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的指尖还停在菜单封面的四瓣花符号上，浅褐色的痕迹已经干透，却依旧带着点咖啡粉的颗粒感 —— 和之前在咖啡机、碗底看到的符号一样，像是有人用指尖蘸着咖啡粉，轻轻画上去的。窗外的夜色里，最后一缕 “喵” 叫的余韵渐渐散了，巷尾的薄荷丛在路灯下泛着淡绿，像藏着个不肯露面的秘密。
“明天开始，我得盯着。” 她对着菜单轻声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连续几天牛奶莫名消失，摄像头总在关键时段空白，还有那只只出现过一次的橘猫，这些事像串没解开的线，绕在她心里，让她忍不住想探个究竟。
第二天清晨，林夏推开咖啡馆门时，果然看到台阶上的牛奶碗空了。碗壁擦得干干净净，连点奶渍都没有，碗底那圈四瓣花符号，比前几天更清晰些，像是有人特意用指尖描过。她蹲下身，在碗边的石板缝里，找到一根极细的橘色猫毛 —— 和之前在玉露盆底发现的一模一样，毛梢还带着点薄荷的清香。
“又是你。” 林夏捏着猫毛，抬头往巷尾看。薄荷丛里的叶片轻轻晃动，像是有个小小的身影刚从里面离开。她打开手机里的摄像头 App，凌晨两点左右的片段依旧是灰色的 “无法播放”，前后的画面却清晰得很：一点五十九分，牛奶碗还满着，碗沿的槐树叶纹丝不动；两点零一分，碗空了，槐树叶被摆成了小小的四瓣花形状，和菜单上的符号呼应着。
“每次都卡在两点，也太巧了。” 林夏皱着眉，心里的疑惑又深了一层。她想起赵婶说的 “多肉通人性”，想起奶奶日记里的 “守好灵”，突然觉得这只橘猫，或许不是普通的猫 —— 至少，它不会像流浪猫那样，喝完牛奶就留下满地狼藉。
接下来的几天，林夏养成了新习惯：每天傍晚倒好牛奶放在台阶上，睡前把手机调成震动，凌晨一点五十准时醒，盯着摄像头的实时画面。可每次都一样，两点整一到，屏幕就会泛起淡淡的白雾，画面变得模糊，等雾散了，牛奶碗已经空了，连一丝橘色的影子都没拍到。
“总不能一直这样等。” 第五天傍晚，林夏看着刚倒满牛奶的碗，突然有了个主意 —— 与其对着手机等空白画面，不如直接在店里守着。咖啡馆的后窗正对着台阶侧面，只要她趴在窗边，不发出声音，应该能看到是谁来喝牛奶。
她提前把后窗的窗帘拉开一条缝，又在窗台下垫了个软垫子，免得蹲久了腿麻。晚上十一点多，她关了店里的灯，只留着 “记忆墙” 旁的小夜灯，暖黄色的光刚好照到吧台，却不会惊动外面的 “访客”。她抱着奶奶的旧围裙坐在垫子上，围裙口袋里的薄荷糖硌着掌心，像奶奶在悄悄陪着她。
巷里的钟声敲了一下，凌晨一点了。林夏揉了揉有点发困的眼睛，往窗外看了看。台阶上的牛奶碗在路灯下泛着淡光，碗沿的槐树叶安静地搭着，巷尾的薄荷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机屏幕显示一点五十九分。林夏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的台阶。路灯的光落在碗里，映出小小的光斑，一切都和前几天的画面一样，安静得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两点整的瞬间，巷尾突然吹过一阵风，薄荷的清香顺着窗缝飘进来，比平时更浓些。林夏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看到一道橘色的影子，从薄荷丛里窜出来，速度快得像道闪电，轻轻落在台阶上 —— 是那只橘猫！
它比林夏记忆中更小巧些，毛色在路灯下亮得像浸了蜜，琥珀色的眼睛盯着牛奶碗，尾巴尖轻轻晃了晃，却没有立刻低头喝。它先是绕着碗走了一圈，用鼻子碰了碰碗沿，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低下头，舌尖轻轻舔了舔牛奶。
林夏的指尖攥紧了围裙，心里又激动又紧张 —— 终于看到它了！她想推开门跟它打个招呼，又怕吓走它，只能一动不动地趴在窗边，看着橘猫小口喝着牛奶，尾巴圈住前爪，模样乖巧得不像只 “神秘访客”。
大概过了半分钟，牛奶碗见了底。橘猫抬起头，用爪子轻轻擦了擦嘴，然后又绕着碗走了一圈，用鼻尖把碗沿的槐树叶，摆成了熟悉的四瓣花形状。做完这一切，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看向后窗的方向 —— 正好对上林夏的目光！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等她再探出头时，橘猫已经不见了。她赶紧推开后窗，跳出去往巷尾追，石板路的湿意沾湿了鞋底，薄荷丛里的叶片还在晃动，却连个橘色的影子都没看到。
“等等！” 林夏追到薄荷丛前，停下脚步。丛里的地面上，留着几个小小的爪印，和碗边的猫毛一样，带着点咖啡粉的痕迹。她蹲下身，在爪印旁边，找到一片新鲜的薄荷叶 —— 叶片上沾着点牛奶，叶尖被掐出了整齐的切口，像是有人特意摘下来，又轻轻放在这里的。
林夏捏着薄荷叶，往回走到台阶前。空牛奶碗还摆在原地，碗底的四瓣花符号，比刚才更清晰了些。她打开手机里的摄像头 App，凌晨两点的片段依旧是空白的，可这次，她在空白片段的末尾，听到了一声极轻的 “喵”—— 软乎乎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就在耳边。
“你到底是谁？” 林夏对着巷尾的薄荷丛轻声问。夜风卷着薄荷香吹过来，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是有人在回应她，却又不肯露面。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薄荷叶，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猫毛，突然觉得这只橘猫的出现，或许和奶奶有关 —— 和奶奶留下的咖啡馆、配方本，还有那句没写完的 “守好灵”，都藏在同一个秘密里。
回到咖啡馆，林夏把薄荷叶夹进奶奶的配方本，和之前的猫毛、符号痕迹放在一起。窗外的天渐渐亮了，巷里传来第一声卖豆浆的吆喝，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菜单封面的四瓣花符号上，像是给这个没解开的秘密，镀上了层温柔的光。她知道，只要再等一等，这只神秘的橘猫，总会告诉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