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卿月浑身一僵,猛地站起身后退,后背却撞上了一个温热的、带着侵略性的胸膛。
一只手从身后伸来,精准地握住了她拿着那点香灰的手指,另一只手则如同铁箍般环上了她的腰肢,将她牢牢禁锢在来人的怀里。
“小妈……”梁嘉染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气息吹拂着她的鬓发,语调慵懒又危险,带着发现猎物落入陷阱的愉悦。
“深更半夜,独自在这已故夫君的书房里……摸摸索索,是想找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嗯?”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一层衣料,能感受到其下结实肌肉的轮廓和传来的热度。
那姿态狎昵至极,充满了占有和玩弄的意味。
冷卿月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骤停,但随即便以更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惊呼,只是身体微微紧绷,声音在黑暗中冷得掉渣:
“放开。”
“若我不放呢?”梁嘉染低笑,环在她腰上的手甚至恶意地收紧了些,指尖似乎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她腰肢的纤细柔韧。
“小妈如今可是落在了我这个‘儿子’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说,我若是在父亲的书房里,对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做点什么……是不是格外刺激?”
他的话语如同毒液,带着摧毁一切的疯狂兴奋,桃花眼底在黑暗中,想必已满是扭曲的兴味。
【叮!梁嘉染情欲值飙升+25!黑化值+10!宿主危险!极度危险!】008在她脑内发出尖锐的警报。
冷卿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香火和梁嘉染身上靡丽香气的空气灌入肺腑。
她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沉静的寒冰。
她没有试图挣脱他的蛮力,反而微微侧过头,让自己的唇几乎贴近他耳侧,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梁嘉染。”
她第一次直呼其名,省去了所有虚伪的称谓。
“你猜,若你父亲在天有灵,看到他最看重、最像他的长子,和他最放纵、最不成器的次子,同时对他留下的女人和权柄……虎视眈眈。”
她感觉到身后男人的身体似乎僵了一瞬。
她继续用那冰冷的气音,一字一句道:
“他会先废了谁?”
环在她腰间的铁臂力道骤然松了几分。
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人交织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冷卿月趁着他瞬间的震愕和松懈,猛地屈肘向后一击!力道不大,却精准地撞在他肋下某处!
梁嘉染闷哼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
冷卿月立刻向前一步,脱离了他的怀抱,迅速转身,面向黑暗中那个模糊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身影。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甚至带上了一丝嘲讽:
“二公子,梦魇了,就回自己房里睡,父亲的书房,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说完,她不再看他,摸到桌上的火柴,“嗤”一声划亮,重新点燃了油灯。
昏黄的光晕再次洒开,照亮了书房一隅。
梁嘉染站在阴影里,桃花眼中的疯狂和兴奋尚未完全褪去,却又染上了一层更深沉的、晦暗不明的阴鸷。
他舔了舔唇角,那里似乎勾起一抹更加兴味的笑意。
“小妈……真是每次都能给我惊喜。”他嗓音低哑,带着一股昂贵的颗粒感。
冷卿月不再理会他,提着油灯,径直走向门口。
周妈依旧垂手站在那里,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见冷卿月出来,便默默跟上。
主仆二人沉默地行走在昏暗的回廊里。
直到走出很远,冷卿月才感觉到背后那道打量窥伺的视线终于消失。
她握着油灯的手指,微微收紧。
指尖上,那一点冰冷的香灰,尚未拂去。
【宿主!刚才太危险了!梁嘉染的黑化值很不稳定!】008心有余悸。
“危险?”冷卿月在脑海里低语,眼底掠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只有让他觉得我也是一株带刺的、甚至有毒的罂粟,他才会更加沉迷,更加……欲罢不能。”
“至于西郊别院……”她捻了捻指尖的香灰。
那里面藏着的秘密,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有趣。
今夜的风,似乎更冷了。
书房外的回廊幽深寂静,唯有冷卿月手中油灯投射出的昏黄光晕,在脚下摇曳晃动,如同鬼火。
周妈沉默地跟在身后,脚步声被厚实的地毯吸收,存在感稀薄得如同真正的影子。
方才梁嘉染那突如其来的袭击、那狎昵危险的禁锢、那带着毒液般的话语,仿佛只是黑暗中的一个错觉。
但腰间残留的、被强力环抱过的触感,耳畔那冰凉又炽热的气息,以及指尖那一点冰冷的香灰,都在无声地证明着方才的真实与险恶。
冷卿月面色平静,步履未乱,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短暂的失控后,以更冷静、更坚定的节奏搏动着。
【宿主!刚才吓死我了!梁嘉染他简直是个疯子!您没事吧?】008的声音带着后怕的颤音。
“无碍。”冷卿月在脑海里回应,语气听不出波澜,“疯狗呲牙,未必真敢下口,越是表现得疯狂,往往内心越是有所忌惮。”
她想起黑暗中提及梁暮云和已故督军时,梁嘉染那一瞬间的僵硬。
他并非毫无弱点,他对他的兄长,对他那位死去的、威严的父亲,似乎存在着一种复杂的、扭曲的在意。
这或许……可以加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