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一声令下,夫妻二人立刻行动起来,如同两台高效的机器,开始将整个山洞打包。
水是重中之重。
那六大木桶将近5吨的饮用水,被江秀秀心念一动,整桶整桶地原地收进空间,水面甚至没有晃动一下。
外面石头池子里那两吨日常用水,连同铺底的防水布,也被她小心翼翼地整体转移。
之前储水罐里剩下的五吨水,以及所有瓶瓶罐罐里装满的水,一滴不剩,全部纳入空间。
光是水这一项,就占据了空间不小的体积,但这是生命的保障,一点都不能少。
紧接着是粮食。
成袋的米面粮袋、成筐的红薯土豆山药、各种肉干咸鱼、罐头、自制的油条和薯条……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抹去,山洞角落瞬间空了一大片。
武器弹药、药品急救箱、维修工具、五金零件、燃料,煤炭和汽油、蓄电池和太阳能充电设备……所有维系生存和战斗力的物资,被分门别类地快速清空。
生活用品也没落下。
棉被衣物、自制肥皂、锅碗瓢盆、那台存着动画片的笔记本电脑和充电宝……甚至是元宝的识字板和小木马玩具,都被江秀秀细心收起。
曲靖则负责处理那些固定设施。
他动用工具,小心地将两个 集装箱房 拆卸成最初的组件板,这些坚固的铁盒子是他们未来安家的核心。
置物架、桌椅、衣柜 等大件家具,能拆则拆,不能拆的也尽量规整,一并收入空间。
最后,连洞口那扇加固过的 栅栏门 和用来堵门的 巨石,也被曲靖费力地移开,收了起来。
这些东西以后或许还能用上。
不过二十几分钟的功夫,原本被各种物资塞得满满当当、充满生活气息的山洞,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地上一些无法带走的碎石和篝火的灰烬,证明着这里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连那片温泉洞穴里长势正好的生菜、香菜,也被江秀秀恋恋不舍地连根带土移进了空间,希望能找到机会重新栽种。
做完这一切,两人站在空寂的山洞里,都有些恍惚。
这里曾是他们倾注了无数心血、抵御了无数风险的家,如今却要亲手将它抛弃。
“走吧。”曲靖深吸一口气,拉起江秀秀的手,另一只手抱紧懵懂的元宝。
江秀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将这个承载了苦难与温暖、恐惧与安定的石洞刻进心里,然后毅然转身。
三人走出洞口,暴露在午后的阳光下。身后是已然空荡的旧巢,前方是充满未知的荒野。
但他们的家,并没有消失,而是以一种更隐秘、更安全的方式,被他们随身携带着。
所有的物资,所有的回忆,所有的希望,都浓缩在他们那100立方米的空间里,随着他们的脚步,走向下一个落脚点。
只要人在,家在,路就在前方。
将所有核心物资打包收走后,曲靖和江秀秀迅速清点了一下各自空间的剩余容量。
曲靖的空间原本有30立方,在装入了拆卸后的集装箱房组件、越野车、部分大型工具、以及作为战略储备的部分燃油和重型武器后,此刻只剩下大约 5个立方的余量。
这点空间需要预留给路上可能遇到的紧急物资,或者临时存放不便长时间存在于江秀秀空间里的物品。
而江秀秀的70立方空间,在容纳了总量超过10吨的各类用水、几乎全部的粮食储备、生活用品、药品、以及大部分武器弹药和杂项物资后,依然还剩下约 15个立方 的宝贵空间。
这15立方是他们未来在新地点快速安顿下来的关键,可以用于存放新搜集到的物资,或者在新家搭建初期,临时存放一些尚未归置好的大件物品。
空间的剩余容量,如同他们此刻的生存余量,虽然因为放弃山洞而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这20立方,曲靖的5立方 + 江秀秀15立方的机动空间,给了他们应对未知前路的底气和灵活性。
“我这边还能装些东西,路上看到有用的,还能收。”江秀秀感受着空间里那尚且宽裕的角落,对曲靖说道。
曲靖点点头:“嗯,我的空间也还有点地方,应急足够。走吧,趁天黑前,我们得尽量远离这里。”
明确了剩余的仓储能力,两人心中更定。
不再留恋身后已然空荡的旧居,抱着元宝,背着必要的随身武器和一个小型应急包,踏着夕阳的余晖,迅速隐入了茂密的山林之中,开始了新一轮的迁徙与探索。
抱着元宝,穿行在越来越茂密、人迹罕至的山林中,身后那个曾经的家已经消失在视野尽头。
前路茫茫,一个现实而紧迫的问题摆在了曲靖和江秀秀面前:接下来,该往哪里去?
两人在一处相对隐蔽的背风坡停下稍作休息,也正好商量去向。
“我们……是继续往深山里走,还是……想办法去一个大型基地看看?”江秀秀喘匀了气,看着曲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犹豫。
这个决定,可能直接影响他们未来的生存方式甚至命运。
继续进山的理由很充分:
“深山里更隐蔽,”曲靖折了一根草茎,无意识地捻动着,“人迹罕至,遇到其他幸存者的风险小。我们有空间,有能力狩猎采集,自给自足应该没问题。就像之前在水库边,我们可以再找一个类似的地方,重新安家。”这种模式他们熟悉,拥有高度的自主权,也不用担心秘密暴露。
但大型基地的诱惑也同样存在,尤其是在听了收音机里那些宣传之后:
“可是……基地里至少听起来是安全的,有围墙,有军队巡逻。”江秀秀说出了一直盘旋在心里的想法,尤其是经历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攻防战后,她对安全的渴望更加强烈。
“元宝慢慢大了,总不能一直跟着我们在山里当野人。基地里说不定有医生,有学校……哪怕条件差一点,至少是个……正常点的环境。”她看着怀里因为奔波而有些疲惫的元宝,眼神柔软又带着一丝愧疚。
曲靖沉默着。
他理解秀秀的想法,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希望孩子能在一个相对稳定、有社群的环境里成长,而不是整天面对野兽和潜在的匪徒。
基地提供的秩序、医疗和教育资源,是他们这个小家庭无法创造的。
但基地的弊端也同样显而易见:
“规矩多,不自由。”曲靖沉声道,“最重要的是,人多眼杂。我们的空间能力,还有我们囤积的这些物资,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无法想象在基地严密的监控和管理下,他们要如何小心翼翼地隐藏秘密,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未必比在山里轻松。
“而且,谁能保证那些基地就像广播里说的那么好?万一里面是另一种形式的弱肉强食呢?”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山林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一边是自由却充满未知风险、需要一切靠自己的荒野隐居。
一边是受管制却可能提供稳定和安全、让孩子有机会接触正常社会的大型基地。
这个选择,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基于他们自身情况和价值判断的取舍。
“我们再往前走一段,看看情况。”曲靖最终说道,没有立刻做出决定。
“也试着再搜搜收音机,看能不能收到更多关于附近基地的具体信息。不急着下定论。”
江秀秀点了点头。
这确实不是能立刻拍板的事情,他们需要更多的信息,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离开旧居的动荡,以及权衡两种生活方式的利弊。
暂时的摇摆不定,是谨慎的表现。
他们带着全部的家当和希望,在这片广袤而危险的土地上,小心翼翼地探寻着下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方向。