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似乎察觉到父母的注视,
抬起头,
冲着林白芷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
含糊地喊了一声:“妈……妈……”
虽然口齿不清,却让林白芷的心瞬间融化,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儿子胖乎乎的脸蛋。
客厅里弥漫着家的温馨和甜蜜。
玩了一会儿,王兆似乎有些累了,开始揉眼睛。
林白芷温柔地将他抱起,轻轻拍着他的背,哼着轻柔的东北小调。
在悠扬的曲调中,林白芷忽然轻声问道:“卫东,
看着兆儿一天天长大,我有时总会想起东北,想起三江县的老家。
父母也不知道在老家怎么样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王卫东闻言,伸手将妻子和儿子一起揽入怀中。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璀璨的夜景,目光变得深远。
王卫东倒是经常回家,
但是媳妇自从生过孩子之后,父母还没有见过孙子呢!
“白芷,”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也很想念老家。
但现在还不行。
香港的根基刚刚打下,澳洲的布局才开了个头,樱花国和内地的事情也千头万绪。
未来一两年,是关键时期,
我必须抓紧每一天,把产业的框架彻底搭稳、夯实。”
他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妻子的额头,
语气转为安抚和承诺:“等兆儿再大一点,
能跑能跳了,
等我们的商业帝国真正站稳脚跟,
无惧任何风浪的时候,
我一定风风光光地带着你和儿子回三江县,回我们自己的小院住上一段时间。
让所有人都看看,我王卫东的媳妇和儿子,是最好的。”
林白芷依偎在丈夫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和充满担当的话语,心中那一点思乡的愁绪渐渐被理解和期待所取代。
她知道丈夫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他正在构建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事业。
她不再多问,只是轻轻点头:“嗯,我和儿子等着那一天。你也不要太累着自己。”
王卫东搂紧妻儿,心中充满了守护这份温暖的决心。
外面的世界纵然有刀光剑影、明枪暗箭,但为了这个家,为了怀中这份沉甸甸的幸福,他所有的拼搏和谋划都有了最根本的意义。
王兆已经睡着了,王卫东将儿子送进了卧室里面的小床,夜很长,久别胜新婚!
······
香江,炎黄集团总部会议室。
气氛与往常接待商业伙伴时截然不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王卫东坐在主位,
神色平静,
高建国如同铁塔般肃立在他身后侧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对面的访客。
来访者是三位穿着深色西装、举止一丝不苟的日本人。
为首的是山口组若头补佐,稻川裕明,
一位年约五十、气质阴沉、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子。
他身旁两位则是随行的顾问与保镖,全程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和警惕。
“王桑,”
稻川裕明微微鞠躬,
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开口,
语气保持着表面上的恭敬,
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审视与难以置信,
“冒昧打扰。
我代表山口组总部,特来香港拜访您。”
王卫东微微颔首,没有多余寒暄:“稻川先生可以用日语,你远道而来,有事不妨直说。”
他当然知道对方为何而来,
——北海道池田龙也整个行动组的莫名蒸发,
对山口组而言是无法理解的巨大损失和耻辱,
他们必须来弄个明白。
稻川裕明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下定决心:“王桑,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
之前我们组织与您之间,可能产生了一些……严重的误会。
池田君及手下兄弟们,至今下落不明。
总部对此极为关切。
我们并非想要追究,而是……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解释,或者至少,确认他们的下落。”
他的语气措辞极其谨慎,甚至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这与山口组往日横行无忌的风格大相径庭。
显然,
王卫东展现出的那种让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抵抗的力量,
已经让这个庞大的极道组织感受到了深深的忌惮。
王卫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
目光淡然:“稻川先生,
我不知道什么池田君,也没见过你们派去的人。
或许他们是在其他地方遇到了意外,与我何干?”
稻川裕明的脸色微微一僵,他当然不信这番说辞,但也不敢反驳,
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王桑,我们明白规矩。
这次来,绝非挑衅。
只是……您展现出的实力,赢得了组织的尊重。
总部希望,过去的不愉快能够就此揭过。
我们甚至……甚至愿意为此支付一定的‘慰问金’,只希望今后能与王桑,以及您在北海道的‘安全互助会’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
这番话几乎等同于认输和求和。
对一个老牌极道组织来说,这是极其罕见的低头。
王卫东看着对方,心中冷笑。
他知道,这并非真心实意的服软,而是基于未知恐惧的暂时退缩和试探。
但他目前的重心在商业布局和国内发展,也不想在此时与山口组全面开战,浪费精力。
“慰问金就不必了。”
王卫东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我这个人,向来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过去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但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骤然变得锐利,
“如果以后再有任何人,以任何形式,未经我的允许踏入我的地盘,或者打扰我的生意和家人……”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稻川裕明。
刹那间,稻川裕明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压力骤然降临,仿佛一只巨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心脏疯狂跳动,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最原始的恐惧!
