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外汇银行那场“合法”结汇的尘埃刚刚落定,王卫东账户上新增的巨额美元还散发着数字的余温,他便指示陈永仁,再次秘密约见了安德烈副主席。
这次会面的地点,更加私密,是在安德烈位于莫斯科郊外的一处不为人知的别墅里。
别墅内部极尽奢华,与外面萧条的经济形成鲜明对比。
安德烈热情地招待了陈永仁,
显然,
之前那三百万美元的不记名支票,让他对这位来自东方的“财神”好感度爆棚。
“亲爱的陈,看来我们的合作非常愉快!”
安德烈晃动着手中的水晶杯,里面是价值不菲的苏格兰威士忌。
陈永仁微笑着,再次取出一个信封,这次看起来厚实一些。
他将其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向安德烈。
“安德烈主席,之前的合作仅仅是开始。
这是我们王卫东先生个人对您的一点额外谢意,
一千万美元,瑞士银行,不记名。”
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安德烈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他几乎是抢过信封,
确认了里面的支票数额后,脸上涌现出潮红。
一千万美元!
这在当时是一个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巨额财富,足以让他在世界任何地方逍遥几辈子。
“王先生……真是太慷慨了!”
安德烈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将支票小心翼翼收好,
态度变得更加谦卑甚至带上一丝谄媚,
“请问,王先生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请尽管开口!”
陈永仁身体微微前倾,
压低了声音,
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苦恼”:
“安德烈主席,
您知道的,
我们的跨国贸易规模越来越大,
周转资金非常紧张。
我们在苏联赚取的卢布,虽然庞大,但毕竟……
局限性很大。
我们迫切需要一笔巨额的卢布贷款,来维持和扩大我们的商业帝国。”
他抛出了核心条件:“我们希望,
能贷款 ‘一千亿’卢布,
贷款期限为十年,
利率可以按照贵国的官方规定,甚至略高一些也可以接受。
十年后,我们连本带息,用卢布偿还。”
一千亿卢布!
这个数字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安德烈也倒吸一口凉气!
这几乎是当时苏联国家外汇银行能动用的相当一部分流动性!
但随即,一个荒谬而诱人的逻辑在他脑海中形成:
王卫东的公司,通过贸易证明,有强大的盈利能力。
他们愿意支付利息。
贷款是用卢布发放,偿还也是卢布。
在安德烈和大多数苏联精英看来,
卢布未来可能会贬值,
但绝对不至于变成废纸,这笔贷款从账面上看,银行是稳赚不赔的。
最关键的是,他个人刚刚收下了一千万美元的巨额贿赂!
他已经被彻底绑上了对方的战车。
贪婪压倒了一切理智和风险判断。
安德烈几乎没有太多犹豫,
脸上堆满了笑容:“完全没有问题!
支持像王先生这样有实力、有信誉的国际企业家,
是我们银行的荣幸!
一千亿卢布,
十年期,
我会亲自督办,
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审批和放款!”
魔鬼般的操作:左手贷,右手换。
奇迹般的,
在安德烈的全力运作下,
这笔天文数字的卢布贷款,
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打入了“北极星贸易”在苏联的账户。
而接下来,王卫东团队执行了堪称金融史上最冷酷也最经典的一步:
几乎在贷款到账的同一时间,
陈永仁再次以“公司未来需要美元进行国际采购”为由,
向国家外汇银行提交申请,
要求将这笔刚刚到账的、高达一千亿卢布的巨款的十分之一,
——一百亿卢布,
再次按照 1美元:0.6卢布 的官方汇率,兑换成美元!
安德烈心知肚明这意味着什么,
但他已经被那一千万美元和未来的利益许诺彻底收买,
更是抱着“卢布不会崩溃”的侥幸心理。
他大笔一挥,批准!
于是,一场规模远超之前的“合法结汇”再次上演。
一百亿卢布,按照官方汇率,兑换成了约 166.67亿美元!
这个数字非常夸张,
安德烈主席已经冷汗直冒,
这个数值刚刚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
国家一共才5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
并且还有大量的外债,大约800亿美元,······
166.67亿美元,通过安德烈提供的“丝滑”渠道,瞬间转移到了王卫东在海外的离岸公司账户。
完美的闭环与“诚挚”的邀请
当16.67亿美元的转账确认信息传到王卫东这里时,
他知道,
对苏联国库的一次完美掠夺已经完成。
他用一千万美元的贿赂,
撬动了一千亿卢布的贷款,并立即将其兑换成了超过十六亿美元的硬通货!
