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控制室内灯光柔和。李毅站在屏幕前，看着最后一段回放的医疗教学画面缓缓淡出。张宇正低头调试设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明天的直播主题是什么？”张宇头也不抬地问。
“天文观测。”李毅语气平静，“原始人已经开始观察天象了。”
张宇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这可比草药有意思多了。你说他们能认出北斗七星吗？”
“不止。”李毅调出一段预录影像，“他们在山崖边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观测点，用石头排列出特定的方向标记。从记录来看，他们的观测周期和某些星象变化高度吻合。”
张宇来了兴趣，“你是说……他们不是随便看看，而是有目的性地追踪？”
“正是。”李毅点头，“而且，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季节更替与星空变化之间的关系。”
张宇吹了个口哨，“那这帮老祖宗可得好好瞧瞧了。”
——
翌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原始部落的边缘地带。镜头缓缓推进，一座由石块堆砌而成的平台出现在视野中。几名原始人正站在平台上，仰望天空，手中握着几根细长的木棍，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
“这是最原始的日晷。”李毅在控制台后解说，“他们通过观察影子的位置，来判断时间的变化。”
画面切换至夜晚。星空璀璨，银河横贯天际。原始人们围坐在火堆旁，一人站起，指向天幕中的某颗明亮星辰。其他人纷纷抬头，目光追随他的手指方向，口中发出低沉的吟诵声。
“他们在进行某种仪式。”李毅继续道，“但更重要的是，这些声音并不是随意喊叫，而是在重复某个固定的节奏和音节。”
直播间内，各朝代的老祖宗们早已上线。
“这倒有些像我朝祭天时的唱词。”一位秦朝学者低声说道。
“但他们没有文字。”另一位老者皱眉，“如何记录这些星象规律？”
“靠记忆。”李毅指着画面中一名年长者，“他正在教年轻人辨认星座，这种方式虽然原始，但却有效。”
汉武帝刘彻目光微动，“你们现代人常说古人愚昧无知，可看看这些原始人，他们连工具都没有，却已经学会了仰望星空。”
赵高冷哼一声，“看星星就能治国了？”
“不，是理解世界。”李毅回应，“农业、迁徙、节气，所有这些都与天文密切相关。他们的每一次观测，都是为了生存。”
——
画面回到白天。几名原始人正在调整一根竖立的石柱，使其正对东方。他们用手势交流，时不时在地上画出简单的线条。
“他们正在校准观测点。”张宇一边操作设备一边解释，“看起来像是要迎接某个特殊的天象。”
“比如日出轨迹的变化。”李毅补充，“这意味着他们可能已经掌握了季节更替的规律。”
“也就是说……”张宇挑眉，“他们已经开始用天文来指导生活？”
“没错。”李毅点头，“这不是简单的崇拜，而是实用性的知识积累。”
直播间里，讨论愈发热烈。
“我在《甘石星经》中见过类似的记载。”一位秦朝官员开口，“原来早在我们之前，就已经有人开始观察星象了。”
“难怪后来才有‘观天授时’之说。”刘彻若有所思，“看来我们的祖先，并非凭空想象出来的。”
“但这是否味味着……”另一位老者迟疑道，“他们已经有了某种历法？”
“还不算完整。”李毅摇头，“但他们的做法，为后来的历法发展提供了基础。”
赵高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如果他们真的能做到这一点，那我们所谓的文明，又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毅笑了笑，“文明，从来都不是突然出现的。它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今天看到的，就是最早的种子。”
——
直播结束后，团队成员围坐一圈，开始分析今天的观测数据。
“他们的观测方式很粗糙，但逻辑清晰。”张宇翻看记录，“比如这个石柱的摆放角度，刚好对应春分日出的方向。”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已经掌握了春分、秋分的概念。”李毅接过平板，“这不仅仅是生存需求，而是开始思考自然规律。”
“问题是……”一名队员皱眉，“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没有任何测量工具，也没有文字记录。”
“靠经验。”李毅轻声道，“一代代人的观察、总结、传承。”
张宇忽然停下翻页的动作，“等等，我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众人看向他。
“我刚才对比了一下他们的观测周期。”张宇调出图表，“发现他们追踪的一组星象周期，和现代天文学中某个恒星年的计算结果非常接近。”
“什么意思？”有人问。
“意思就是……”张宇眼神闪烁，“他们的观测，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精确。”
李毅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也许，我们低估了他们。”
——
与此同时，在原始部落的高地上，一名年轻的原始人独自站在石柱旁。他手中拿着一块刻满符号的石片，轻轻摩挲着表面的纹路。
他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
那不是单纯的敬畏，而是一种求知的渴望。
风掠过山脊，带起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