他身边的两位随从更是脸色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几乎要忍不住拔枪,却发现手指根本不听使唤!
这感觉虽然短暂,
只有一两秒钟,
却让稻川裕明彻底明白了,
——那些关于“东方魔鬼”、“不可抗拒之力”的传闻,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眼前这个年轻人,拥有着他们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力量!
压力倏地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稻川裕明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浸湿了内衣。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试探之心,
猛地站起身,
对着王卫东来了一个九十度的深度鞠躬,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哈、哈依!
完全明白!
王桑的教诲,在下一定一字不差地带回总部!
山口组绝不会再成为您的麻烦!
打扰了!”
说完,他几乎不敢再看王卫东一眼,带着惊魂未定的随从,近乎逃离般地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看着他们仓皇离去的背影,
高建国低声道:“老板,就这么放他们走?他们会不会……”
王卫东摆摆手,重新拿起一份文件:“跳梁小丑,暂时不用理会。
他们只要够聪明,就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的精力,要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而且,以后我会有些政治诉求,还要用到山口组!”
一次原本可能剑拔弩张的极道对峙,
就这样以山口组的彻底敬畏和退缩告终。
王卫东甚至没有承认任何事情,却用绝对的实力,让对方带着无尽的恐惧和警告离开了香江。
他在黑暗世界中的威名,必将随着稻川裕明的回报,在山口组内部乃至更广的范围内,传播得更加令人敬畏。
······
王卫东送自己的老丈人林修远和岳母苏文瑛坐飞机回国了,他们都是有工作的,能够出来玩一段时日,已经很不错了!
浅水湾的家中,
留声机里缓缓流淌出邓丽君甜美温柔的歌声: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林白芷抱着儿子王兆,轻轻跟着哼唱,脸上洋溢着宁静幸福的笑容。
她尤其喜爱邓丽君的歌声,
觉得那歌声里有一种能抚平乡愁、温暖人心的力量。
王卫东在一旁看着,将妻子这份喜爱记在了心里。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他看似随意地对林白芷说:“白芷,
过几天周末,我在家里办个小型的音乐沙龙,请了位朋友来唱几首歌,你也一起来听听。”
周末当晚,
当林白芷步入精心布置的客厅时,
惊讶地掩住了嘴,
——那位坐在钢琴旁,微笑着向她颔首的,正是她最喜欢的歌星邓丽君!
王卫东竟然不声不响地将她请到了家中!
邓丽君没有丝毫巨星的架子,
演唱了几首经典的歌曲,
包括林白芷最爱的《甜蜜蜜》和《月亮代表我的心》。
歌声悠扬,在温馨的客厅里回荡,林白芷听得如痴如醉,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
王兆也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位声音好听的阿姨。
这绝对是王卫东送给她的一份极用心的礼物。
演出结束后,王卫东安排晚宴。
席间,
邓丽君举止优雅,
谈吐得体,
但细心的王卫东还是察觉到她眉宇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忧惧。
果然,在晚宴间隙,邓丽君趁着无人注意,鼓起勇气,
低声对王卫东说道:“王先生,
非常感谢您的盛情邀请。
冒昧问一句,不知……不知您是否认识一些……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我最近遇到一些麻烦,
有……有一些背景复杂的人,一直在纠缠我和我的家人,
想要强行参与我的演唱会经纪和唱片分红,
甚至……”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是遇到了香港娱乐圈常见的黑势力勒索和恐吓。
王卫东闻言,眼神微微一冷。
他平静地点点头:“邓小姐,不必担心。
这点小事,我来处理。”
他甚至没有问对方是谁,
直接对身旁侍立的高建国低声吩咐了一句:
“去查一下是谁在打扰邓小姐。
打个电话给他们的话事人,就说邓小姐是我王卫东的朋友,也是我夫人的座上宾。
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不愉快的消息。”
高建国领命,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邓丽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困扰她多时、让她夜不能寐的巨大麻烦,在对方口中竟然只是“这点小事”,甚至只需要“打个电话”?
然而,奇迹般地,
就在第二天,所有纠缠她的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消失之前,当面道歉,
之前所有的威胁和恐吓仿佛从未发生过。
王卫东在香江黑道可是有着死神战绩的,
出手毫无征兆,
敌人走的无影无踪!