这笔钱,
他十年后才需要用可能已经形同废纸的卢布,去偿还本金和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利息!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
王卫东亲自与安德烈进行了一次秘密的对话。
王卫东面带诚挚的微笑:“安德烈主席,
这次合作非常愉快,
充分证明了您是一位具有国际视野和魄力的银行家。”
他话锋一转,语气自然地说道:“哦,对了,
忘记正式向您介绍,
我除了是炎黄集团的创始人,
也早已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
我非常欣赏像您这样的人才。”
他发出了一个充满诱惑的邀请:“我们集团在纽约、洛杉矶都有庞大的业务和顶级的资源。
我随时欢迎您以官方或私人的名义到美丽国考察、访问。
或许,未来我们可以在更自由、更广阔的舞台上,
进行更深度的合作。
我相信,以您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番话,
如同一颗种子,深深植入了安德烈的心中。
王卫东不仅给了他巨额的眼前利益,
更为他描绘了一条通往西方、安全富足的后路。
这一刻,
安德烈·伊万诺维奇,
这位苏联国家银行的实权副主席,
从灵魂到肉体,都已经被王卫东,或者说被他代表的资本力量,彻底收编。
帝国的资本触手,
通过这次空手套白狼的金融魔术,
不仅攫取了难以想象的暴利,更在苏联金融体系的最核心,打入了一根深不可拔的楔子。
这场掠夺,无声无息,却致命无比。
······
国家外汇银行那场惊世骇俗的卢布-美元兑换之后,
王卫东的资本胃口并未满足,
反而被那惊人的利润和苏联体系的脆弱性刺激得更加贪婪。
他与安德烈的“合作”进入了更深、更危险的层面。
还是在莫斯科郊外那栋奢华的别墅里,雪茄的烟雾缭绕。
王卫东这次亲自到场,与安德烈进行了最核心的密谈。
“安德烈,”
王卫东的语气不再仅仅是商业合作,更像是一位布局者在分配任务,
“美元很重要,但在这个动荡的时代,真正的硬通货,永远是它。”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意指黄金。
安德烈眼神一凛,他当然知道国家黄金储备意味着什么,那是最后的家底。
王卫东继续道:“我希望,
能用我们账户上剩余的卢布,
嗯,再兑换‘一百亿卢布’等值的……黄金。
不是纸面上的数字,是实物的、可以移动的黄金。”
一百亿卢布等值的黄金!
这几乎是要搬空苏联国库相当一部分的实物储备!
安德烈的手微微发抖,这已经超出了金融操作的范畴,近乎叛国。
王卫东看出了他的恐惧,
抛出了最终的定心丸:“安德烈,我的朋友。
我理解你的担忧。
但请想想,这个体系还能支撑多久?
你愿意和它一起沉没吗?”
他身体前倾,声音充满了蛊惑力,
“我以我美国公民的身份和在美利坚的声誉向你保证。
一旦时机成熟,或者你感到任何危险,
‘保护伞公司’最精锐的小队会确保你和你家人,‘绝对安全’地抵达纽约。
你在瑞士银行的账户,
足以让你和家人几代人过上最顶级的生活。
是做一个即将崩溃帝国的殉葬品,还是做一个自由世界的富家翁,选择权在你。”
自由、安全、财富……
这些词汇如同魔咒,
击溃了安德烈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王卫东深邃而平静的眼睛,仿佛看到了通往新世界的船票。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喉咙干涩地说:“好……黄金……我来想办法。
但不能一次性,需要分批,用‘战略物资采购’、‘国际结算抵押’等名义调拨。”
行动:吞噬巨兽的筋骨
有了安德烈这个内应,王卫东的掠夺从金融领域迅速扩展到实体工业的核心。
······
王卫东的贪婪毋庸置疑,他像一条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苏联垂死的躯体上撕咬着最肥美的血肉。
然而,与那些只知掠夺、丝毫不顾及后果的投机者不同,
他的行动带着一种冷酷的、长远的算计。
他深知,
完全涸泽而渔并非最优解,
维持一定的“生态”,
甚至扮演一部分“救世主”的角色,
更能掩护其核心行动,并能筛选出真正有价值的“资产”。
因此,
在利用“北极星快车”将海量物资,
运抵苏联进行倾销牟取暴利的同时,
另一条并行的、被包装成“人道主义援助”和“企业社会责任”的支线也开始运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