隔绝在外。窗外的城市霓虹璀璨,勾勒出摩天大楼冷硬的轮廓,那辉煌的图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一种深刻的无力感,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心脏,勒紧,窒息。这就是改变命运?这就是金光大道?他望着屏幕上自己疲惫的倒影,只觉得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得可怕。
曾经的梦想成为了可笑的笑话。
而冉飞不知道的是,他曾经是小镇上的状元,而那一年高考,还有个县高考第二名,也进入了股市,但是当年,这个人是去考的医科大学,这就是刘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