她甚至接到了一位幕后大佬亲自打来的道歉电话,语气恭敬得近乎惶恐。
邓丽君对王卫东的能量感到震惊与感激,专门致电道谢。
王卫东只是淡淡回应:“邓小姐不必客气,举手之劳。香港是法治社会,容不得这些蛀虫横行。”
挂断电话后,王卫东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邓丽君的遭遇绝非个例,只是香港藏污纳垢的娱乐圈生态的一个缩影。
黑帮插手演艺界,逼迫艺人、操纵市场、洗黑钱……
这些丑恶现象他早有耳闻,
如今竟敢骚扰到他家的客人头上。
他站在书房窗前,望着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目光锐利。
“看来,香港的娱乐圈,也需要一场彻底的大扫除了。”他低声自语。
这些戏子虽然只是戏子,但也是文化的一部分,影响着无数人的精神世界。
更重要的是,他不允许自己脚下的土地,存在着如此肮脏、无法无天的角落,甚至可能波及到他的家人。
一个整合香港影视产业,建立新秩序,彻底铲除黑势力渗透的计划,开始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他要打造的,
不仅仅是一个商业帝国,
更要创造一个相对清明、能让真正有才华的人安心创作的环境。
这既是出于商业布局的考虑,
也未尝不是一种社会责任感的驱使。
一场针对香港娱乐圈黑幕的风暴,即将因一次温馨的家庭音乐会和王卫东的一句承诺,而悄然酝酿。
······
1977年10月底的香港,
空气中弥漫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暴戾气息。
廉政公署与警队的冲突彻底公开化、白热化,
数千名警察及其家属冲击廉署总部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
瞬间传遍全港,
引发了巨大的社会震动和恐慌。
街头时常可见情绪激动的警察聚集,治安状况瞬间变得微妙而危险。
在这片山雨欲来的混乱中,王卫东位于九龙仓的办公室却异常冷静。
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偶尔驶过的警车和行色匆匆的人群,眉头微蹙。
“建国,”
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通知下去,
炎黄集团旗下所有公司、仓库、码头,即刻起进入一级戒备状态。
‘北海安保’全员取消休假,
配发实弹,二十四小时轮班警戒。
尤其是新界的‘研发中心’(指秘密工厂),
外围暗哨增加一倍,没有我的亲口命令,任何试图靠近者,包括警察,可视情况采取‘极端措施’。
可以抓捕,反抗者就地正法!”
他的声音冰冷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
“是!老板!”高建国深知事态严重,立刻转身去部署。
王卫东又拿起电话,直接接通了梁敏和陈永仁:
“阿敏,永仁,
立刻以集团名义,向所有有业务往来的合作伙伴、供应商、客户发出通告,
内容是:鉴于近期本港社会出现特殊情况,
炎黄集团业务一切照常,
有能力也有决心保障自身及合作伙伴的人员与财产安全。
但同时,
任何试图趁乱侵害我集团利益的行为,
都将遭到最坚决、最彻底的反击。”
这份通告措辞强硬,既是对合作伙伴的定心丸,更是对潜在趁火打劫者的严厉警告。
在乱局中,清晰的边界和强大的威慑力至关重要。
随后,他沉思片刻,
又通过加密线路,
联系了如今已掌控“战斧公司”的斯卡莱,
以及香港本地一些与他有利益关联的灰色地带人物。
“最近风大,管好你们的人。”
王卫东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
“谁要是觉得乱起来了就可以不守规矩,
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尤其是和我有关的任何产业……
我不介意帮廉政公署,提前清理一下垃圾。”
这些在乱局中原本可能蠢蠢欲动的势力,接到王卫东的警告后,无不凛然,立刻约束手下,丝毫不敢妄动。
他们深知,
这位新崛起的王先生,
手段比过去的黑帮更加莫测和狠辣。
做完这一切,王卫东才稍稍放松下来。
他深知这场风暴的本质是港英政府内部权力与腐败的清算,他无意直接介入。
但他的商业帝国初具雏形,
绝不能成为这场风暴中被误伤甚至被趁乱吞噬的牺牲品。
他对于港督最终颁布的“部分特赦令”并不意外,这是典型的政治妥协。
但他也看到,经此一役,廉政公署虽然暂时受挫,其存在的合法性和民意基础却得到了加强,香港铲除贪污的决心已不可逆转。
“乱吧,乱过之后,才能迎来真正的新秩序。”
王卫东看着窗外渐渐平息下来的街道,低声自语。
他的产业大部分处于灰色地带较少、科技含量较高的领域,与旧式贪污体系的关联不深。
这场风暴,对他而言,危险与机遇并存。危险在于可能发生的普遍性社会动荡;机遇在于,旧的利益格局被打破,正好为他这样的新生力量腾出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他命令集团人事部门,
开始悄悄接触那些在此次风波中受到影响、品行尚可、能力突出但可能被迫离开警队或其他政府部门的专业人士。
在他看来,这些人经过廉政风暴的洗礼,反而是未来可用的、相对干净的人才。
王卫东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船长,
在突如其来的风暴中,
牢牢稳住了自己的航船,
不仅确保了自身的安全,更敏锐地观察着风浪后的洋流方向,准备着下一阶段的航行。
他的冷静、果断和远见,让炎黄集团在这场席卷全港的风暴中,不仅毫发无伤,反而隐隐变得更加强大和稳固。
······
随着廉政风暴的持续发酵,
尤其是港督麦理浩的“部分特赦令”如同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悬在了所有有过腐败过往的警员头上。
旧时代的秩序正在加速崩塌,
而作为这个旧秩序金字塔顶端的象征,
——“五亿探长”雷洛,已然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跑路,已成定局。
他早已秘密安排好了退路,巨大的财富正通过各种渠道转移海外。
但在他离开之前,他必须确保最后的稳定,不能让自己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引发彻底的混乱,那样对他安全撤离并无好处。
雷洛的别墅内,气氛压抑。
几位核心的华人探长、以及依附于他们生存的黑帮头目齐聚一堂,
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慌和迷茫。
昔日里作威作福、纸醉金迷的底气,
此刻已被廉署的穷追猛打和王卫东等新兴势力的崛起消磨殆尽。
“洛哥,
现在风声太紧了!
廉署那帮疯狗咬着不放,兄弟们都快没活路了!”
“是啊,洛哥,您得拿个主意啊!好多兄弟都被请去喝咖啡了!”
“还有那个新冒出来的王卫东,势力越来越大,九龙仓被他吃了,
澳洲那边也传回他不得了的事情……
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考虑请他出来主持大局?
他有钱,有势,好像手段也够硬……”
有人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想法,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在他们看来,王卫东这个新兴的巨富,或许是唯一能在这个权力真空中接替雷洛,维持住他们原有利益链条的人选。
雷洛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穿着丝绸睡衣,手里把玩着两个玉球,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仿佛外面天翻地覆都与他无关。
他慢悠悠地啜了一口普洱,目光扫过眼前这群惶惶不可终日的昔日爪牙。
“请王卫东出来?”
雷洛轻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们觉得,他那样的人物,看得上我们这摊子烂账吗?”
他放下茶杯,声音沉稳,
带着一种多年积威留下的镇定:“慌什么?
天塌不下来。
我雷洛在香江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
做好自己的事,守好自己的口,规矩不能乱。外面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他这番话说得模棱两可,
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请王卫东的提议,
只是强调“规矩”和“自有安排”,成功地暂时稳定住了即将崩溃的人心。
众人见他如此镇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焦虑的情绪稍稍平复,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后,便陆续告辞离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雷洛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疲惫和精明。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繁华却已物是人非的香港,
喃喃自语:“主持大局?
哼……王卫东那条过江猛龙,志不在此啊。
他看的,是更远的将来,是光鲜亮丽的商业帝国,哪里还会来蹚我们这潭即将发臭的浑水……”
他看得很清楚,
王卫东的崛起路径和他们完全不同,
其财富和势力的来源也更加神秘和“干净”。
让王卫东来接盘旧式的贪污黑警体系?
无异于天方夜谭。
王卫东不出手趁乱吞掉他们原有的地盘和生意,就已经是万幸了。
他最后的稳定人心,不过是为了自己能够悄无声息、从容不迫地离开争取时间罢了。
旧的时代已经结束,而他雷洛,将是那个为这个时代画上句号的人。
几天后,
一个震惊全港的消息传来,
——“五亿探长”雷洛,借口休假,携巨款悄然离港,远走加拿大,从此一去不返。
消息传出,那些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的黑警和黑帮头目们彻底傻眼,这才明白雷洛所谓的“自有安排”是什么意思。
恐慌再次蔓延,甚至比之前更加剧烈。
而此刻的王卫东,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取着高建国关于雷洛跑路的汇报。
“老板,雷洛跑了。
现在下面那些人乱成一团,好几个之前提议想请您‘主持大局’的,又托关系想来找您……”
高建国汇报道。
王卫东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告诉他们,我没兴趣收拾烂摊子。
他们自己的梦,自己醒。
但是,”
他话锋一转,语气冰冷,
“谁要是想趁乱在我王卫东的地盘上搞事,或者想学着雷洛临走前再捞一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让‘战斧’的人动起来,
这个时候,正好让香港的夜晚,变得更‘清净’一些。”
雷洛的跑路,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而王卫东,则冷静地注视着这旧秩序的废墟,准备着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由他主导的、全新的规则和秩序。
黑夜即将过去,但黎明的天空,将由谁来主宰,已然有了清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